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上只剩不到四百祝祷力,房租都快交不起了。马上家都要没了,光剩下这些阵法材料还有什么用?就算布了“看家护院阵”,又能看哪护哪?
还是退掉吧。
姜屿在脑海中展示了天庭的舆图,从琅嬛福地去南市再回到他住的地方,飞黄是绝对不会考虑的,太贵了,走传送阵,最方便的走法也需要通过三个,又是十三个贝币。
太心痛了。
姜屿琢磨了一会,最终做出决定:
退货还是要趁早,而且去南市那段距离也是最远的,五个贝币花就花了,剩下的路……不行就走回家吧。
琅嬛福地附近很冷清,天河边上建筑鳞次栉比的情形在这里全然看不到。姜屿回到了来时的传送阵,先是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后,决定试验一下心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传送阵都是先投币再喊去哪的,要是先投下四贝币启动传送阵,再喊去“南市”的话,或许可以省下一贝币。
“……嗯,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我以后手头富裕了,一定加倍补上,光投币不传送。”姜屿心里说服着自己。
想着他往传送阵的石牌顶端放入了四枚白色的贝币,而后跨入阵中,在传送阵升腾起的金光中喊了声:“南市。”
冲天的金光倏然间一顿,运行中的传送阵突然停了下来。周边金光起了变化,形成新的“泽刻”:距离超出。
看来不行。
姜屿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又放了一枚白色的贝币进去。
传送并没有如他预想般继续,传送阵居然还是处于待激活状态。
姜屿:“……”
事已至此,姜屿这才接受现实:非但没能占到便宜,甚至之前投入的四贝币也白瞎了。
此时此刻,黎云那句话不但让姜屿记忆犹新,并有了进一步的理解,那就是:
破传送阵,从不找零。
……
半个时辰之后。
“无良商家,太可气了!磨破嘴皮,竟然还是不给退货!”
姜屿站在南市一家商铺的门口,很是无奈地生着闷气,气别人也气自己,昨天干什么这么欠,在家里试那个法决?出门找个偏僻的地方试不行嘛。
就在这时,他突然皱起眉头来。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心里升腾出一股古怪,南市的街道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他。
姜屿猛地扭头,四下张望着。
适才的感觉既熟悉又有些陌生,还没等他细细琢磨一下,感觉倏然间又消失了。
被跟踪了?姜屿立即生出这样的想法。
这似乎也很合理,那么大的案子只有他一个活口,现在他被放出来了,的确是众矢之的。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混入人群,利用对天庭舆图的熟记来甩掉对方,南市人流密集,想在这里跟踪很容易就会跟丢。
但很快姜屿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究竟是谁在跟踪我?可能是刑罚司的翊卫,对我不放心,假意让我取保,其实暗中跟踪,看我会不会有什么异动。
又或者是琅嬛福地的掖卫,想要对我进行报复。
抑或是……案子真正的凶手!他发现我并没有死,要杀我灭口!
一个个念头在姜屿心底油然而生。
第一个也就罢了,如果是后两个,他面临地就是巨大的危险了。
姜屿目光微凝,这个跟踪他的人他必须要找出来,不然敌暗我明,即便这次甩掉了,依然会留下隐患。
等下回危险来的时候,不知道他会处于什么境况,一个应对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漆黑之斧,尚有一拼的余地,只要把握好时机。
做好决定后,姜屿对周边每个人进行着过滤,试图寻找出些蛛丝马迹。满大街都是修士,人实在是太多了,使得他扫了几圈也没什么线索,
要想办法让他暴露出来。
姜屿知道对方之所以只是跟踪,多半是忌惮南市这里人太多的缘故,想到这里,姜屿找准某个方向,施展了个轻身咒,头也不回地飞驰而去。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也快速地跟了上去。
……
离传送阵越远,路上的行人就越少,天庭的仙人都习惯了用传送阵和飞黄这类的工具,很少有人在街上行走。
看着远处那个身影,隗韦既欣慰又郁闷。
欣慰的是,他奉命跟踪监视姜屿的行踪,目前为止还没跟丢。
郁闷的是……
特么的他为什么不走传送阵也不坐飞黄,而是用“轻身咒”在街上跑啊?
开始的时候,隗韦还很高兴,走在大道上,总比在传送阵间进进出出要方便跟踪。但他跟到后来,越来越心慌,脑子里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
“他为什么一直在路上跑?会不会是发现我了?”
“不可能,一个至仙能看破昌阳真仙给我的隐身符?绝对不能。”
“但他为什么要一直走啊,这个方向又正好是他家的方向……难道想走回去?这也太远了吧?”
“为什么不坐传送阵?四贝币都不舍得花?不会真有这么抠搜的人吧?”
“还在走!他不会是真的想就这么走回去吧?!”隗韦不禁无声哀嚎着。
姜屿用轻身咒奔跑,他也需要用轻身咒跟上,除此以外,他的灵力还要供应着隐身符,跑了那么久,灵力隐隐然已经快供不上了。
就在这时,一直匀速奔跑的姜屿突然一个加速。
“坏了!”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隗韦的灵力供给有了一个极为短暂的中断。
“不会被发现了吧。“
隗韦刚冒出这个念头,下一刻就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犹如半空中一个要睁开的漆黑眼睛,撕裂着周围的时空。
再往里看,一柄漆黑色的斧头已经探了出来。
空间法术,而且还是带攻击的空间法术!!!
此类法术倏来倏往,都是极度危险的。隗韦来不及多想,立时灌注灵力,把昌阳真仙给他用来保命的“护甲符”激活了。
激活的护甲符给他身上披上了一层淡淡流转的金光,如同穿上了一层金甲。
“稳妥了。”
隗韦刚刚感到一丝安心,那柄漆黑之斧就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