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邪门了。
女孩突然坐起来,将李状唬得不轻,直吓得放了手,忙往官道上跑。
老头儿和老太婆也吓了一跳。
“翠花儿,是翠花回来了吗?我是奶奶......”
老太婆哭喊着想走过去,老头儿一把将她拉住,浑浊的老眼里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老婆子,咱们翠花儿已经死了,不可能回来。”
听他如是说,安玲琅也吓得握紧了楚煜城的是手,神色紧张的望着小女孩。
她能确定没看错,小女孩是死了,也的确自己坐了起来,现在都还维持那个姿势。
楚煜城知道她怕这些,将她搂进了怀里,大手抚着她的背脊,让她放松。
“大爷大娘,你确定你们孙女是......没了吗?”
于斌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的问道。
经历过蜱蠹行尸之难,现在他们对诡异的事格外谨慎。
如果不是见鬼,那就是体内有蠹虫,或者其他邪门的东西,不可轻易触碰,以防中招。
老头儿满脸悲痛。
“前日没的,大夫也验过了,我跟老婆子昨日得到消息,从村里赶去镇上,将她带回家......”
说到这,老头儿眼里也有了泪水。
“她爹娘去得早,又是老来得女,我们就这一个孙女......”
事情透着蹊跷,飞夜看了楚煜城一眼,走了过去。
“小心点!”
凤霓凰提醒道。
飞夜上前,探了下女孩的鼻息,的确没气,身体也冰凉,缓缓将她的上半身放下,没有任何异常的,女孩也躺了下去。
就在他准备将女孩抱起来时,手背上有什么东西轻柔的划过,他面色古怪,在空中虚抓了一把。
“有何发现?”
安玲琅问,其他人看他的样子,甚是诡异。
飞夜皱着眉,“不能确定,但是有东西,缥缈虚软......”
楚煜城走了过去,安玲琅跟在他后面。
既然有东西,那就不是灵异事件。
他仔细察看了下女孩的尸体,在女孩身体周围的空气挥了挥手,手中抓住了一根东西。
“是蛛丝。”
他沉声道,摊开手掌。
安玲琅看了看,将那根细小得几乎肉眼看不见的蛛丝捏着两端放在眼前绷直。
“嗯,是它。”
其他人一听,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李状问:“难道是蛛丝让她坐起来的?想不通啊这......”
此时女孩仰面躺着,安玲琅检查了下她身体与腿部的衔接,果然又发现了蛛丝。
“人体机能停止后,身体要比平时的沉,以腰部为一个大关节点,下半身在外力,比如丝线,绳索,是可以将上半身拉起来的。
前提是有着力点,而且线要足够坚韧,蛛丝在很多的情况下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但我们眼前的这个,明显量太少,韧性也不足。”
说着安玲琅轻轻一扯,蛛丝断成了几节。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尸体‘会动’。”
“这个一般在火化的时候,尸体经过高温,肌肉急剧收缩,部分肢体会呈现各种怪异的姿势以及发出类似于人哭泣的声音,很明显这里不是这种情况。”
也排除蠹虫,凤霓凰检查过了。
“老伯,可否问一下,翠花是怎么死的?”
安玲琅问道,老头儿顿了下,说:
“不知道怎么死的,突然倒下,就没了。”
“检查的大夫说,她有些贫血,去世前几天身子很虚。”
“全家就靠她在镇上的客满居做洗碗丫头赚点银子,这不才过完年,或许是前段时间太累了。”
老妇人捂着嘴哭泣的说着。
安玲琅给了些银子给老两口,大新年的唯一的孩子去世,这谁顶得住。
大爷大娘感恩戴德的谢过,推着板车走了。
安玲琅一行人往棱洛镇上走,晚上要住店。
路上,几人还在说着女孩突然坐起来的事,李状凑近袁落问着:
“你说真的是蛛丝拉起来的吗?”
王妃解释了很多,好像也只是怀疑是那东西搞的鬼。
袁落垂头想着,很中立的回答了他的疑问。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大蛟,巴约雨林的那些,玄冰草咱都见过了,再遇见什么事,都要学会接受。”
说着甩了甩脖子,一副智者的样子。
李状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到了镇上,因着才过完年,大街上大红灯笼还挂着,还有新年的喜气。
在客栈订好房间后,时间还早,小七嚷着想去街上玩儿,安玲琅跟楚煜城说了声,便和凤霓凰带着小七出去了。
买完糖葫芦,一转身就听见旁边的两个婆子说着话。
“你们听说了吗?贾老板家的小女儿刚没了。”
“还没听说,怎么回事啊,昨儿不是贾小姐出嫁吗?”
“谁说不是呢,就是昨天晚上,新郎回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当时还有一口气,今天下午没了。”
“你看,在撤红灯笼挂白灯笼了,喜事变丧事,造孽哦。”
婆子说着,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高门大户。
安玲琅也看过去,牌匾上写着贾府二字,此时里面的护卫推攘着一个男人出来,有些吵闹,引了不少人上前围观。
安玲琅也走过去。
“岳父大人,求求你让我见彩荷最后一面吧,岳父大人。”
“滚,你还好意思叫我岳丈,我女儿要是不嫁给你,她还好好活着,你这个扫把星,离我贾府远点!”
大门前,身着锦衣华服的贾老板怒斥的一拂袖,将男人撵到了街上。
旁边,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和小姐看了看还在苦苦哀求的男人,红着眼眶,进了府。
围观的人群中,又有人小声议论着。
“唉,可怜呐,曹秀才与贾家二小姐青梅竹马,好不容易考取功名迎娶,又发生这种事,肯定接受不了吧。”
“他家贫穷,贾二小姐也不嫌弃,真心喜欢,可世事难料,哎哎,他怎么了?”
安玲琅在边上站着,看到曹秀才哭了一会儿,突然噗出一口血倒在大街上。
她想过去看看,刚抬出一步,就感觉有什么滴在了脖子上,冰冰凉凉的,很不舒服。
摸了下,却什么也没有。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和周围,没发现异常,就没在意,径直朝地上的曹秀才走过去。
不远处,一双阴鸷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她的背影,倏而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