圣祖皇上见了,雷霆震怒,这般不忠不孝,毫无廉耻的女子,竟然还与他们皇家占着亲。若是传扬出去,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他们皇室?那女子死不足惜!只是皇上深知他他拉将军的为人,若是处理不当,此事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只得捏着鼻子忍下了。没过几日,皇上直接将那贝勒的爵位赐给了世子,以褒奖他们一家子忠心为国。其姐更是为守贞洁,在被匪徒掠走时,便咬舌自尽了。特追封为和硕格格,并以此规格丧葬。
作为八旗贵女出生的将军夫人,自幼也是被捧着长大。嫁人后。也是与夫婿恩爱,哪里受过此番折辱。一来二去竟然去世了。可恨那将军旧情一点不念,嫡妻去世,第一个念头便想将妾氏扶正。还是老夫人拼死拦住了,才没有闹出更大的笑话来。只是将军宠妾灭妻的名头到底传了出去,故而嫡子长成后。家世相当的。无人肯嫁,到了最后只能娶了个小家出生的女子为妻。至于女儿,大选时第一个被摞了牌子,成为京中笑柄。被那女人随便嫁了个五品小官。离了京城。至此,他他拉府中的当家夫人俨然便是这位心莲的女子。巧的是,待她生了庶子后。正妻所出的嫡子日渐衰弱。直至一命呜呼。偌大的家业自是由了庶子继承。容嬷嬷长长的叹了口气,很为那夫人不值得。
“嬷嬷,你说会有那么巧吗?”。紫荷轻轻道。虽是在问,更多的却是叹息,答案其实已在她的心底。
“你说呢?”容嬷嬷看了她一眼,反问了一句。
“将军夫人好可怜那!”即便见多了宫中的黑暗,紫荷仍旧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二十年如一日,执家,孝顺公婆。养儿育女。换来的却是这番结局,连一双儿女都未能保住。
“她的确很可怜!”将最后的线头剪下。绣好的荷包躺在她的掌心里。黄色的缎子上,翻转之间可看得见上头用了金线绣了四条栩栩如生的龙纹,低调而不失华贵。“若这男人没有给她二十年的恩爱。她便不会在丈夫纳妾时,那般痛苦!没有得,便不会有失。有了得之后,再失去时,便往往会变得疯狂!”
“主子!”容嬷嬷轻轻得叹了口气,主子看似说着那位将军夫人,又何尝不是在提醒她自己。
“紫荷!再过几年,你便也到了出宫的年龄!”娴贵妃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道,“总归希望你们这些伺候过我的,日后能有个好归宿!可这世间对我们女子总是苛求太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要我们女子从一而终。但他们却从未女子想过。作妻子,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所以日后万万不能亏待自己,总得想着法子自个好过,是不?”她的目光,黝黑深邃,似是能将一切看透。
紫荷垮下小脸,皱着眉道,“那奴婢以后不嫁人了!一直伺候着主子就是了!”
“呵呵!”娴贵妃笑了笑,直起身子,容嬷嬷忙上前扶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就怕到时候留成仇呀!傻丫头!”
