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问这个……难不成我家夫人这不是病,而是中毒?”丫鬟不免多想,若是病,什么病会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严重,一般的大夫甚至诊断不出。
没等南诗影回答,丫鬟又道:“是了,那采买房的人最是踩地捧高,哪里会因为有了新的蜜饯就巴巴的送来夫人这,肯定是有人起了歹心,想要我家夫人的命!”
她说着,转身跪在了纪靳墨身前,声声哀求道:“求王爷还夫人一个公道!”
得了,自说自话到了极点!
纪靳墨瞧着南诗影,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这个哀切恳求的丫鬟,南诗影歪了歪头,伸手指了指她,又侧过头看了魏如兰一眼。
见纪靳墨不开口,咳嗽了声道:“我并未说夫人是中毒啊?”
丫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了,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有些不自然的抬起了头:“是奴婢一时心急,误解了先生的意思,还望先生莫怪,还望王爷赎罪!”
纪靳墨微垂着眼眸,这才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审视的目光转瞬即逝,他捻着手串,语气薄凉的问南诗影:“如何?”
“好治!”
南诗影言语不详:“一会儿开几服药就好!”
纪靳墨听闻,淡淡的嗯了声,未作停留的起身离去,还不忘招呼南诗影:“一起!”
南诗影跟了上去。
……
离开魏如兰的房间后,纪靳墨体内的躁动渐渐平息了下来,他垂着眼帘,瞧不出什么情绪,南诗影在后面跟着,低头想着事,纪靳墨的脚步猝然停顿了下来,南诗影躲闪不及,一头撞在了纪靳墨的背上。
南诗影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堵墙,眼前都被撞得冒出了金星,她不免有些气恼的抬起头,试图想要同这位突然停下脚步的男人好好地说道说道。
纪靳墨转过身,手抵在了南诗影的脑门上,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
“在想什么?”
含着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南诗影圆瞪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她还没张口,他就恶人先告状了?什么叫在想什么?
南诗影气得眉头都竖了起来,不答反问道:“你干嘛停下来!”
纪靳墨又胡撸胡撸了一把南诗影的头,将她梳得板正的头发揉得凌乱,他瞭望着不远处的院子,说道:“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
“嗯?”
“都杀了便好!”
他轻轻慢慢的说出这杀气滔天的句话来,南诗影只觉得有一股充斥着恶意的黑雾自他体内涌了出来,正试图将自己吞没,只是南诗影不同于寻常的女子,对于纪靳墨的冷酷残忍,倒是没有半点的惶恐与不安,只是道:“动静太大!”
她在认真的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容易打草惊蛇!”
南诗影可不相信苗疆余孽真正的上层人物敢潜伏在王府里,若是王府内的苗疆余孽突然暴毙,必定会引起苗疆众人的惊觉,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以往的纪靳墨可不会如此。
“爷,你不舒服?”南诗影巴拉掉他的手,问道。
纪靳墨神色恹恹的,是一种从心到身的疲惫:“只是刚才蛊虫动了。”
“那屋子里有东西?”南诗影说着转身就往回走,纪靳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见她身上萦绕着戾气,就连眼尾都染上了一抹红色,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也不提刚才自己那杀戮凌天的话,转而安抚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南诗影转过头,眼底的血色依旧没有消退,只是瞧着纪靳墨面色还算红润,心里突然涌起的杀意这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爷,我怎么觉得,有人在拿咱们当傻子呢?”
散去一身煞气之后,南诗影总觉得这一趟走的太过顺畅了,小菊死了之后魏如兰立马就病了,症状还如此像是遭到了蛊虫反噬,伺候她的丫鬟故意露出破绽,意图让他们以为魏如兰是中毒,并产生一种‘魏如兰就是遭到反噬,但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吩咐丫鬟做出给她下毒假象’的错觉。
并且为了将一切都栽在魏如兰的身上,还在她的房里放了诱发纪靳墨体内蛊虫的东西。
一步一步的将魏如兰变成替罪羊。
南诗影看了纪靳墨一眼。
纪靳墨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十三,将魏如兰院子里的所有人押入地牢。“
“包括魏如兰!”
……
“你们干什么?你们……”
十三带队,擒下了所有人,不顾魏如兰病重之躯,将她一起押入了地牢。
白欣欣那边屋门紧闭,丫鬟婆子一律没有露头,各个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哭喊声,心里不由得一抹惧色。
……
牢房里第一次关进了这么多莺莺燕燕,脂粉味儿与腥臭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空气更加难闻了。
哭声漫天,好不吵闹!
南诗影听着有些心烦,只是吩咐道:“去给魏如兰加个垫子,别让人真的死了!”
“是!”
贾环领命。
“你倒是心善的很!”听纪靳墨的语气多少有些阴阳怪气,南诗影抬头看他,不知道他到底在不爽什么,她可是在关心他小妾的命!
玄十三觉得,爷也许是觉得王妃不在意他,毕竟谁家在意夫君的夫人不盼着自家夫君的小妾们能一命呜呼呢。
这些丫鬟谁有问题,只要一上刑,就能一目了然。
寻常的丫鬟可抵不住酷刑。
只有一个,那个露出破绽意图让他们以为魏如兰中毒的丫鬟,咬牙抵住了酷刑,这就从侧面证明了,魏如兰必然不是藏在王府里的筛子。
……
两日后。
一道影人溜进了魏如兰的屋中,翻找着什么。
她将屋子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免有些气恼,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床边,一把掀开了床褥,果然在褥子下发现了暗格。
打开暗格,她要找的东西就放在里面。
将小瓷瓶揣进怀里后,来人重新铺好了褥子,将屋里的一切还原了之后,这才走出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南诗影蹲在树杈上,寒风略过,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