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着,处在拆迁状态下的村子里到处都是积水和垃圾,一片破败的景象。这要是拍悬疑片,都不需要道具和布景,只需要给洛阳的前面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再给洛阳的手里拿一把尖刀,或者榔头。受到惊吓的女人跌跌撞撞,没跑几步就跌倒在地上……
洛阳突然凝眉。
他的前面真的有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戴了一只黑框眼镜,一张脸富有线条的高级脸,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小西装,搭配白色衬衣,j杯的大凶器傲然耸立,处在随时准备发射的状态。黑色的紧身西裤勾勒出了一只大鸭梨的线条,丰腴肥美,却又给人一种肥而不腻的感觉。
那是玄武局大胸弟黑肱蝶。
洛阳发现她的时候,她正从一间破败的屋子里走出来,一双美目四处搜寻。
她在找我!
这个念头从脑海之中闪过的下一秒钟,洛阳纵身一扑,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直接扑进了路边的一堆建筑垃圾里。
他刚刚藏好,黑肱蝶的脑袋就扭向了这边,看了一眼。
“?洛先生,你出来吧,我看见你了。”黑肱蝶说。
洛阳的一颗头顿时两个大了,他下意识地撑手想要爬起来,忽然发觉不对劲,又趴了下去。
“你别藏了,出来吧。”黑肱蝶的声音,渐渐远去。
洛阳抬头看了一眼,看见黑肱蝶正顺着水泥路往大土坑的方向走,那背影窈窕。
好险,差点就被那狡猾的女人骗了。
等到黑肱蝶走远了,洛阳才从那堆建筑垃圾里爬出来。
这次的“危机”算是过去了,可洛阳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反而很郁闷:“大胸弟究竟想干什么?如果她是馋我的身子……呸,就人家那身材,想要男人还不简单?”
可是,除了馋他身子这一条,他又琢磨不到大胸弟的动机。大胸弟跟百里蒹葭是同事,虽说现在这个时代挖同事墙角的事十分普遍,可百里蒹葭不是一般的女人啊,惹毛了她是要出人命的,再说玄武局肯定是有纪律的,她真要那么干了,少说也是一个处分,影响以后的升迁。
他就纳闷了,大胸弟会为了那几十分钟的欢愉,刹那间的灵魂升华冒这种风险?
别扯什么爱情,那都是见色起意。
一头雾水,满肚子郁闷,洛阳回到了小洋楼里。
“师父,你看你身上都湿透了,你赶快把湿衣服脱下来,不然会着凉的。”白净很着急,不等洛阳回句话,自己就上手来拔洛阳的衣服了。
百里蒹葭也拿来了毛巾为洛阳擦拭头发上和身上的水。
洛阳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二十大几的男人,两个女人把他当成孩子来照顾,那感觉既温暖又尴尬。
“大哥,刚才黑肱蝶来过,鬼鬼祟祟地潜行到门口偷听,被我发现了。”百里蒹葭开始“告状”。
洛阳有点心虚,故作镇定地问了一句:“她想干什么?”
“你。”大侠的风格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洛阳:“……”
“你想吗?”百里蒹葭一边擦拭洛阳胸膛上的雨水,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观察自己男人的神色反应。
洛阳一脸正气:“我宁死不从。”白净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
百里蒹葭倒是憋住了,但却抓住那颗小小的豆子半轻半重地拧了一下。
洛阳很配合地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腿上突然一凉。
洛阳感觉脑袋也是一凉,有点手足无措。
白净蹲了下去,声音温柔:“师父,抬脚。”
洛阳老老实实抬脚。
百里蒹葭拿着毛巾为洛阳擦拭腰上的雨水,一边说道:“大哥,黑肱蝶说她有那块碎片的情报。”
“呃,什么情报?”洛阳感到很意外。
百里蒹葭说道:“我问她,她只说是私人渠道,让你去找她。”
洛阳感觉这话里有套,断然道:“我不去,我不相信她。”
“去,为什么不去?”百里蒹葭说。
洛阳眼角余光看了百里蒹葭一眼,可惜她在后面,看不见她的神色反应。
“师父,抬脚。”白净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洛阳又抬了一下脚。
这下彻底干净了。
白净抬头,?却一头撞在了师父的头上,她慌忙说道:“师父,撞疼你没有,我给你吹吹就好了。”
“不疼,我又不是小孩子……嗯。”洛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那表情还真是一个小孩子懵逼的表情。
这个世上就只有一个人知道女弟子的长处,那个人就是站得笔直的师父。
“大哥,你知道黑肱蝶是哪里人吗?”百里蒹葭还在跟洛阳聊。
分工不同,各不妨碍。
洛阳吸了一口凉气,声音有点颤:“嗯,她是哪里……人?”