“主子~”紫荷不依了,鼓着腮帮子将声音拖得长长的。
“好啦!不提这些让我们不高兴的话题了!”坐了有些久了,起身活动活动一番。今个皇上翻了纯妃的牌子,她也无需准备什么。五儿从慈宁宫回来时,便是被抱着送回来的,睡得像个小猪一般,直打呼噜。永璋知道今个自几接见娘家嫂子,便遣了个小太监过来传话,今日就不过来用膳了。虽是有些冷清,却也清闲自在。
用了些点心,便回了西梢间的卧房,净身沐浴后,便也睡了。紫荷与容嬷嬷一道放下床帐后,端了烛台去了外间,放置在一边的小几上,离着她值夜时休息的小塌只有一臂之隔。容嬷嬷叮咛了几句,便回了住处。紫荷待容嬷嬷出去后,吹熄了烛火,躺了下来。脑海中走马观灯的一一浮现听得的事儿,乱七八糟的浮想联翩。念头一转,不由得想起了自个主子。道个大不敬的念头,主子虽身为贵妃,唤作平常百姓家中,也是个偏房吧。是不是因为这个,念着嫡妻不易,所以主子才对着皇后娘娘一直忍让三分?啊!呸呸呸!快止住,这哪能是自个想的?硬是转了念头,开始考虑起其他的事儿。
纯妃作为大家闺秀出身的女子,对琴棋书画也是略知一二。但不知为何,弘历与她闲聊时,总是缺了什么。然而到底缺的什么,他也说不上来。这样下来,与纯妃相处,便也有些兴致缺缺。宫里头的女子,有几个是愚笨的?更何况纯妃,能在富察皇后百般阻挠的情况下,怀孕生子的,又岂能不聪明。虽说每月,皇上在自个的承乾宫也是有个三五日的。但每次来了,总是聊不到一块去。而皇上也是来得愈来愈晚,到了现在,几乎是踏着就寝的点来的。
今个亦是如此,耳畔传来皇上平稳的呼吸声,显然皇上已睡得熟了。屋外偶尔传来的蝉鸣声,更显得她的寝宫异常安静。月初的夜空除了零落的星子,便是暗暗的夜幕。放下的帷幔,将她的床铺围成了个,封闭而又安静的空间。在这样黑暗寂静的夜晚里,脑海中充斥的各式情绪,也无形的放大了许多,莫名使得她柔弱起来。想着储秀宫传来的消息,皇上每次翻了娴贵妃的牌子,总是不到晌午便去她那里,一直待到第二日,上朝时才离开她的储秀宫,如此比较,更显得自个像个可怜虫!眼睛一热,泪水竟然涌了出来,越想越委屈!念头一转,又想起永璋身世堪堪揭开的时候,那段日子里,皇上对着自个也是倍加爱惜!那样的日子,好像梦境一般,幸福得不可思议。却也一如梦境,眨眼之间便消失了。
睡得正香的弘历,忽然听得轻微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得钻入他的耳朵里,扰得他的脑袋一抽一抽。白日里处理国事已是累了一天,没成想到了晚上,竟也不得安生。眉头皱起,不悦得睁开双眼,躺在里侧的纯妃不知缘何,竟然呜呜咽咽的低泣,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因是捂着嘴巴的原因。
换作白日里,弘历也许会好言安慰几句。只是被扰了睡眠的他,实在是提不起那个心情。“怎么了?”低低的嗓音里透出浓浓的不满,但想着这个女子到底是自个的妃子,故而抑下心头不悦。
“皇上!”纯妃没有想到自个吵醒了他,忍着哭,哽咽道,“是皇上臣妾扰了您吗?臣妾罪该万死!”
“好了!没什么罪该万死的!睡吧!”弘历捺下心头不悦,柔声劝道。翻了个身子,合上眼,准备继续睡下,哪知纯妃因着得了皇上的温柔对待,心里头更加委屈的不行,呜咽声声传来。弘历只觉耳旁那嘤嘤声如同蝇虫飞舞,烦不胜烦。弘历耐着性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哪知纯妃好似得了鼓励一般,呜咽之声更是大了些!
“高无庸!”从床上坐起,猛地掀开纱帘。同一时刻,高无庸已是举了烛台走了过来,轻轻道了句,“皇上?”
“更衣!回养心殿!”弘历揉着眉间,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疲惫。
“皇上~”纯妃不甘心的唤了声,深更半夜,皇上竟然离了她的承乾宫。明日,她的脸面可得往哪搁啊!弘历纯做听不见,待高无庸手脚麻利得为他穿好衣服,便头也不回的离了她的屋子。宫里头是最没有秘密的地方,皇上夜班离开纯妃的承乾宫,不过须臾便是传了个遍,各宫主子也是反应不一。更有那好事的,就等着请安的时候,好好的说上个几句。这纯妃也是颇受宠的,看着她不顺眼的也不在少数。如此的好机会,不利用利用,都对不起自个,不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