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月元洲在红颜楼当小二已经有一个月了。
上一次被无礼的客人打伤的地方,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亭雨得知月元洲的伤势好转,马上写了封书信给月元洲,让月元洲现在就到他的房间。
月元洲如约来到花魁的房间,一开门就看到激动不已的亭雨。
亭雨看到月元洲来了,猛的站起身,把月元洲这些日子写的东西拿出来,说:“月元洲!你这些烹饪方法是哪知道的?”
二人的关系已经特别要好了,亭雨本身并不顾忌自己和月元洲的职务高低,再加上现在和月元洲成了朋友关系,才会这么亲切的称呼月元洲的名字。
月元洲静养的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在写信的时候,意外想到了很多前世的菜品,干脆把地球菜品的烹饪方法写了上去。
完全没想到亭雨看过以后,会这么感兴趣。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面对两眼放光的亭雨,月元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傻乎乎的说,这些是来自地球的烹饪方法。
月元洲硬着头皮,随便编了个理由,说:“这些都是我自己琢磨的。”
亭雨听到月元洲的回答,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
“真的假的?”
月元洲双手叉腰道:“你可别小看我,就算是静养,工作还是要做的,每天看厨房那么多食材和烹饪方法,我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啊。”
亭雨假装生气的说:“哼,你有时间工作,却没有时间来看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月元洲一脸懵逼,即使知道对方是开玩笑的,但还是忍不住吐槽。
好家伙,你这个花魁,居然还会耍小脾气。
表面还是故作镇定:“工作需要啊,我总不能双手双脚好了,还赖着不工作吧?再说了,我不是用书信和你交流的了吗?”
亭雨还是撇着脑袋,一副不想理月元洲的样子。
月元洲貌似明白了什么,就说:“行,我把自己想到的烹饪方法做成菜给你尝尝,这样可以了吧?”
果然,亭雨一下子转过头,两眼的光芒更加耀眼。
“真的可以吗?”
好极了,这个花魁纯纯是个吃货,完全就是蹦着这个目的来的。
“我试一试,毕竟我没做过菜。”
晚上下班,所有员工都回各自的宿舍睡觉,唯独月元洲一个人还在厨房里。
月元洲借用了厨房的工具和鱼类食材,打算做一道酸菜鱼。
这也是月元洲第一次做菜,为了不浪费食材,尽可能少量的使用原材料。
一直到大半夜,月元洲端着一盘看上去比较好的酸菜鱼,捻手捻脚的走进亭雨的房间。
亭雨也是很坚持,一直在等月元洲,换作平常,现在早就熟睡了,就为了吃上一口月元洲的菜。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和往常一样,给桌上的花浇水。
月元洲进来以后,亭雨非常激动的说:“来了来了!”
亭雨满怀期待,看着眼前这盘没见过的菜品,好奇的问月元洲:“月元洲,这道菜叫什么?”
月元洲回答:“酸菜鱼。”
亭雨一脸疑惑:“为什么要取‘酸菜鱼’这个名字?”
“顾名思义,酸味的菜加上鱼肉。”
亭雨点了点头:“是这样啊。”
月元洲其实是骗他的,酸菜在地球是用盐腌制的食品,哪有什么蔬菜会自带酸味的?
这里可不是地球,也没有什么蔬菜来得及腌制,就用了一种这个世界特有的,自带酸味的蔬菜来代替。
这么瞎折腾半个晚上,总算是做出了像样的成品。
亭雨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
吃着吃着,忽然又停住,问月元洲:“你的这道菜,量怎么这么少?”
为了做这道菜,月元洲尽可能少的使用材料,可没想到,还是浪费太多,最终成品的分量也比较少。
月元洲脸红的回答:“你赶紧吃就对了。”
亭雨笑了两声:“我也只是开玩笑,你都这么努力完成我的请求,我哪还敢在意分量啊?”
此话一出,月元洲又陷入了回忆。
一个月前,月元洲第一次开始来到亭雨的房间,那个时候就是在五号房间。
月元洲也说过这么一句“我也是开玩笑的”。
这么一想,今天晚上的房间,就是两人一开始相识所在的五号房间。
难不成,是亭雨刻意安排的吗?
