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迟暮,说的没错啊,再大的英雄也会有老的时候。】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啊。】
【唉,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刚开始的时候吧,不知道朱棣,看到他篡位登基,把亲侄儿赶下皇位,打着靖乱的旗号杀的应天人头滚滚,那会儿说实话,并不喜欢他,可随着剧情的深入,随着对这位永乐大帝的了解,慢慢的转变想法了,如今看起来,当初的他恐怕也是迫不得已吧。】
【朱棣是有帝王心术的,但更多的,我看到他身上具有很多皇帝都没有的特性,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我很难拒绝有这样人格魅力的帝王。】
【他偶尔是个将军,偶尔只是个慈祥的老人,时而如同一个英雄,梦里又像是建文手下的一个败将,唯独,唯独,不像个皇帝,可他偏偏又是个皇帝。】
【上帝啊,我,我出不去了,我要向神忏悔,我要留在这里看着苏把这个本子写完。】
【该死,他甚至没有贴题,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挤在这个直播间里?这个可恶的东方人一定是使用了他们东方的魔法。】
【骨气?将异族赶到长城外不敢进犯,把子民的生活提高的新的高度,为防范异族南下入侵,甚至不惜迁都回北,真正做到了天子守国门,如果这都不算骨气,那什么算骨气?是玛格丽特笔下南希阿瑟做作的大喊一声‘我要代表人类消灭你’?还是约翰丁的超级英雄被人来的骨气折服转头帮助人类消灭邪恶?】
【朱棣的脊梁便是大明的脊梁,朱棣虽老,但大明年轻,脊梁是不弯的,膝盖是不弯的,他们的风骨绝对是值得肯定的。】
演播厅当中,萨贝宁吐出一口浊气,叹道:
“短短的几集,燕王朱棣的身影在我脑海中从模糊,变得清晰,变得饱满,看到如今,闭上眼睛仿佛就能想到这位皇帝陛下的形象。”
余桦也不禁赞叹道:
“很久没有看到描写的这么好的帝王了,形象太丰满,以至于甚至能脑补出朱棣的脸....尽管对朱棣的脸没有一点儿描写。”
说完,他笑道:
“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我对其余选手的剧本很是期待,但现在,期待感在慢慢变低,反而是苏南洲,我只想说他为什么不能长八个手。”
顿了顿,他开玩笑的说:
“没想到我一个一直被人催更的作家,有朝一日也催上更了。”
闻言,温子任和东野圭雾哈哈大笑,东野圭雾表示赞同: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苏君笔下的故事太有魅力了,我虽然是写推理小说的,但推理说白了,就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权谋,要说真正的权谋,还得看大国层面,很显然,苏君的这个本子是能写到这个层面的,我很期待。”
唯一没有说话的温子任闻言一叹,道:
“我虽然对华国的历史比较熟悉,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相较于明朝而言,我更熟悉秦朝,但苏南洲笔下的大明风华,让我见识到了一个不亚于秦朝的强大国度。”
他喝了口水继续道:
“秦朝是秦王扫六合,大明是天子守国门,两种截然不同的帝王,让我看到了华夏这个民族自古以来面对强敌不肯退缩的气度,这是铭刻在这个民族骨子里的风骨,我想,当朱棣说出那句‘至少打出五十年太平’的时候,这个本子是否贴题,已经无需再讨论了。”
闻言,演播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当中。
一开始,当苏南洲的本子写出来的时候,纵然很吸引人,但是,对于是否贴题,几乎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关于骨气,他的书中并未提及。
所以无论是萨贝宁,还是三位评委,他们认可苏南洲本子的完整度和可塑性,甚至为其中的人物而倾倒,但这并不代表,最终投票的时候他们会投苏南洲一票。
毕竟,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定了主题,那肯定是要与主题相关。
但随着苏南洲剧情的深入,人设逐渐饱满,这个想法,缓缓开始动摇了起来。
朱棣在猪圈里吃了几年的猪屎才把这天下拿下来。
身为天子,亲自披甲挂帅御驾亲征一年有余,将阿鲁台部赶出长城。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非要说个原因,
可不就是风骨吗?
是大明的风骨,是朱棣的风骨,是这个民族自诞生以来就深藏血脉之中的风骨!!
中原大地,何时能让外族染指?
泱泱华夏,外邦只有朝贡,安有骑在天朝上国的头上拉屎的时候??
苏南洲笔下的人物,可不就把这种民族的脊梁给写直了吗?
