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三章 早知心
佛曰世间因果轮回，种下什么样的因，会得什么样的果。
雪晴一身素装站在寂寥的太和殿宫门前，她可以猜到琅琊看完戏曲后的表，乘着换衣的空当溜了出来，对于她而言，此刻她还有一件事要做，而且是不得不做。
“是你。”看到宫外的来人，太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异，反倒出奇的平静像是早就知道雪晴的到来，桌上放着两杯新泡的茶叶，还泛着热气，明显是在等待她的到来。
“你知道我要来？”雪晴娥眉一跳，冷笑着开口。
狼嚎一挥，太后只是专注于她的书法绘作，头也不抬，“哀家不仅知道你会来，还知道你为什么来。”
“哦？难道太后能读天机，会测天象，竟是猜的臣妾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你的心思表现的太过明显，哀家又怎么看不出来？”
果然是在后*宫中踩着鲜血上位的人，雪晴这般隐瞒皆是被她看了出来，“太后娘娘宁愿在太和殿内习字也不愿去往臣妾策划的戏台，太后娘娘这般做是心有惭愧还是心中有鬼？”
谁知太后闻言却是放声大笑起来，“你个小小妃子也敢在哀家面前卖弄，不过是得了皇帝的恩宠，殊不知这恩宠对皇帝而言不过是一件替代而已。”放下手中的画笔，细描的黑色勾勒出一个惟妙惟肖的身影，画中人独自赏雪，眼角一点蝴蝶印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殇。
“太后的画工当真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盯看着那副话，雪晴是真心觉着这太后的绘画能力还挺好的，以前竟是没有现。
可惜惊叹归惊叹，正事不会被忘记。
“栩栩如生？俪贵妃真是过奖了。”说着太后将那幅画挑起来送递到雪晴身边，“你瞧瞧。哀家画的人像谁？”
雪晴警惕的看了太后一眼，目光落于画卷上，一模一样的神态。连动作动未曾变化，雪晴在西凉和南梁的皇宫内都看见过她的身影。天下第一美人她当之无愧。
“她便是静元皇后吧。”雪晴直接点破画中人身份，心里明白太后是想拿她做文章，可惜没想到雪晴竟是把这人的身份一口说了出来，反倒让太后有丝惊异。
按照往常的人来说，看见与自己长得七分相像的人曾是位高权重的皇后，皇上对她的爱竟是因为长得像另外一个人，这般况。无论哪个女人恐怕都会不悦伤痛，至少有一瞬间的失色。
可惜这些雪晴都没有，她只是淡淡的注视着太后，等待太后的下文。她倒想看看太后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原来你早就知道静元皇后？”太后冷笑一声，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难道不惊讶皇帝为什么钟于刚刚进宫的你？你就好奇为什么？”
“请太后恕俪贵妃愚钝，俪贵妃不知。敢问太后为何？”
“答案这么明显，俪贵妃难道猜不出来？”
太后一句话梗得雪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确实，当她自己探得静元皇后和琳贵妃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惊呆过。她也痛苦过，当明白自己是她的女儿这个继承不变的事实的时候，她更为是伤心，自己的容貌竟然全都来自于她。
“太后说笑了，臣妾又怎敢和日月争光，静元皇后是静元皇后，臣妾是臣妾，何来嫉妒，何来羡慕？”
就算皇上爱过静元又如何？静元是她的生母又如何？现在的她不过是有着一副她给予的身体罢了，被异世灵魂占据的身躯从未见过那位生母，从未体会过她的爱，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她季雪晴何来羡慕，何来厌恶？
她是崭新的一个人，不予静元有任何关系，那都不过是往事烟云，对于雪晴来说，现下才是最重要的。
“呵，想不到俪贵妃的想法倒是独树一帜，别具一格。”太后眼见此招行不通，这个雪晴就是个柴米不进的家伙。
“可是你今日独自来找哀家，就不怕回不去吗？”
：太后娘娘才是，调查臣妾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点头绪？若是臣妾一点准备都没有，如何敢来太和殿？“雪晴反而冷笑一声，“太后调查了这么久，不知道静元皇后的死与太后来说算得什么？”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哀家？！”太后一把将那幅画扔出去，脸色瞬间转变三百六十度，最终转回平常状态。
