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和照片都经过镜头错位,看起来就是战南榕主动向蔡晟献媚一般,拍摄之人确实煞费苦心了。
这些事情当然都是上一世的阮阮告诉战南榕的,否则她哪里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胡说八道!冷辉,你千万别信她的狡辩!”阮阮急了,再也顾不上还没缝合完的下巴,赶紧反击:“她怕你惩罚她,才编出来的谎话啊!辉,你现在就划烂她的脸为我报仇!”
冷辉瞳孔剧震,脑子里天人交战般摇摆着。
好像有两个自己在吵架:一个坚决不信任战南榕,直接灭了她没商量;另一个劝说他再给她一个机会,重新调查一次。
南榕看着冷辉眼里的狐疑和狠戾,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决定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他说:“当年的事情涉及一个很重要的人证!你有正面问过蔡晟吗?只要别让他跟阮阮通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打包票他的谎言肯定漏洞百出!”
冷辉垂首沉吟了片刻,在战南榕看来似乎有半个世界那么长。
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崔铮,你带两个人把蔡晟弄过来!注意手脚利索点,别惊动了霍燃。”
夜色已深,霍燃毫无睡意,可是接二连三传回来的都是坏消息。
所有路口的监控都没有拍到冷辉离开时的镜头,他肯定刻意避开了所有的监控。
另外查遍了冷辉名下的房产,还有阮阮以及冷辉亲信崔铮名下的房产,都挨个找遍了,仍然没有任何音信。
冷辉好像带着他身边的人连同战南榕一起人间蒸发了。
霍燃想办法联系冷辉及其亲信,但是他们全部处在失联状态:人也找不到,电话打不通。
该想的办法都想到了,霍燃一筹莫展。
他没报警,主要怕战南榕被掳走的消息传开了,对她的名声不利。
更何况他已经查得如此仔细,报警也查不到更多。
随着时间流逝,他越来越烦躁,甚至有了一个极端的想法——去找元九祥干架!
可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根本于事无补,而且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越闹越僵,对战南榕的声誉很不利。
霍燃靠在椅背上,一条手臂搭在额前,微阖着眸子假寐。
他看似睡着了,脑子里却飞速地运转着,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突然一个想法电光火石般在他脑海里闪过,他抄起了旁边的车钥匙就起身出门了,没有带任何随从。
在南榕的强烈要求下,冷辉终于扔给她一条睡裙。
南榕忙接过来套到了身上。虽然差强人意,总好过只用浴巾蔽体。
阮阮已经缝完了下巴的伤口,找了把刀扑过来要划花战南榕的脸,却被冷辉阻止住了。
“待会儿蔡晟过来,我要让她跟战南榕当面对质!”冷辉觑着阮阮,慢慢地道:“等我确定战南榕在说谎,就把她交给你处置。”
阮阮水眸闪了闪,有些委屈的哽咽:“辉,你不相信我吗?还是你受了战南榕的蛊惑,竟然开始怀疑我了!”
冷辉并没有因为她的委屈而动摇自己的决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很快就搞清楚了。对了,等蔡晟过来的时候你别说话,我亲自问他。”
阮阮一听就急了,忙提醒道:“辉,你忘了蔡晟是霍燃的外甥?他肯定跟霍家沆瀣一气,趁机诬陷我也有可能啊!”
看着阮阮着急的样子,冷辉心里的疑点越来越大。
但他表面不露声色,慢慢地道:“蔡晟一向跟霍燃不睦,上次他还答应帮我们弄到霍燃的商业机密。只是他太蠢,把事情给搞砸了,为此霍燃还狠狠修理了他一顿。这种情况下,他不至于还向着霍燃说话吧。”
阮阮水眸闪动,又提醒冷辉:“你忘了战南榕跟蔡晟有过旧情,难保他不向着她说话啊!”
“战南榕抛弃了蔡晟,移情他的小舅舅霍燃,他恨战南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她说话。”冷辉黑眸微眯,慢慢接道:“怎么看,蔡晟都不像是以德报怨的圣父。”
阮阮急得手足无措,额头直冒冷汗。
为什么冷辉不相信她了?过去这些年,他不是一直很信任她很宠爱她的么!
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没耐心,甚至宁愿躲出去喝酒也不愿意在家里面对她呢?
阮阮记起来了:自从她和老妈阮文香搬进了悦庭别墅,他们共同生活在一起之后,矛盾和摩擦就慢慢越来越多了。
冷辉嫌弃阮文香勾引万宏坤给他丢脸;嫌弃阮阮接受元九祥的施舍给他丢脸;嫌弃阮家母女俩整天讨论一些没营养的话题给他丢脸!
总而言之冷辉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而阮家母女俩每天热衷的事情之一就是给他丢脸!
时间久了,他越来越排斥阮家母女俩。为了逃避她们,他总是躲到外面喝酒,甚至夜不归宿。
可他无论多么不喜阮家母女俩,都从没有驱赶她们离开的想法。
因为他始终谨记着阮阮在他最困窘的时候不离不弃,她是他落魄时唯一陪在他身边的女子!
每当他对阮阮心生厌恶,他都反复告诉自己:既然她肯陪他日落西山,那他东山再起时就不应该嫌弃她。
哪怕阮阮浮浅贪财,他也要继续将她捧在手心里继续宠爱。
他有多恨战南榕,就要多么宠阮阮。
阮阮值得他好好对付,战南榕就只配跪在他的脚下忏悔。
突然有一天,冷辉听说当年的事情可能另有隐情。假如事实如同战南榕所说,他就不用再忍受阮家母女俩了,他当然想求证真相。
说到底,这个男人就是想找个借口和理由摆脱她们母女俩罢了。
阮阮想到这里,不由无比悲忿和绝望:“如果你爱我,就不应该相信战南榕的挑拨!辉,你为何不直接割掉她的舌头,再打断她的四肢,让她像狗一样趴在你的面前忏悔呢!你竟然怀疑我,我太伤心了!”
冷辉沉默,目光却不由转向了战南榕。
好一会儿没再听到战南榕说话,她似乎睡着了。
冷辉觉得不太对劲,在阮阮喋喋不休的抱怨声里,他走过去查看战南榕的情况。
南榕蜷缩在沙发上,只穿了条单薄的睡裙,湿漉漉的浴巾丢在旁边。
她的头发没有吹干,湿漉漉地披散在肩膀上。
刚出浴室的时候,她冻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青。
此时她的脸颊却染起了不正常的嫣红,鼻翼翕张,嘴唇却有些紫绀。
冷辉伸手抚触她的额头,不由一惊——她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