“她是苏地人,她妈妈娘家就在徐城,她姥爷是一个老功臣,现在还在世,在徐城的威望很高。她爸爸是苏地的一个领导,职务很高。她妈妈也是苏地一家国字头企业的高层,能力出众。”百里蒹葭做了一个简单的描述。
“我说你们玄武局的人……嗯,一个个的背景怎么都这么硬?”洛阳皱起了眉头,可是因为什么原因,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什么背景硬,那都是用命换来的。再说了,玄武局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徐壮就是一个普通农民的孩子,军师郭飞也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靠自己的本事进玄武局。还有老王,早年是干刑侦的,是警察系统出来的,因为业绩特别优秀,最后调到了玄武局。”
“玄太美呢?”
“那孩子是个孤儿,全靠她师父养大,她进入玄武局,一半是她师父的人脉,一半是她自己的能力。你别看她小,她是有真本事的,幻术、催眠术都很实用。”百里蒹葭也蹲了下去,用毛巾擦拭洛阳腿上的雨水。
“这么说来,黑肱蝶还真有可能搞到点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洛阳的心里有点想见黑肱蝶一面了,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侧面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你要去见她。”百里蒹葭说。
洛阳没有接话,他还是怀疑大侠的话里有套。
“黑肱蝶刚说的时候,我其实也不相信,可是她走了之后,我冷静下来一想,她还真是有可能从什么私人渠道搞到了情报。她毕竟是本地人,她姥爷,她的父母在这片土地上都是有威信和人脉的人。”“我去见她……你放心?”洛阳试探地道。
百里蒹葭翘了一下嘴角:“我放心你,可是我不放心她。”
洛阳咀嚼大侠说的这话,却是不知所以然。
“我不想你跟她接触,但是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导致你做出冒险的选择。苏地是我们国家的经济发达地区,距离魔都和杭城很近,如果在这里出现缅北老街那种意外,那是非常严重的,没人能承担起后果。”百里蒹葭说。
“那我……就去见她,看她怎么说。”洛阳也放下心来了。
百里蒹葭的醋劲的确很大,可心胸却是很宽广的,容得下人和事,她能容下白净就是一个例子,眼前这事也是一个例子,明知道黑肱蝶在打她男人的主意,可她却还是让她的男人去见黑肱蝶,她是那种把国家利益,民众生命财产安全放在第一位的人。
百里蒹葭忽然挥手,一巴掌拍在了洛阳的臀大肌上。
啪一声脆响。
洛阳心虚地道:“蒹葭,你打我干什么?”
百里蒹葭故作凶恶的样子:“我让你?去见她,那是以大局为重,你可不要以为我给了你什么许可,你敢跟她胡来,我大宝剑咔嚓了你。”
洛阳:“……”
百里蒹葭将毛巾扔到了一边,看了白净一眼:“小白,你往旁边挪点。”
白净点了一下头,鼓着腮帮子应了一声:“嗯。”
洛阳闭上了眼睛,剑眉时而微蹙,时而舒展,面容时而微笑,时而凝重。他闭上了眼睛,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儿时做过的语文填空题。
二龙?
老汉?
隔山?
好复杂的说。
愿天下的孩子都能远离作业的苦难,回归自然,在树杈子上掏鸟窝,在鸟窝里捣鸟蛋,在草地上摘小花,在蜜蜂的蜂巢里取蜂蜜……
雨停了。
小洋楼里的一些奇怪的动静也消停了。
过了一会儿,一家三口从小洋楼里走了出来,并肩往大土坑走去。
雨停了,得去看看土坑里的情况。
百里蒹葭和白净都没有挽洛阳的手,因为担心黑肱蝶会不会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这个非正常家庭的秘密就曝光了。
“我知道那块石碑上刻的是什么字了。”洛阳说。
白净激动地道:“刻的是什么字?”
洛阳说道:“石碑上刻的是断头者刑天之墓。”
“啊?刑……天!”白净备受震撼,就“刑天”这一个名字给她带来的冲击,比她刚才在过去一个多小时里受到的冲击还要强烈。
“是那个被砍掉了头,还拿着斧头与盾牌战斗的刑天吗?”百里蒹葭还记得那个神话故事。
洛阳点了一下头:“就是他。”
“那就更不能掘墓了,那可是一个凶神啊。”百里蒹葭神色凝重。
“我也是这么想的。”跟嫣虎聊过之后,洛阳也不想开墓了。
如果揭开谜底和成仙的结果是死,他宁愿不要。
“师父,你是怎么解读出来的?”白净好奇地道。
“嗯,是玄凤鹦鹉跟我讲的,它认识一些那种文字。”洛阳说。
玄凤鹦鹉前来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