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交锋

宇成烜笑的温润自然,不见半分虚伪,似是真心想要同南诗影结交。

只是一见如故,不沾半分算计。

这与南诗影听说的宇成烜大为不同,南诗影眼尾轻扫,瞧了纪靳墨一眼,纪靳墨捏起茶杯,仰头饮茶,放下茶杯的时候茶杯一时脱手摔在桌上,茶杯顿时四分五裂,飞溅出的茶水与茶杯碎片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着宇成烜递出玉佩的手溅了过去。

“殿下!”

季斐面色突变,惊呼出声。

宇成烜面不改色的抛起玉佩,抽出腰间的折扇,豁然打开,手腕轻转,扇面笼住了袭来的碎片与茶水,随意一甩,茶水与碎片便原路返回,速度甚至比溅来时还快了几分。

“王爷!”

临渊官员紧张的叫出了声。

纪靳墨将手探入南诗影腰间,抽出银针,屈指轻弹,银针撞在碎片之上,碎片又在瞬间碎成了粉末,粉末吸吮掉了本就寥寥无几的茶水,裹着茶水于空中坠落,银针却没有被碎片阻了去路,似带起一股劲风,径直的朝着玉佩she了过去!

宇成烜手里的扇子脱手,不知是何种材质的扇面竟直接将银针挡住,银针落地的同一时间,玉佩自半空坠落,展开的扇面恰好接住了坠落玉佩,宇成烜伸手拿住扇柄,胳膊后摆,卸去了下落的所有力道,又在扇面贴近桌子的时候翻转手腕,将玉佩扣在了桌上。

二人的交手转瞬即逝,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然结束。

瞧见宇成烜与纪靳墨二人谁都没有受伤,季斐与临渊的官员同时舒了一口大气,尤其是临渊的官员,季斐只关心宇成烜的安慰,但作为临渊接待大离使臣的陪行官,无论是纪靳墨受伤还是宇成烜受伤,他都推卸不了的责任。

天知道刚才纪靳墨动手的他有多惶恐。

南诗影捻起桌上的银针,狠狠地瞪了纪靳墨一眼,她抽出腰间的针包扔在了桌上,想了想,又把针包扔在了地上。

这番举动,着实让季斐几人摸不着头脑。

纪靳墨轻笑出声,他拿起茶壶替她斟了杯茶,算是赔罪:“知道了,回去就赔给你一套新的银针。”

听纪靳墨这般说,南诗影的面色才缓和了几分。

合着这位是怪纪靳墨不打招呼就用了她的银针?敢跟纪靳墨甩脸子的,普天之下怕是没有几个人吧!

季斐再次加深了对二人友情的看法。

他侧头,瞧着殿下的侧脸,余光又扫了扫被扇面按在桌上的玉佩,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玉佩透过扇面露出的形状。

似乎从见到凤峦开始,殿下的状态就有些奇怪,说不上哪里不对,看好像又哪里都不对,季斐一时无法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与深处。

宇成烜攥着扇柄的手用了些力,手背上的青筋微微tu起,抿着的嘴角半翘不翘,似是在笑,又似是没有。

季斐觉得此时的殿下,就像是一个灌满了油的油桶,而火焰就在这油桶不远处蒸腾燃烧,灼热的气息正让油桶的桶壁发热变形。

最可怕的不是情绪上的爆炸,而是爆炸之前的压抑。

季斐的手无处安放,实在担心殿下会做出什么不智之举,就在他思忖着是否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宇成烜收起了折扇并将玉佩推到了南诗影眼前:“算是我给你的赔礼。”

季斐:“……”

殿下是否有些太执着了?

南诗影的态度其实已经是拒绝之意,以宇成烜的聪慧自是不会不懂,只是此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已经让南诗影无法在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对方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而是大离的皇子,是距离大离皇位最近、最有可能成为皇储继任皇位的人,这位此时瞧着霁月清风温润玉如,但骨子里的骄傲与矜贵绝对无法改变。

若在拒绝,就不仅仅是拒绝了,而是打脸了。

南诗影在纪靳墨开口之前,伸手按住了玉佩,就这么按着将玉佩拿到了面前,冲着宇成烜拱手道谢:“既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见南诗影收了玉佩,宇成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纪靳墨此时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只不过他虽然不喜宇成烜的举动,却也不会在南诗影做出决定之后,用强硬的态度试图让其改变心意。

纪靳墨起身前,余光扫了南诗影一眼,南诗影顺势起身。

“殿下,在下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语落,她转头对音儿道:“音儿,伺候好殿下,今日殿下的一切花费,都记在我账上便是。”

音儿起身,笑着答应:“好,音儿知道了!”

宇成烜没有挽留,起身相送。

她离开后,宇成烜没有在环采阁逗留一秒,便也离开了。

回到驿站,季斐那颗提着的心才真正的落了地。

往日他只在旁人的耳中听到过纪靳墨的大名,自也知道这位临渊的摄政王面若桃李心似修罗,只是比起武人对他的恐惧,季斐一直觉得是因为他们被纪靳墨打破了胆,可今日,纵然他因为凤峦的缘故而收敛了几分,可季斐还是在他望向殿下的目光里瞧见了满天的血色。

也只有殿下,才能直面而不惧吧!

只是比起这些,季斐更好奇殿下为何要将玉佩送于凤峦,更不明白,那冷心冷情恶名在外的纪靳墨,又怎会对凤峦如此不同。

这凤峦,有毒吧他!

其实季斐有一件事没敢深想,是真不敢想,他不敢去想殿下将那枚代表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鸳鸯玉佩送给凤峦的真实原因。

他可以任性。

但大离的皇帝不可以!

大离的皇帝需要子嗣!

宇成烜自是不知道季斐心中所想,想来,也不在乎,他自从环采阁回来之后,就一直抱着小花站在驿站院落里的银龄树下。

小花拱了拱他的手,抬头看他。

“嘤嘤嘤?”

(主人你怎么了?)

小花的声音落在宇成烜的耳畔,宇成烜没有低头看它,而是继续瞭望着远处,声音缥缈,似是从亘古之外的地方传来。

“无事,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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