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下雨了吧,晴了那么多天,雨终于下到咱们来钱村了吗?”
“是呀,不知道下面章县怎么样了,洪水发起来,听说死了好多人了。”
“不知道,明天酉大他们不是要去帮忙吗?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一声惊雷,让村民们谈论起下游的洪灾来。
安玲琅推着楚煜城进到屋子时,正听他们说到这里。
其它村民散去后,有几个男人家里媳妇不在,也留在村长家里用完饭。
安玲琅竖起耳朵听着,只听他们又道:
“酉大他们去,要在那边待几天?”
“这个就说不定了,据说这次朝廷派来赈灾的人,地位相当之高,是太子呢。”
“已经宣告示了,只要过去帮忙的人,都能领赏钱。”
“......”
村民们还说了些什么,安玲琅没仔细听了。
仅仅是听到“太子”二字,她的心里就开始打起了小鼓。
那货,不是她前未婚夫吗?天之骄子,怎么会派到这个地方来了?
偌大一个朝堂,难道就没有官员了,需要让太子来赈灾?
安玲琅看向楚煜城,不知道他来云南的目的,皇帝知不知道。
前有杀手阻挠,现在太子又出现了,会不会皇帝知道楚煜城必须在月底之前解决体内的血曼陀毒,所以明里暗里派人横加阻止?
想到这个可能,安玲琅有些担忧他们到达章县后的情景,
最好是悄无声息的与飞夜汇合,再不声不响的离开,不要与太子有任何交集。
不过又一想,人家小太子还什么都没做呢,自个儿就在这里脑补,过于杞人忧天。
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了了,不要想那么多的好。
吃过晚饭过后,天色越发暗沉下来。
几团乌云从山那边向来钱村上空飘来,不知不觉又起了风,大有要下夜雨的趋势。
看来今晚将有一场恶战,天气都在暗示了。
卯时之后,所有人在院子里集|合。
村长主持大局,
“大家准备好了吗?好了就出发。”
今晚要去的人,还是之前上山的那一批村民。
这里大概有十几人,其他几名已经守在义庄的暗处了。
这次他们手里拿着的“武器”,除了农用器具扁担之类,
还多了不少打猎用的弓弩、杈杆、捕兽夹、麻绳等。
安玲琅瞧了瞧,这是把冬宝当成猎物来对待了呀。
不免唏嘘,对冬宝生出一丝怜悯。
在去之前,村长和一个年龄稍长的汉子商议了一会儿,
计划如何利用义庄的地理位置安置人员进行埋伏。
安玲琅对义庄不熟,无法给出意见,
她便在这段时间里制作了一些迷|药,以防到时候派上用场。
村长安排完之后,村民们分批散去。
老头子走过来,朝安玲琅道:
“安小姐,你们就跟我一组吧。”
“嗯,村长请带路吧。”
说着安玲琅推动轮椅,村长却不动,老眼看向楚煜城,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公子也要去吗?要不就让他留在家里,我让老婆子看着。”
这位公子面瘫加腿伤,是个伤患,跟去也干不了什么,不如就在家里等她回来。
村长的好意,安玲琅心领,她道:
“谢村长好意,他不在我视线范围内,我不放心。”
村长不知道,这位面瘫患者,才是围捕大队中的主要战力,就算受了伤,战斗力也是杠杠的。
带他去,不需要他动什么手,如有必要,他只需要扣动扳机,
将格洛克枪管中的子弹打在目标的身上就行了。
但是安玲琅必须与他在一起主要原因,是有黑衣人在追杀他们。
她和楚煜城绝对不能分开行动!
她都这么说了,村长也没再坚持。
一行人准备妥当,便朝义庄走去。
事实证明,安玲琅将格洛克手枪交给楚煜城使用,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对于冬宝,村长并没有轻敌,安排抓捕他的时候,是按照他会武功的假设下安排的。
村民们也没有掉以轻心,将能想到的抓捕工具都带上了。
所有人严阵以待,极为重视此次行动。
可就算这样,当冬宝真的出现,双方正式交手时,
村民们才发现,冬宝是一个多么残忍和嗜血的存在。
安玲琅也才反应过来,难怪之前曾在聂大娘脸上看见过她惧怕冬宝的神情。
原来聂大一家之中,最杀人如麻,武功高强的,不是他们一直以为的聂大娘,
而是这个有着孩童形态,成年人心智,心理扭曲的变态。
......
义庄。
来钱村的义庄设置在山脚处的一处茅草堆旁边。
说是设置,其实只是简单的找了地方专门存放尸体。
村子里条件有限,要想建一座像模像样的义庄,根本没有那样的经费。
因此每逢村里有人死亡或者其他外来人客死异乡,都是停放在这里等待敛尸。
当安玲琅一行人走过去时,黑云压境,冷风四起,天气越来越不好。
义庄平时本就缺乏人气,加之这两年来钱村死亡人数很少,缺乏打整。
棺材、草席、板子随意堆放着,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站在义庄大门前,一股肃杀萧条阴冷之感便扑面而来。
里面停尸的大堂里点着两只蜡烛,聂大和聂大娘的尸体并排停在正中央。
其他地方都是黑黢黢的,只能看出房间里黑色的影子。
烛光在冷风中摇曳,窗户上的破窗帘,坏掉的门,都被冷风吹得呼呼作响。
那些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瘆人。
而义庄里,各种物体的影子被风吹得不停的晃动,仿佛随时会从黑暗中跳出一个活物来。
未燃尽的蜡烛,让风吹起的钱纸,还有几个没来得及收走的破烂画圈,处处透着诡异。
在现代的时候,安玲琅一直很喜欢看恐怖片,属于那种爱看又怕看的类型。
她相信科学,本身的工作性质也归属科研人员。
然而对于鬼怪和灵异事件,她却是打心底里害怕。
还有那些暂时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对它们既好奇又害怕。
可以说她不怕尸体,甚至解剖尸体。
但她从不一个人待在解剖室,每次需要解剖的时候都要带上小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