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骥心中“呀!”了一声,思忖:“我正好就是那个迷途人,难道冥冥之中有天注定,教我遇见了琥珀仙子?使我迷途知返,逃离这个处境?对了,琥珀仙子一定还活着,如果我能得了此宝,我帮助仙子出离了这个封印,他就歉了我的人情,必定就能为我领航,助我回‘家乡’去……那才大大的妙。”想到这一节,不觉心花一绽,他急忙问道:“琥珀仙子既然能够穿行时空,为何却出不了这小小的琥珀宝珠呢?可有办法破解开这层封印?”
大师兄笑道:“这个嘛,恐怕当今世上就无人能知了?但这宝珠能听得懂人话,确实就是一绝!”
众人忙又追问道:“这宝珠,又怎样听得懂人话呢?”
大师兄再次将锦帕打开,向右递个眼色说道:“何踪仙,你将油灯先灭了。”他右边那道士忙弯腰取了油灯过来,将两盏油灯都吹灭……
稍时,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得大师兄肃然颂道:“琥珀仙子,琥珀仙子,请你照亮屋子。”果然就见一道清光,倏地闪展,是从那琥珀宝珠由内向外,发出了一圈一圈的光亮来。房屋被这清光一照,如同当场点亮了三、五支蜡烛,众人的面目、表情,蓦然间都清晰得见。这清光发作了半刻,方才渐渐转弱,最后由外而内,宝珠反向吸入一道光圈,那些光亮才无声无息地消灭了。大师兄让何踪仙去引了火来,重新把油灯点亮。众人都屏气凝神,大睁双眼,好一时,屋子里面是鸦雀无声……当时场面,便是个瞎子也猜到了大师兄手中之物确实是稀世珍宝!
刘子骥,陶然,里格丁三人,本来就是三个人精,谁愿当真正的傻子?均是想着,如何能快些将“琥珀仙子”握进手里,然后再慢慢研究这一门稀有的“学问”。几人情不自禁的好生羡慕,自觉不自觉的就瞄向了赌盅。
又过了一会儿,陶然赔出个笑脸说道:“大师兄恕小弟眼拙,该打!该打!既然你这宝物都请出来了,就该让宝物上阵拼斗。”陶然伸出手,将小山似的一堆铜钱拨弄得嘻刷作响,然后笑道:“看见没?让你那宝珠和这大山似的钱堆,拼斗一场!如果你那宝珠当真是个祥瑞,你就把这堆钱全部赢走了,我们也是心服口服。”
大师兄冷笑一声道:“再有十堆铜钱,只怕也抵不过这宝物的皮毛。”
陶然笑道:“话虽然是这样说,可现在毕竟咱们是在赌场,随行就市,自古都是这个道理,大师兄怎么会不懂?”
大师兄双手向上一打拱,故作惊讶地称道:“罪过!我灵宝派小仙翁,葛真人葛师祖的道场,竟成了你口中的赌场,陶然!你怎地这样放肆?”
陶然眼睛一瞪,索性蛮横起来道:“赌都赌了还怕人说?不消罗唣,你便想怎样?”
大师兄一拍蒲团也怒道:“怎样就怎样!”
眼见二人争风不下,就要斗狠,刘子骥赶忙起身来打了个圆场,笑道:“你二人稍安勿躁。依我看来,这宝珠也确实抵得十堆铜钱,但此时此刻天快亮了,我们确实也再无多余的钱财拿来加作筹码,如果想要继续这个赌局,就要有个宝珠和铜钱相抵的方法,但要怎样个相抵法儿?才算公平呢?大师兄你说个道儿,但凡是双方都觉得公道,这局就接得下去。”
大师兄瞪了陶然一眼道:“刘公子是个晓事之人,如此一说嘛,也算中听,只是我有个道理,要言明在先。”
刘子骥道:“大师兄请讲。”
大师兄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我吃亏些,就算宝珠相抵十堆铜钱,咱们再赌十把。可是宝珠一旦押上,你方必须连赢十回才能算赢,你们要是赢了,‘琥珀仙子’拿走。但是,这十回中你们只要输了一回,我立刻将你们这堆铜钱全部收走。这堆铜钱,本来就不抵‘琥珀仙子’的价值,到那时你们铜钱已经被我收走了,也就没了筹码,便不能够和我博弈了。若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再也拿不出其他的钱财来了,咱们当时散了,谁也不准再来纠缠。”
陶然一拍大腿笑道“好”,她挑起大姆指便道:“君子一言,快马百鞭。买定离手真汉子,举手不悔大丈夫。”她心里是说,“我有这副夺命色子,不要说连赢十回,连赢一百回,一千回也是要赢。”
此时两方都认为自己必胜:大师兄当然知道,要在这“天龙局”上连赢十回,闻所未闻,绝不可能的事情,加上又输急了眼,所以才亮出宝珠来赌博,他自认为到时候既能收走铜钱,又不会失去宝珠,一本万利的事情;陶然则是仗着有色子可以弄鬼,心里盘算着,谁敢来下注就吃定了谁。
双方确定了赌局,大师兄咬咬牙,将锦帕连同宝珠一并按在了地堂子里,只见那宝珠清光一展,顿时与陶然那方的“钱山”,就形成了一番演义:那“钱山”仿佛一尊雄壮威武的大将军,觍着个大肚子,正横行无忌呢;猛一低头,看见了宝珠儿,恰似见到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美人儿”一转头飞个媚眼,这么柔柔的一击,“大将军”立刻盘算起了要不要俯首称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