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丝毫不知道霍峰心里的盘算。
她来找霍峰就是为了打听关于霍固远的事,因而直奔主题。
“我听说您是霍家酒楼东家霍固远的大伯,我想问问您可知道霍固远三年前将两名女子关在酒楼后院的事?”
霍峰正琢磨着问方子的事,听到这话眼神一愣,那点心思也被他暂时忘记。
“楚姑娘说什么?霍固远把两个女人关在酒楼后院?”
楚嫣见他的反应,就猜出霍峰对此事并不知情。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她知道的事,可又不确定霍峰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
就在这时,一位妇人从后厨走出来,先问了情况,随即解释道:“姑娘,我夫君当真不知此事。他痴迷于厨艺,对很多事都并不关心。不瞒姑娘,倒是我在两年前听说过一些。我当时听到过动静,找人问过,那些人说她们是少东家的贵客,让我不要插手。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就离开了霍家酒楼。”
霍峰偏过头看向妇人,“娘子,你先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樊氏面露不满,“除了做菜的事,你还关心别的吗?”
楚嫣犹豫一瞬,选择信任他们。
她相信方叔的眼光。
于是,楚嫣就把阿茹这三年的经历告诉他们。
霍峰听后,愤怒到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这臭小子,竟然在他爹尚在人世的时候就敢这般荒唐?姑娘,你放心,我是他的大伯,虽然霍家酒楼我没打算跟他争,但若这种事为真,我必然要亲自将他送进大牢。”
樊氏诧异地看向身旁的夫君,显然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般大。
也不奇怪,霍峰八岁学厨,出师后就跟弟弟霍谷一起开酒楼,后来酒楼规模变大,霍峰仍留在后厨。
霍谷在世的时候,兄弟俩的关系很好,虽说霍峰不管事,可每月拿到的工钱并不低,也不比当东家的霍谷低多少。
也就是霍固远接手后,将原本每月上百两的工钱降到每月五两。
楚嫣将气愤的霍峰拦下:“霍固远的恶行远不止这些,我担心他在官府有人,才会这般肆无忌惮。此事还是等方叔回来再议吧。我告诉您这些,也是想着您跟霍固远的关系,想让您心里有个数。”
霍峰大义凛然地表明态度:“楚姑娘你放心,我就算是他的大伯,也不会偏私。我原想着这孩子也就想将我从霍家酒楼赶走,没想到还有这些荒唐事,也是我这个做大伯的没能管好他。”
樊氏默默看过去,说得好像霍峰管过除做菜以外的其他事似的。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樊氏并没有打算拆穿他。
见过霍峰后,楚嫣问了系统楚暖暖的情况。
【宿主,楚暖暖还在陶家酒楼】
楚嫣心里有数,就让系统给陶庆礼传话。
“告诉陶庆礼,让他去朝云巷十六号,那里有他的过去。”
楚嫣是从系统这里得知霍舟舟亲娘清清的住处,如今选择将陶庆礼引过去,也是想让他找回过去的记忆。
只要真的白月光还在,那么楚暖暖的白月光滤镜就毫无用处。
也能阻止楚暖暖跟陶庆礼攀上关系。
【好的宿主】
后面的事不需要楚嫣亲自处理,她便在镇上为阿茹买了两身新衣裳后,先行回村。
……
此刻,在陶家酒楼后院休息的陶庆礼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女声。
陶庆礼四处看了看,没看到身后有人,而且那道女声似乎更像是直接飘入他的脑海中。
问过身旁跟着的小厮,小厮一头雾水,陶庆礼更是确定拿到女声只有他能听到。
他很想弄清楚以前的事,也想找回先前的记忆。
所以陶庆礼没多犹豫,就选择相信那道声音。
楚暖暖面含委屈地走过来,她是来做厨娘的,结果酒楼大厨就只让她洗菜洗碗,这会儿好不容易忙完,她的手都快要洗掉皮了。
大厨分明知道她是少东家安排的人,竟然还敢这样对她。
楚暖暖已经想好,在陶庆礼面前装一装可怜,让他为她做主。
结果,刚走到陶庆礼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陶庆礼就站起身走了。
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完全忽视她的存在。
楚暖暖心生不满,戳她的系统,“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能让他信任我吗?”
【宿主稍等,系统正在检查】
楚暖暖继续追问,系统又没动静了。
这系统并不靠谱,可若不是系统送她丹药让她接近陶庆礼,她如今也没办法留在陶家酒楼。
也罢,那她就等陶庆礼回来吧,总有机会跟他说这些。
陶庆礼按照楚嫣给出的地址来到朝云巷。
巷子阴暗潮湿,隐隐散发着霉味。
陶庆礼看着周围的环境,一颗心莫名的揪成一团。
他特意让小厮留在马车上,孤身前来。
走到十六号院门前,抬手准备敲门,陶庆礼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而在下一瞬,院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位年轻女子出现在眼前。
年轻女子身形偏瘦,身上穿着带补丁的素净衣物,头上插着一根木簪,浑身上下并无半点珠宝饰物。
看到陶庆礼的那一刻,年轻女子手一松,抱着的木盆落到地上。
她眼圈微红的走过去,未开口说话,而是直接扑进陶庆礼的怀中。
“阿礼,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陶庆礼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只在他听到女人声音的那一刻,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不仅是跟清清私定终身,还有他五年前落水的真相。
并非不慎落水,而是被他的庶弟所害。
就连他被逼婚离家出走的事也跟他庶弟脱不了干系。
陶庆礼想到六年前,他被庶弟怂恿离家出走,以卖货郎的身份遇到孤女清清。
他们互生情愫,没宴请宾客,也没有爹娘在身边,就拜了天地。
他甚至从未告诉过清清他的真实身份,他害怕清清知道后就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那次他坐船出门要做一单大生意,他原想着等他回来后就跟清清说明一切,却没想到他会被庶弟带人扔进河里。
那一别,险些就成了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