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榕知道霍燃爱面子,调侃了他一句之后,见他不接话她也没再提这个话题。
霍燃把从米其林餐厅里打包来的饭菜摆进了盘子里,又拿了红酒和高脚杯。
看着满桌子丰盛的大餐,南榕好奇地问道:“今晚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霍燃亲手摆完餐,扬唇答道:“庆贺我们的婚姻关系得以继续保持。”
南榕清眸闪动,趁着这个机会鼓起勇气问他:“你为什么想继续保持我们的婚姻?”
霍燃唇畔的弧度慢慢消失,睨向她的黑眸有点儿冷:“你不想?”
她当然不想!否则昨晚也不会拿出离婚协议书让他签了。
但他现在冰冷的眼神和同样冰冷的语气都在警告她回答的时候最好小心点——别说他不想听的话!
南榕在心里叹口气,从善如流地道:“昨晚我一时鬼迷心窍才想跟你离婚,今天连续两次遇险,幸亏有你,否则现在也没机会坐在这里跟你喝酒吃饭说话了。以后我都不会再主动跟你提离婚了。”
见她还算识趣,霍燃这才缓和了脸色。
他亲手启开了酒瓶,将赤红色的酒液倾倒进了醒酒器,再给战南榕布菜。
南榕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绅士,反正她要不让他做这些事情他还不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你跟费罗探长一起调查搜集元勇犯罪证据的时候,我其实也做了很多事情。”霍燃告诉她,“对元、缪、王三家的调查取得了大量证据,只是想扳倒他们三家短时间内并不容易。”
南榕觑着他,好久才道:“你其实不用树敌这么多!而我只是希望能让元家母女俩和冷辉永远消失,我不想让他们仨威胁到我妈妈和弟弟。他们活着一天,我妈妈和弟弟就不安全。”
这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不是树敌,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霍燃淡淡地道:“原本打算相安无事,可他们三家沆瀣一气,做事越来越过分,气焰也越来越嚣张。再这么任由他们发展下来,云城的八大家族要么被同化要么被排挤,霍家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元家原本就靠着灰色收入发家的,悍匪气十足。元九祥同时还是云城总裁联盟的会长,威望实力都很强。
王家控制了慈善基金会,等于控制了源源不断的聚宝盆,外号“王大善人”的王毅在云城上流圈子里拥有极高的威望。
缪家跟W国的政\\权牵上了关系,有了政\\权加持,反倒成为了八大家族之首。
万家早就被同化了,另外陆家和白家也逐渐向着那四家倾斜,如今唯一霍家和华家仍然保持中立,不屑与其为伍。
但是形势对霍、华两家越来越不利,再这么听之任之发展下去,两家遭排挤事小,就怕那六家联合起来,哪天将霍、华两家灭门了也说不定。
霍燃斟了酒,端起酒杯,正式对战南榕表态:“我们既然已经上了同一条船,还得继续一起走下去。谁想弃船而逃,最好先摸一摸自己的良心,抛弃盟友这种事情实在太不厚道了!”
南榕听完了对方的一番话,心境顿时明朗,如释重负地道:“原来如此。”
她不由暗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还担心霍燃是为了她才跟元、缪、王三家较劲。
原来其中有这么多错综复杂的牵扯。
她就说嘛,自己对霍燃来说哪有那么重要,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过如此一来把话说开了,她真的轻松了不少。
南榕痛痛快快地跟霍燃碰了杯,将酒一饮而尽。
霍燃拿起刀叉,对她说:“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新特色,你尝尝口味如何。”
精致的美食入口即化,南榕享受着味蕾绽放的美妙,赞道:“不错。”
说完她顿了顿,又觑着他试探着接道:“我以为你今晚又要等到睡觉的时候才回来。”
霍燃轻咳一声,解释道:“最近有点忙,再加上还要严密部署对那三家的调查,所以就回家晚了一些。你别想多了,真不是为了你硬塞股权给我的事情生气。”
南榕瞠目:他明明就是为她硬塞给他股权的事情生气,还特意跟她说一遍不是为这事儿不生气,他还能更孩子气一点么!
她忍俊不禁,但是看着他仍然面带着委屈,就不由软了心,语气也软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应该先跟你商量,硬塞给你的确不对。”
见战南榕承认错误了,霍燃这才面露满意之色。“硬塞也不是不行,但是也得看塞的是什么吧!我又不缺钱,你非要塞钱给我,搞得咱们夫妻很生分。下次你塞点我喜欢的,比如说……”
南榕赶紧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蘸了酱汁的三纹鱼,同时举起酒杯,微微笑道:“老公教训得是,下次我记住了。”
霍燃忍着笑,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举起酒杯跟她对饮。
“你对三家调查有什么收获了,可以共享一下情报吗?”南榕趁热打铁,决定不再把自己当外人了。
两人已经把话说开,也决意站到同一条战线不退缩,那么她就不避嫌了。
霍燃不紧不慢地道:“调查的收获不少,共享情报没问题,只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今晚是属于我们二人的世界,先不为这些琐事糟心。等明天我把杜振豪他们几个叫过来,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南榕眸光微动,看了眼装修豪华的起居室,轻声道:“这些天要一直住在俱乐部,给杜振豪添了许多麻烦。而且原本不关他的事情,也把他牵扯了进来……”
霍燃抿了抿唇角,终于忍不住透露道:“你大可不必过意不去!这俱乐部是我出资开的,无论房产还是公司写的都是我和杜振豪两个人的名字。咱们住自家房子,只管踏实点,没欠谁的人情。”
南榕有些惊讶:“俱乐部是你出资开的?”
“杜振豪的命都是我救的!”霍燃索性跟她分享了一些跟铁哥们的过往:“他不是云城人!七年前我去江城谈生意,在夜路上救下了他。当时他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