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儿瞧着刘氏这副模样,有些不耐的收回了视线,只是思忖着若一切都是人为,那对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在什么时间让南府的绝大多数人都中招的呢?
对方用了什么手段?
南鸢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开口问道:“母亲,父亲那日宿在你房中时,你并未撞鬼,对吗?”
“啊,是!”
刘氏快速抬头看了南鸢儿一眼,不是太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那母亲你还记得,那日与平常,你这院子里、屋子里可有什么不同之处?”南鸢儿觉得如果弄清那日母亲为何没有撞鬼,那么便距离真相就更近了一步。
刘氏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同之处,她摇了摇头,道:“确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要不然,将青儿他们叫进来问上一问?”
南鸢儿点头,而后又道:“只叫青儿一人!”
刘氏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为娘知道了!”
青儿被重新叫了回来,她顶着半张肿脸,恭敬的跪在二人面前。
“我且问你,前日老爷宿在夫人房里的时候,咱们这院子里亦或是我母亲这房间里,可有不同之处?”
青儿微微一愣,她完全没想到小姐将她喊进来竟然是询问这个的,只是心知小姐的手段,青儿半点都不敢怠慢,用力全力的回想了起来,唯恐自己若是未能替小姐分忧便又要挨上一耳光。
不同之处,不同之处,不……
青儿越想越急,额头渗出点点冷汗,嘴里暗暗念叨着:不同之处,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伺候的几个大丫鬟按照规矩伺候在夫人身边,二等三等丫鬟一直都在院中打理着院子,没有丫鬟告病也没出什么事情,一日三餐都是按照规格上的,就连那盆栽……等等,盆栽?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盆栽了!
夫人没有钟爱的花,所以每隔两日,都会换新的盆栽,只是那日似乎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所以便没有更换盆栽!
“小姐,若说不同自处的话,只有那盆栽没有换!”
“嗯?”
南鸢儿眉头一凝,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盆栽?是盆栽?
她霍然起身,走到盆栽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可却未曾在盆栽上查出什么来,不过这也正常,如实这么轻易就能瞧出端倪,那她们又岂会被戏耍了这么久。
南鸢儿突然高声说道:“母亲,您这屋里的盆栽开的真好,女儿甚是喜欢,送给女儿可好?”
刘氏虽然不知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还是配合的说道:“鸢儿既然喜欢,拿去便是!”
南鸢儿离开孋宛阁的时候带走了一盆盆栽,孋宛阁的下人听到了她与刘氏的对话,只当是她喜欢。
让采环将盆栽放在了拆房,南鸢儿对采环道:“今日你守夜!”
“是!”
……
太阳落山之后,月亮悬挂在了枝头。
青儿没有睡在外间,而是倚靠在刘氏床铺旁边,陪着刘氏。
有人在身侧,刘氏这才敢闭上眼睛。
深夜,刘氏再一次在梦中惊醒,她侧过头,看见枕着床沿陷入梦乡的青儿,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想要继续睡下,却觉得脚似是侵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瞬间涌了上来,她想要抬起脚,脚踝处似是被什么用力的抓住。
她脖子僵硬的向下望去,只见自家白皙的足踝上多出了一只青黑色的手。
“啊……”
凄厉的惨叫声勃然而起,青儿吓得立马从地上蹿了起来,有些昏沉的脑袋在瞧见床上的画面时,顿时清醒了过来。
“快,快将我的脚拔出来!”刘氏拉住了青儿的裙角,瞠目欲裂的大喊了起来。
青儿只觉得如坠冰窟,手脚都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愣是一动也动不了了,耳边刘氏的撕心裂肺的吼声被无限的拉伸,像是从遥远的远方传来,蒙着浓雾,让人听不真切。
只是一下秒,她就反应了过来,灵魂猝然回笼之下的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跑,可这个念头只在她的脑海中一闪即过,她咬紧牙关,向前一步一把拖住了刘氏的身子,将人往床下拽。
守在门外的下人破门而入,瞧见屋里的场景,一时惊恐的愣在了原地。
青儿转头,睚眦欲裂的喊道:“还不赶紧过来帮忙,都想死吗?”
听到青儿的怒喝,不知谁大叫了声,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下人们呼啦啦的跑了进来,有人拉住青儿,有人保护刘氏,齐心合力的将人往外拽。
忽然,抓住刘氏脚踝的鬼手消失了,力量猝然失衡,众人噗簌簌一个压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刘氏被压住了!
差点没被压死!
只是经过这件事,刘氏对府上闹鬼的事情已经深信不疑了,什么无鬼,什么人为,都是放屁,那劳什子的青山观道士,绝对是浪得虚名之辈,不行,她要去一趟霖音寺。
不仅是刘氏,南鸢儿再次撞鬼。
听到自孋宛阁传来的惨叫声,南鸢儿惊魂未定的拿着茶杯,手都在颤抖。
她抬头,望向采环:“你觉得,是青山观的倒是错了,还是幕后之人太够狡诈?”
采环沉吟了声,回答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希望,是青山观错了!”
南鸢儿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明白了采环的意思,若是鬼,便也只是恐怖了一些,可若是人,对方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而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这份心计这份手段,比之鬼怪还要让人恐惧忌惮。
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查清楚,否则宫宴时,必会生出乱子来。
等等……乱子?
难不成这就是说王氏将中馈重新交个自己母亲的原因?
是王氏,是南屿晋??
南鸢儿霍然起身,想去寻父亲,可她又想起母亲曾言父亲欲言又止的神色,心里只觉得咯噔一跳。请下载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