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忍气吞声

转过天来,张鲁川接到药房的传讯玉简,让他去送一些药材。所有的药园,都由药房负责管理。而药房是炼丹阁的下属,负责炼丹阁的药材供应。

张鲁川按照清单,在药田里采了药材。临走,安排穆实这几天照管药田。交完药材,自己到一个朋友处有点事,要几天后回来。

药田还没有浇完,穆实继续浇水。他施展云雨诀,一片一片地降水。他的手法越来越熟练,随着他意念一动,头顶就凝聚出一片黑云,然后就开始降雨。只是他功力尙浅,云也不大,雨水也不多。

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也真的不着急。他很喜欢这件事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很有意思。

等功力消耗得差不多,他就盘坐吐纳,功力恢复后再继续降雨。这也是很好的练功方法,随着不断练习,他的功力增长也很快。而且他发现,药田里木灵力异常充沛,在药田边吐纳,对他练功很有好处。虽然辛苦,感觉到不断增长的功力,和越来越熟练的术法,他还是觉得高兴。

对于张鲁川感到辛苦的劳作,时不时抱怨,发发牢骚,穆实一直是兴致勃勃。

劳作大半天之后,穆实感到浑身酸痛。他站起身来,觉得应该放松一下。就信步走一走。他看到药田西南角,有一道高大的篱笆,像一道墙一样。他就走了过去。

篱笆也是由树围成的,跟外面隔绝开。在篱笆北边有一道门。他从门口走了进去,里面有几亩地大小,种的主要是一些藤类药材。中间有一些一人多粗的铁树,藤类就攀援在铁树上面。

穆实走过去,还没等看明白是什么藤,忽然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然后听到啪地一声响,身上挨了一下,火辣辣地疼。接着看到又有几根藤条动了起来,朝着他身上抽打过来。

他赶紧往后一跳。仔细看去,面前是一片黑乎乎的黑荆藤,他在房间翻阅书籍时刚认识的。藤条坚硬,跟铁条一样。开出的花可入药。藤条能够主动对周围的活物发动攻击,喜欢捕捉小动物为食。

一有藤条动起来,其他的藤条也跟着舞动,很多藤条竟然互相攻击起来,有的互相抽打,缠到一起就使劲拉扯。有的则抽打中间的树木。穆实目瞪口呆地看着,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和啪啪的声响。这才意识到,管理药田也是件危险事。赶紧从这里退出来。

再往前走,也是一个分隔开的园子,作为篱笆墙的是一种半人高的棘刺,小叶,茎上长满了尖刺。穆实小心地探身从上面往里看,这一片不到半亩地,里面种的好像是观赏植物,有一百多棵,红色的叶,绿色的花,跟普通植物刚好相反,有些娇嫩,穆实看了一阵,叫不上名字,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好。

正待离开,眼睛忽然睁大了。他原先盯着看过的那棵花,好像换位置了。他不相信地揉揉眼,盯着仔细看,确实,过一阵子,这棵花一下子就出现在那个位置,那棵花出现在另一个位置,在不停地倒换。这倒引起了他的兴趣,盯着看了半天。

大体转了一下,这一片,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药材,很多叫不上名字来的。穆实感到了自己见识的浅陋。张鲁川跟他说过,让他抓紧时间认识药园的药草,以后炼丹阁要给他们考试的。他感觉到了压力,起身走回自己的房子,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介绍药材的书,开始看起来。此后他每天都要看一阵子书,这成了他每天必做的功课。

每隔一段时间,药房就会用玉简传讯,让他们把需要的药材送去。平时一些成熟的药材,则是他们自己采集,集中送过去。炼丹阁会把送去的药材记录在册。每年有一定的任务量。完成任务之后多出来的药材,他们可以自己售卖,或者卖给炼丹阁,或者去坊市售卖。药房的长老会定期到各个药园巡查。张鲁川和穆实也不敢懈怠。

一个月之后,炼丹阁又有传讯玉简发过来,让把玉简提到的几种药材送过去。都是一些普通药材。这次,张鲁川让穆实去送。

采集好药材放到储物袋里,穆实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大青马。马厩里面有一青一黄两匹马,黄马是张鲁川的坐骑。

大青马认识路,穆实不用操心,任由青马奔驰。在一个十字路口,大青马拐过弯去,对面正好也有一匹马跑过来,两匹马差点撞上。对面马上是一个高大的黑胖子,挥起手中的马鞭突然就是一鞭子,抽在穆实身上。一阵钻心的疼。

“你怎么打人?”穆实喊道。

“打人,打的就是你这不长眼的,敢跟老子抢道。”

黑胖子看穆实年龄不大,又黑又瘦,修为也只有炼气三层,态度就很嚣张。说着再次举起鞭子又是一鞭子抽来,穆实躲了一下,没有抽到脸,抽在了身上,衣服都给抽破了。

穆实看一眼黑胖子。对方是炼气六层。差距巨大。黑胖子刚才运用了灵力,穆实身上肿了起来,火辣辣地疼。他咬咬牙,勒住马,老老实实站在道边,不吭声了。以前在森林里时,他跟老猴几乎每天都要面对野兽的追杀。该逃就逃该跑就跑,该低头时就低头,虽然狼狈,可也习惯了。

黑胖子得意地哈哈大笑,挥鞭催马扬长而去。

赶到炼丹阁药材处,穆实把马放到马厩,自己到屋子里交药材。

屋子里已经有了七八个人,那个黑胖子也在,正在跟两个弟子谈笑风生地说着话,看穆实进来,得意地瞅他一眼,不过因为是在这样办公的地方,没有再出言挑衅。

穆实默默地站在后边等着。

轮到穆实,他上前,从储物袋里把药材拿出放到柜台上。负责的执事拿起药材进行检查,不满意地摇头说:“你们这药材,只能算是低级品。”

穆实心一沉,任务跟品质也有关系。品质越低,需要交的数量就越多。不过,执事说的他也服气,别人拿出的药材,确实比他拿出的高大粗壮,药性气息更浓。执事的话也引来周围人的目光,都不屑地看着他。

执事打量他一眼,问道:“你刚来的吧?哪个药园的?”

穆实最怕的就是别人问这个,执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然他也是无意的。他只能尽量把声音压低,回答说:“一百号药园。”

“嗯?一百号药园?”

穆实不想让人听到,执事偏偏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黑胖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哼一声说:“听说一百号药园水土不好,确实是哈,就连打理的人也长得又黑又瘦又小,都是营养不良。”屋里几个人都笑起来。药房执事也跟着笑,觉得黑胖子的话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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