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颚差不多消肿之后,南诗影携着大离公主一同回了大殿。
至于慕白羽,还躺在御医院中昏迷不醒。
……
大殿内,气氛凝滞到了极点,纪泓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脸色变了又变:“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跪在殿中央的宫女浑身颤抖的回道:“奴婢,奴婢在冷宫瞧见王妃娘娘的丫鬟杀死了浔阳侯府的夫人。”
好,实在是太好了!
纪泓的脸上满是愤怒与不敢置信,但眼底心底,却痛快的想要大笑。
这件事要是真的,那他倒是要看看,纪靳墨要怎么平息浔阳侯府的怒火,又怎么维护自己的王妃。
他想着,却拿起手边的酒杯砸了过去,声音滚滚如雷:“满口胡言,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丫鬟给朕拖下去,斩了。”
宫女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腿一软,顿时摊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看着坐在皇帝身边的邹贵妃,邹贵妃眉头微皱,皇帝却顺着宫女的视线,将目光放在了贵妃的身上。
这人,是邹贵妃安排的?
邹贵妃本想否认,但想了想,却没有立刻的摇头,而是给了皇帝一个瞧不出什么意思的眼色。完整内容
到底是不是?
纪泓皱了皱眉,却不在深究这件事。
他话音落下,浔阳侯却立马站立起来,大步从席位上走了出来,走到殿中央,重重的跪了下来。
面露悲切的大声呼喝:“陛下,臣妇已经离席多时,请陛下给臣一个心安。”
他口口声声说是心安,其实未尝不是顺势而为,这里只有极少数的傻子才会相信纪泓是真的生气。
就连大离使臣,都知纪泓心意。
浔阳侯的出现让纪泓心中甚是满意,但面上却对他怒目而视:“浔阳侯,你这是何意?”
浔阳侯重重磕头,声音里含着悲切:“求陛下给臣一个心安。”
他一下一下,额头与地面相撞,用力之大,很快将额头磕除了鲜血,声声渴求,悲壮莫名。
纪泓重重的叹了口气:“哎,罢了罢了!”
纪泓的声音刚落,南诗影便从殿外走了进来,将这场大戏瞧了个满眼,她不仅鼓起了掌,掌声清脆,众人回头望去,瞧见款款走来的南诗影,众人一时不该做何种表情。
这位,还敢回来?
是有恃无恐,还是真被冤枉了?
“真是好精彩的一场大戏啊!”她笑着走了进来,声音里满是讽刺。
却也不知是在讽刺这个出言首告的宫女,还是表里不一的皇帝,亦或是演技惊人的浔阳侯。
若说她杀了浔阳侯夫人,众人其实是不太信的,这位与浔阳侯夫人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再说,皇帝选浔阳侯嫡子张思朗与大离公主和气,还不是怀疑浔阳侯暗中投靠了摄政王,既如此,王妃又怎会杀了浔阳侯夫人呢。
这件事,诬告的成分居多。
但若是坐实了,谁有在乎是不是诬告呢!
“王妃!”
纪泓脸色一沉,显然对南诗影的狂妄十分不满。
南诗影冲着纪泓点了点头,毫无任何敬意十分随意的弯了弯膝盖,就算是行了礼。
她走到大殿中央,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宫女,问道:“你说本宫,杀了浔阳侯的夫人?”
宫女浑身颤抖不已,但想到自己背后的人,却是鼓足了勇气抬头说道:“奴婢,奴婢亲眼所见,娘娘您的丫鬟,一手抓穿了浔阳侯夫人的胸膛,鲜血,鲜血流了一地。”
“你……”
浔阳侯顺势仰头,一脸怨毒的望向南诗影。
南诗影看了他一眼,心里倒是没有丝毫的歉意,这浔阳侯夫人竟是苗疆之人,也不知道这浔阳侯知不知情。
她的视线一扫而过,却是蹲下身,一把钳住了宫女的下颚:“你说是就是了?真是可笑至极!”
宫女颤抖如筛,声音都因惶恐而变得断断续续:“奴,奴婢还瞧见,您的丫鬟将浔阳侯夫人的尸体扔进了冷宫的枯井中,是非曲直,一查便知。”
南诗影眼底闪过一抹寒霜,呵,不知是这宫里有苗疆之人,还是有人想借刀杀人。
她嗤笑了声:“是吗?可就算是那枯井中真有浔阳侯夫人的尸首,可又如何证明,与本宫有关?”
南诗影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她这是说漏嘴了吗?
这般说辞,不就是已经承认自己与浔阳侯府人之死有关吗?
宫女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喜色,她梗着脖子,大声说道:“奴婢,奴婢还有物证!”
她说完,突然指着绿婉的肩膀道:“就是她,她的身上染上了浔阳侯夫人的血。”
这话一出,众人的视线立马凝聚在了绿婉的身上,南诗影的脸色顿时一边,绿婉的眼底也露出了一抹慌张之色。
这反应……她不会真让丫鬟杀了浔阳侯夫人吧?
可为什么?
难道是……
众人突然将目光转到了同南诗影一同进入大殿的大离公主身上,难道是王妃与这大离公主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帮大离公主杀了浔阳侯夫人?如此一来,张思朗怕是要守孝三年,即便是皇帝,也无法逼迫张思朗迎娶大离公主,两国和亲又岂能耽搁如此之久,临渊势必要再选出一人同大离和亲。
难道就是因为这?
大离公主不满和亲人选,所以摄政王妃出手替她杀了浔阳侯夫人?
若是如此解释,倒是能解释通了。
众人不免有些无语,这为了大离公主杀了朝臣家眷,南诗影这次怕是要犯众怒了,即便是纪靳墨,怕也保不住她了。
南朝尹看南诗影一眼,微微皱眉,青苑怎么会跟大离公主在一起?她,难道真杀了浔阳侯夫人?
他不会如此愚蠢吧?
南鸢儿却是忍不住的想要大笑出声,呵呵,她倒是要看看,这次南诗影要怎么脱罪!
“血?”
南诗影朝绿婉的肩膀望去,那里却是染了血,之前她倒是没有发现,不过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南诗影一把将宫女提了起来,并顺势拿起了刚才纪泓砸下来,被砸碎了的酒杯,用力的将碎裂的酒杯刺穿了宫女的手腕。
惨叫声顿时而起,南诗影抓着宫女的头,如托死狗般将人躲到了绿婉身边,将她的手腕放在了绿婉的肩上。
顿时,绿婉肩膀染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