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年终尾祭。
天还未亮,宫里就回荡起了钟声,伴随着钟声,纪泓着祖制的龙袍,自寝殿走出,左右个二十名太监开路,走在最前面的太监举着临渊龙旗——黑金色的旗帜上镌刻着五爪金龙。
在太监前面,是一众身着重甲的士兵,八匹汗血宝马拉着一辆可以载乘数十人的露顶马车,士兵站在马车上,手按着腰间长剑,威风凛凛,气势凌人。
纪泓今日没有乘车,而是步行。
一路自寝殿走向建于大殿外广场雕龙石碑旁的祭坛,途径过的宅院,院门牌匾上都挂着黑色绣龙纹的绸布,风一吹,发出瑟瑟的声响。
将一切衬托的越发庄严与肃穆。
青石板路边,宫女太监垂手而立,目送整个队伍缓缓离去。
大太监手拿响鞭,站在大殿台阶上,随着百官自宫门踏入广场,用力的挥起了鞭子,鞭子抽打的空气,发出阵阵爆破的声响,伴随着祭坛上太和钟长鸣的钟声与响鞭抽打空气的声音,太监高声说道:“敬鬼神而不畏,祭天地而不惧,吾国之帝王,敬天地而祭拜,敬祖挽衣而叩拜,值此吉日,尾祭当启!”
大太监声音落下,自他身边一直到台阶下方立于两侧的太监齐齐重复,声音如虹,窜入半空,又滚滚落下。
大臣们一脸肃穆的走进广场,站立在距离祭台几米外的空地上,等候着陛下的到来。
纪泓走入广场,祭台上钟声停歇,鼓声又起。
咚咚战鼓长鸣。
纪靳墨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瞧着眼前的祭台。
祭台共设七组神位,每组神位都用天青缎子搭成临时的神幄。上层圆心石北侧正面设主位——皇天上帝神牌位,其神幄呈多边圆锥形。第二层坛面的东西两侧为从位-——日月星辰和云雨风雷牌位,神幄为长方形;神位前摆列着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
上层圆心石南侧设祝案,皇帝的拜位设于上、中两层平台的正南方。祭坛正南台阶下东西两侧,陈设着编磬、编钟、鎛钟等十六种,六十多件乐器组成的中和韶乐,排列整齐,肃穆壮观。
纪泓自百官身侧一步步走向祭坛。
站在上层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纪泓接过太监点燃的香,弯腰祭拜,将香插在香炉中后,纪泓这才转身走到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亲自点燃了香,跪地叩拜。
临渊的皇帝,祭神敬神却不拜神,只拜九泉之下的各位列祖列宗。
祭奠流程繁琐,复杂。
每一个环节都要搭配不同的奏乐,祭玉帛要奏‘景平之章’、进俎要奏‘咸平之章’、其后还要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所配之乐接不相同。
整个流程结束之后,太监端上铜盆,纪泓手沾盆中清水净手,而后走下祭台,前往太祖留下的雕龙石碑旁。
纪泓刚刚走下祭台,祭台上层中央摆放着的香炉突然炸裂。
一声巨响,响彻天地,就连地面都剧烈的颤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