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辛苦了!”
忙碌了一天后,南鸢儿照例将教习嬷嬷送回了客房,而后才返回自己的院子,她走到书柜前,翻出记录本,拿起毛笔在上面写了一句话:邹允儿有孕。
她写完,将记录本重新放了回去,转身走到了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扬起了唇角,张开唇瓣,似无声的说了一句:再见。
“小姐,您累坏了吧,今儿是要在房里洗漱,还是去汤池子里泡一泡?”
耳边的声音似自遥远的天际落下,飘飘忽忽的落在南鸢儿的耳畔,‘滴答滴答’似有水滴淅淅沥沥的落在心湖上,南鸢儿又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她抬起头,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惊慌与迷茫之后,她早已学会了掩饰,她笑着冲丫鬟道:“去汤池子吧。”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丫鬟应声,去准备泡汤池的东西去了。
南鸢儿在丫鬟离去后起身走到书柜前,翻出了放在里面的记事本,记事本上只多了一句话。
看墨色,似是刚写上去的。
……
驿站里早已挂上了嫁娶的灯笼,红色的绸缎装点在廊檐与立柱上,已经有了喜庆的气氛。
惠安又梳理了一遍嫁妆单子,这才起身吹灭了蜡烛。
夜深了,一切都寂静了下来,装点在廊檐与立柱上的红色丝绸像是忽然有了生命,悄无声息的顺着窗户爬进了屋。
爬过梳妆台,爬过地面,慢慢爬到了惠安的床上,丝绸慢慢的直立了起来,柔软的绸子里像是裹了一根铁丝,又像是闻笛起舞的眼镜蛇,丝绸摇摆,下一刻,忽然猛的缠住了惠安的脖颈。
惠安于睡梦中惊醒,脖间的窒息感让她下意识的抓住了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丝绸,她用力的撕扯,越来越多的丝绸爬进屋中,缠住了她的手腕脚腕,缠住了她的嘴巴,鼻子,她无法呼吸,缺氧的窒息感让她的肺如被刀割般痛彻心扉,她瞪大的双眼里布满了鲜红的血色,涨红而扭曲的脸像是要将凸qi的眼球从眼眶中挤出来。
惠安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往日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陷入永久的黑暗中时,一直紧紧将她缠绕住的丝绸忽然如潮水般快速褪去,寂静而黑暗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有人摔落在地的重响。
“哗啦啦~”
铁靴踏地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巡夜的禁军听到声音,快速奔来。
鲜血顺着地面的缝隙向着四周扩散,禁军看着倒在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的黑衣人,忙冲向了惠安的房间。
叩门,呼喝:“公主,惠安公主。”
惠安握着脖子,用胳膊扯着床板费力的坐了起来,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吞下了一把沙粒,屋外的禁军只能隐约听到一点声响。
“公主?”
听屋内传出的声音似有些不太对劲,禁军对视了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时,门从里面打了开,惠安披着外衣,脖颈处的勒痕触目惊心,他们想不注意都很难。
“快,快去请御医。”
如今正值两国联姻的关键时刻,若大离公主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那对临渊而言,如同被扇了一记狠狠的耳光。
大离公主的死活不重要,两国能不能顺利联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临渊的颜面!
“本宫没有大碍,刺客呢?”
惠安哑着嗓子询问道。
禁军错开身,惠安瞧见了倒在院落中央的刺客。
“死了?怎么死的?”
“一剑毙命,至于出手的是谁……如今还尚不得知。”
惠安沉吟了声,她没有在质问什么,也没有因为险些被杀而大发雷霆,她只是对禁军道:“若是查出什么,还请将军能够告知本宫,也好叫本宫知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想让本宫死,还是想让本宫死在联姻之前。”
“一定!”
对方痛快的答应道。请下载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