看来亭雨是另有目的。
月元洲这么一想,不禁问亭雨:“花魁,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亭雨的嘴里还在品尝着美味,听到月元洲的问题,便反问月元洲:“为什么这么问?”
“您之前都有换房间的习惯,和我见面也不例外,唯独今天,您重新选择了这个五号房间。”
亭雨慢慢的放下筷子,说:“花魁为了预防可能有人私闯,每天都会被安排不同的房间,今天会在五号房间,不应该是单纯的巧合吗?”
月元洲已经把亭雨被安排的房间号码弄明白了。
其实这并不是随机安排,而是有规律的。
花魁所在的四楼,有总共十间房间,前一天和后一天的安排,分别是奇数和偶数,而且是每天的下午安排房间。
简单举例来说,前一天的上午是一号房,那么下午是三号房。
而后一天的上午是二号房,下午是四号房。
第三天上午的房号就是第一天下午的房号,到了下午再换下一个奇数的房间。
第四天上午和下午也是如此。
最开始月元洲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地点在五号房间。
换算下来,已经过去一个月,正好是三十天整,那么今天晚上,花魁所在的房间应该是偶数房间。
“依照我的计算,花魁今天晚上原本的房间应该是……四号房间,对吧?”
亭雨听到这个答案,眼睛睁大了,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能知道。
而后微笑着说:“月元洲真厉害呢。”
“既然我猜对答案了,那请花魁说出实情吧。”
亭雨表现的有些无奈,但只能答应。
“其实,就在明天,红颜楼就要举行花魁选举了。”
月元洲听到这个回答,非常震惊:“那也就是说,花魁是要嫁人了?”
亭雨点了点头:“嗯,今天晚上很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我才会提出这么任性的要求。”
“可是,不是说花魁选举,是花魁自己想嫁人的时候,青楼才会举办吗?”
“这是不可能的,花魁选举是店长收到数位贵族的钱财之后,当求娶我的贵族达到一定数量,店长就会宣布举办花魁选举。
听店长说,这一次求娶我的贵族比上次多了很多,钱也比上一次多了十倍有余。可能是因为我没有选任何一个贵族嫁了的关系。
我就算是花魁,但终究是卑微的男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是啊,亭雨心底这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像那些小二的传言一样,高冷又不食人间烟火,高傲到连贵族都瞧不上眼。
对方可都是贵族,怎么可能会排着队任你挑选呢?任性也该有个度的。
店长陈鑫肯定也是知道,上一次亭雨没有选任何贵族,让不少贵族都激起了胜负欲,一定要得到这个花魁。
利用这样的心态,打算借此再大捞一笔。
用亭雨的外貌赚取贵族的钱财,还给亭雨贴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标签,让更多的贵族,花更多的钱来争夺他。
这就是真正的青楼吗?
一想到这些,月元洲的语气冷淡的许多:“花魁有什么想说的话便说吧,我乐意倾听。”
月元洲顿时整个人变得安静下来,因为他明白,亭雨现在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纠结。
“其实,我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人,我们最开始的相遇就是在这五号房间,她做菜给我吃,我画她的画像。
为了她,上一次的花魁选举,我没有选任何人,只是想要嫁给她,因为在我心里,她比任何贵族都要尊贵。
但她还是离我而去,我与她也没见最后一面,只留给我这一盆平栗清花,还有我为她画的画像,让我万般思念,却又无可奈何。
而这盆花,自从上一次盛开过以后,到现在也没有再开花过。或许是在说明,我的爱情已经离我而去吧。
所以,我好不容易能和月元洲相识,不想因为我的离开而留下遗憾,我想再见你最后一次,也想拜托你,替我保留好这两样,我最珍惜的东西。”
亭雨的每一句话,月元洲都能听到亭雨抽泣的声音。
抬头一看才发现,亭雨是一边哭,一边讲述自己的经历。
他的怀里抱着那副画卷,显得依依不舍,可就算这样,也要彻底放下对她的思念。
月元洲的脸上充满无奈,对于好不容易结识的朋友,最终还是留不住。
今天晚上的筵席只有一道酸菜鱼,可还是那句老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