“太后，你老人家难道都不奇怪为何雪晴长着一张和静元皇后相差不多的脸吗？”
太后诧异抬头，以往只顾着雪晴的脸和静元十分相似去了，并未曾想雪晴为何如此像静元，现在被雪晴当头棒喝，太后如梦初醒，颤抖的指着雪晴，“你你你……不，不，不可能，静元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
雪晴满意的看到太后惊慌的神态，迈步靠近太后，“太后娘娘与萧皇后相交甚好，可曾知道南梁也曾有位容貌倾国的妃子？”
“容貌倾国……难道是……是琳贵妃，那……你是……你是琳贵妃的女儿！”
“正是臣妾，该说承蒙太后大恩大德，还未曾忘记臣妾啊。”雪晴最终停留在距离太后不到五步远的地方，对于雪晴的身手来说，取太后性命足够了。
冰蓝色的眼眸中顿显杀气，却是在下一刻调转身形急退于后。
两把闪亮的钢刀插在雪晴方才站立的地方，若非她察觉的快，后果不堪设想。
“呵呵，俪贵妃，你的秘密也够震撼，没想到你是那个贱人的女儿，不过可惜啊，今天你也逃不过和你母亲一样的命运。”说话间，太后轻拍手，顿时涌入房间一群黑衣蒙面者，和以往碰见的一样，看来这就是太后暗中培养的势力。
“你也为哀家就这样等着你来杀吗？嗯！”
“你们，去把她给哀家拿下，无论生死！”
雪晴眼神一寒，这些人的身手不凡，且很能隐藏气息，一身黑色外装更是增添视觉幻想，看起来就像是凭空消失在凭空出现一般，应该是一种高阶隐藏术，外加绝顶轻功。想来是从小开始锻炼，怪不得连自己都察觉不到
“太后娘娘，未免太高估你的那些护卫了吧？”站在距离太后最近的那位蒙面人突然反手将手中的短刀抵上太后娘娘的咽喉。全场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吸一口冷气。
黑衣人群不敢妄动，自家主子的性命握在别人手上，而且这个人还是出自他们自己当中。
“母后，想不到静元竟是因为你而死。”殿外响起琅琊低沉带着沙哑的声音，隐隐泄露着哀伤愤怒的神。
“皇……皇上？！”太后惊异的看着来人，琥珀色的眼眸哪里还有一丝温柔。
“皇上您怎么在这里？”
“母后，朕曾经敬畏过你，尊敬你是朕的母后，虽然不是亲生，但母后待朕一直犹如亲生，朕很感动，为此也从未动过改立太后之人选的想法，可如今……朕在称您一声母后，往后的路，还请母后一人走下去。”
一人走下去？太后知道那是琅琊彻底放弃她的誓言，这个孩子陪伴了她多年，琅琊的性子她又怎会不知？
“皇上，您……别逼哀家！”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要咬人，眼前可是尊贵的太后，位尊权大，怎可能如此就放弃了拼尽半生的幸福？！
“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动手啊，他们只有三个人，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太后扯着嗓子尖声厉吼，不仅是雪晴，就连琅琊也从未现自家母后的声音竟是可以变成如此尖锐仿佛地狱来的恶鬼，充满怨念。
“母后。”琅琊似是怜悯的看向那位曾经抚养他长大的人，反着淡淡的忧伤。“您这又是何必呢？”
雪晴只来得看清寒光一闪，周围摆开架势的七八人皆是直直到底，为首的那位曾经拿匕首抵着太后的来人一抹浅笑将蒙着面的黑布拉下，耀一脸嬉笑的看着雪晴又瞧了瞧琅琊，“娘娘好久不见啊。”
谁知耀这般动作换来的是琅琊的白眼和雪晴的惊讶。
真是不作死就不知道怎么死，耀真是……哎，雪晴暗叹一声，也明白耀为何经常受到琅琊的攻击了。
太后诧异的看着耀，似是在回想，“是你？！你怎么混到这里面来的？”
“母后，只要耀心想，天下没有他混不进去的地方。”琅琊好心的为太后解说，此刻，太后已是打败，或者说在耀潜入组织的那一刻，太后就败了。
当然，这还要多谢那位惹事的人，若非是在山头那边亲眼见到，琅琊也不会那么快就有对策，耀也无法这般迅速混入太后的组织。
一切都是刚刚好。
“来人啊，传朕旨意，太后失德，有伤大雅，即日起前往陵园祭祀为先皇守灵，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再次进入京城，钦此。”
琅琊说完的那一刻，雪晴看见那原本一代风华的女人顷刻间老了不下十岁，眼角沧桑，皱纹漫步。
靠近琅琊，雪晴将自己的身体偎依在琅琊胸口，听着胸腔内活力跳动的心跳声，雪晴心怀满足。
我爱的是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