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琳扶着阿东,蹲坐在地上,看着屹立在他们二人前面的月元洲。
诺琳看得出来,月元洲刚才是施展了「百式刀法」的两个招式,「六式」和「八式」。
可是这也不合理啊,正常来说,施展一个招式之后,都是过一段时间,再施展下一个招式。
但她看得很清楚,月元洲是施展了「六式」之后,马上追击的同时,再施展的「八式」。
中间间隔不超过五秒,除了诺琳,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位弟子能做到。
而且,最主要的是,「六式」和「八式」,一个最考验反应,另一个最考验臂力。
月元洲从入宗到现在,这才一年多半年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两个招式都学会了
即便是越过中间几个招式,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可月元洲,运用得也太熟练了吧?简直是炉火纯青啊。
诺琳对月元洲的疑问越来越多了。
但眼下的情况,不适合诺琳问问题。
月元洲死死盯着陈逸飞,时刻准备着应对陈逸飞。
陈逸飞刚才格挡月元洲一击的右手,现在终于不打颤了。
他看到眼前的人是月元洲,脸上的不屑又浮现出来:“长本事了?师傅回来,不乖乖退宗,跑来坏我的好事。”
当陈逸飞正眼和月元洲四目相对,月元洲眼神的锐利,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在宗门七年时间,没有一个同门弟子能让陈逸飞害怕。
月元洲,是唯一一个。
这时,一帮女弟子以林清柔为首,跑来诺琳的房间。
她们看到陈逸飞和月元洲针锋相对,陈逸飞好像还趋于弱势。
又看到了断臂的阿东,以及衣衫褴褛的诺琳。
陈逸飞看到救兵来了,指着月元洲喊着:“月元洲,我知道你很爱师傅,但你强迫师傅也就算了,怎么能对阿东下如此狠手!”
女弟子们本来和陈逸飞就很暧昧,又看到陈逸飞趋于弱势,她们肯定会相信陈逸飞的话。
她们的脸色都变得极为凶狠,把月元洲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盯着。
女弟子们正想拔刀,冲向月元洲。
陈逸飞把她们拦住:“你们不要上去!现在的你们肯定打不过他,说不定还会被他盯上。
我来对付他,你们赶紧离开。”
陈逸飞虚伪的以身作则,让女弟子们的爱慕又增加了,也加深了对月元洲的厌恶。
月元洲无奈的吐口气,明明是陈逸飞想胁迫诺琳,还断了阿东的手臂,却还在女弟子们面前演戏,颠倒黑白。
曾经的月元洲,只能无力的对着苍天询问,为什么这种人能成为宗门最强?
可现在的月元洲,已经不想再问了,因为他要让这种人,跌下神坛!
月元洲开口:“师傅,今年无法竞技是什么时候?”
诺琳愣了一会,回答:“和往年一样的时间,还有一场选拔赛,是在这个月月底。”
月元洲看向陈逸飞:“本来,还想让你嚣张几天的。
姓陈的!我月元洲向你发起挑战,赌上宗门代表的位置!”
陈逸飞以为月元洲在虚张声势:“好啊,如果你输了,马上滚出百式宗!”
陈逸飞和女弟子们离开。
一路上,女弟子们附和着陈逸飞。
“那个月元洲,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就是,明明可以自己离开宗门,非要弄得一身伤再离开宗门。”
“真当陈师兄是好欺负的吗?”
陈逸飞什么话都没说,看着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他开始流下冷汗了。
陈逸飞心里也在纳闷,只是一年时间没看到月元洲,就能变得这么强?
诺琳的房间里,诺琳和月元洲在处理阿东的断臂。
虽然血止住了,但如果只有一只手,阿东今后就很难再练习「百式刀法」了。
月元洲担心的问:“师傅,东师兄的手……”
诺琳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没办法。
月元洲想了想,还有滋补品啊,滋补品,在网文里不就是能治疗百病的丹药吗?
一定可以把阿东的手恢复的。
“那个什么,滋补品,可以吗?”
诺琳还是摇头,回答:“我说过了,滋补品对修法者才能发挥最大效用。
更何况,我上次拿来熬药的滋补品,虽然是最低档次的,但一颗也能价值一颗金子。”
看来,阿东的手是不能恢复了。
月元洲气得一拳打在柱子上:“陈逸飞个畜生!!”
诺琳心里也非常难受,曾经宗门最强的弟子,今天居然对同门弟子下如此狠手,还企图对师傅不敬。
可是也理解陈逸飞,努力这么长时间,发现练习的宗门秘法,其实是给修法者练习的,怎不让人绝望?
比起这些,诺琳更想知道月元洲的事。
“月元洲,你刚才说,赌上宗门代表,向陈逸飞挑战。
难不成,你已经把十个招式都学会了?”
月元洲挠挠头,笑着说:“对啊,想给师傅你一个惊喜。”
诺琳的声音提高:“你别开玩笑,行吗!你入宗到现在也才一年半,练习一式就花了半年时间,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部练成?”
诺琳宁愿相信,月元洲刚才是歪打正着,攻击的动作正好是招式动作。
也不想相信,月元洲能有如此惊人的天赋。
就在诺琳看着月元洲时,月元洲低着头,留了一年多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
月元洲颤颤巍巍的说:“连师傅你都觉得,我不可能有天赋,那我的努力就更不值一提了。”
月元洲站起身:“无所谓了,无所谓了,我就不应该这么出众,对吗?”
诺琳想拉住月元洲,可是诺琳看到,月元洲脸上的水滴流下。
那是月元洲的眼泪,从来没有被认可而流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