这,难道还不能算作风骨吗?
余桦默然片刻,作为国际大赛的华国区评委,他不能带有明确指向性地去完全肯定苏南洲的本子贴合主题,毕竟这件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但不得不承认,温子任的话,很大程度上也代表着他的话。
所以,他沉默片刻,还是说道:“关于是否贴题一事,我想,苏南洲会给我们答案的。”
温子任诧异地看了一眼余桦,显然也意识到了余桦的顾虑,当即点头道:“那便继续看下去吧。”
...
屏幕里,苏南洲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汉王府,汉王朱高煦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病恹恹的,中药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床边还放着一个火盆,其中木炭燃烧着。
朱瞻基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屋内,恭敬作揖:“二叔,病好些了吧?”
朱高煦咳嗽着就要起身,朱瞻基连忙道:“二叔您别动,好生歇着。”
说着,朱瞻基看了一眼火盆,脸色一沉,怒道:
“这是哪个奴才干的好事儿?这才什么季节你们就点炉子?”
说完,他转头看向朱高煦道:“二叔,我让他们撤出去,好让您透透气。”
“还透呢,气都快没了。”朱高煦嗓音沙哑。
“爷爷知道二叔病了,特地让我过来看看。”朱瞻基小心翼翼带着些许试探地拉开床帘,道:“爷爷说啊,这御医都给您备好了,随叫随到。”
说着,朱瞻基小心翼翼凑到跟前,不料朱高煦朝着他就是一顿咳。
朱瞻基连忙抬袖遮挡,只听得门外突然传来老三朱高燧的声音:
“老二,老二。”
朱高燧跨步进入屋内,坐在床上:“怎么了这是?”
说着,朱高燧看向朱瞻基,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怒气,道:“怎么着?太子爷让你过来看老二咽气没有?”
“三叔。”朱瞻基为难开口。
朱高煦突然道:“老三,别说太子爷闲话。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这根本就不是闲话的问题。”朱高燧显得有些义愤填膺:“他当他的太子咱们捧他,兄弟们关系不好大不了以后不见呗,干什么呀?偷偷摸摸跟老爷子在那儿嘀咕,飞得把人弄到山高皇帝远的云南去,这得多大仇啊?”
“老三!”朱高煦声音低沉:“这是皇帝的意思,你这么说,是不是要我的命啊?”
一旁,朱瞻基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
他何尝看不出来这老二老三在跟他唱双簧?
这些难听话,看似是兄弟俩在说,实际上就是说给他听的。
摆明了一副不想就藩的模样。
这时,朱高燧看向朱瞻基,起身将其带到一旁,低声道:
“你是替你爹来?还是替皇上来?”
朱瞻基恭敬道:“爷爷让我来看二叔的病,说御医已经准备好了,随时....”
朱高燧抬手打断道:
“该卖的命也卖了,该打的仗也打了,回去告诉皇上,老二身体好了,随时去云南。”
“到兵部交差事,你也得让人爬起来对不对?”
朱瞻基低着头不说话,朱高燧看向床位,和朱高煦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大声道:
“上门逼,你想把人逼死啊?”
“就这么说。”
朱瞻基为难道:“我哪能那么带话啊,三叔的意思我懂了。”
说完,朱瞻基辞别二人,朝外走去。
房间之内,见朱瞻基出门,这朱高煦脸也不黄了,嗓子也不哑了,咳嗽声也没了,被宫女搀扶着起身,和朱高燧一同朝外走去。
门外,朱瞻基捏了捏眉心,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间,他好似想起什么,连忙转身往里走去,方甫走到门口,便见到朱高燧在前,朱高煦在宫女搀扶下跟在身后,朝外走来。
叔侄三人对视一眼,朱高煦连忙低头咳嗽起来。
朱瞻基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连忙躬身:“方子,爷爷让我把二叔的方子给带回去,让御医给断一断,刚才差点忘了。”
朝前走到老二跟前,只听得朱高燧笑道:
“驻守京城的城防兵换防,我去汤山把兵带回来,顺便陪你二叔泡泡温泉,明儿一早回来,你知道就行。”
换防....朱瞻基低头道:“那就辛苦三叔了。”
朱高燧率先出门,朱高煦在宫女搀扶下来到朱瞻基身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直盯着这位皇太孙低下头去,朱高煦这才咳嗽着朝外走出。
明明这房间中有火炉子燃烧。
可一股莫名的凉意,却从朱瞻基心底滋生,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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