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f手机里一阵沉默,然后听到了缪姝的回答:“阿燃,你能过来一趟吗?我有些话想当面跟你谈。”
霍燃考虑了片刻,做出决定:“把地址发过来,我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见几个亲信都看着自己,淡淡地解释道:“元勇可能跟缪姝说了什么,我去探一探她的口风。”
很快缪姝把酒店地址发送到了霍燃的手机上,他亲自开车过去了。
等霍燃走进缪姝下榻的总统套房时,见她已经在格调优雅的餐厅里摆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等着他。
美酒、佳肴、鲜花,还有烛光,配合着餐厅里的暖色光调,营造出了暧昧的氛围。
霍燃微微一怔,这才记自己忘记陪战南榕用晚餐。
她今天刚答应他不离婚,他应该好好表现一番,却给忙忘了。
“阿燃,你终于来了!”缪姝站起身,就像从前他们恋爱那样小跑着扑向男子的怀抱。
霍燃眼疾手快地闪身避开了,蹙起眉头提醒她:“你我都已经结婚了,请注意自己的身份,哈桑王妃!”
缪姝娇躯一颤,绝美的脸庞顿时就失去了血色,哪怕再精致的妆容都无法掩饰她的落寞和忧伤。“阿燃,在我心里我俩一直都跟过去一样……”
“不一样了!”霍燃打断了她的幻想,毫不拖泥带水:“你自己心里跟明镜一样,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缪姝难堪地咬着唇瓣,她竭力想挽回一点儿尊严,但酝酿了好久仍然还是无法像他一样冰冷。“阿燃,我没想让你背叛婚姻,我只是想让你以朋友的身份来陪我吃一顿晚餐不行吗?”
霍燃没有要入座就餐的意思,神色仍然很冰冷:“你找我来有什么话要说?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老婆今天两次险些出意外?”
缪姝强颜欢笑:“我们能坐下来说吗?”
“不能!”霍燃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冷漠地催促:“你有话赶紧说!”
缪姝终于破防了,早就蓄满了眼眶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了下来,微微哽咽道:“阿燃,你何苦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对你完全没有恶意啊,好不容易回家乡一趟,我都没有跟你一起吃顿饭。阿燃……”
“我准备回家陪我老婆吃晚饭!”霍燃告诉她,顺便又催促了一遍:“你有什么话不防直来直去,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
缪姝见再多的好话和泪水也无法让霍燃改变主意,她踉跄着退到了餐桌前,抓起了一杯红酒,仰头就灌。
由于喝得太急,赤红色的酒液从她的嘴边流下,淌过了玉颈,污脏了身上的衣服。
这还是那个举止优雅,对外貌形象看得比命还重的缪姝吗?
霍燃微微变色,蹙眉道:“你做什么!”
缪姝扔下高脚杯,一条玉臂撑着桌子,脊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地哭诉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能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跟你一起吃顿饭,说几句心里话。难道就连我这点卑微的愿意,你都狠心拒绝吗?”
霍燃沉默了片刻,终于缓步走了过去,在缪姝的对面坐了下来。
缪姝并没有立刻入座,只是用含泪的美眸幽怨地睨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老婆今天两次险些出意外?”霍燃同样对视着她的目光,只是他的黑眸里只有近乎淡漠的平静。
看着缪姝如此失态的模样,他以为自己会心疼,可他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多大的触动。
就好像一个人看一幕舞台剧,无论台上的演员如何卖力,在他心里都觉得她只是在演戏而已。
她真后悔了吗?她真舍不得他吗?
如果他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如果她真的舍不得他,她就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么多年了。
如今她回来了,种种原因很多,但霍燃并不认为跟自己有多大的关系。
“阿燃……你的心肠是鬼火炼成的吗?”缪姝用力蜷起了纤细的玉指,贝齿几乎快要咬破唇肉了,她几乎泣不成声:“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啊!无论你多么恨我,都请给我一点点仁慈好吗?”
霍燃抿起唇,好久才语气淡冷地道:“你冷静点,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坐下聊。”
缪姝见他终于答应跟自己共进晚餐,这才哭着在他的对面落座。“阿燃,也许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共进晚餐了……”
霍燃微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阿燃,我不是跟你卖惨!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缪姝拿起餐巾轻轻揩拭眼角的泪水,声音仍然带着哽咽:“我很寂寞,真心希望你能陪陪我。”
“元勇今天过来陪你了吧!”霍燃完全肯定的语气。
缪姝美眸动了动,深情地觑着他,柔声问道:“你吃醋了吗?”
霍燃黑眸里闪过一抹冷芒,唇角却浮起一抹淡淡的讥诮,但他并没有出口反驳。
“没错,元勇确实来找我了。”缪姝并没有否认,她知道瞒不过霍燃。“他倒是想让我陪他共进晚餐,可我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阿燃,我确实寂寞,但我宁缺毋滥。”
霍燃对此不予评价,只继续追问:“元勇跟你说我老婆今天两次遇险?”
缪姝微微颔首,如实道:“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消息。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畅快你太太出事,他应该跟她有仇吧。”
一番话真真假假,霍燃也无法判断她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缪姝再次斟满高脚杯,她端起酒杯,痴痴地凝望着他,柔声乞求道:“阿燃,陪我喝一杯吧!”
霍燃没动那杯酒,他什么都没动。“你身体都这个样子了,医生没有嘱咐你戒酒?”
缪姝无声惨笑:“戒了酒又如何?多贪几杯又如何?大不了少活个三五日!阿燃,你不懂,寂寞是有毒的!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煎熬了……”
“你反复对我说这些话合适?”霍燃实在忍不住了,“无论寂寞还是煎熬,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缪姝的泪水不小心滚落进了红酒杯里,再度泣不成声:“是我自作自受!我知道错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阿燃,求你仁慈一点,不要落井下石好吗?”
霍燃沉默地看着伤心的缪姝,深沉的黑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缪姝将那杯盛着她泪水的红酒仰首一饮而尽,丢了杯子,双手捂脸哭诉道:“你知道我独守了多少个孤独的夜晚?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被男人拥抱在怀里是什么滋味了!阿燃,你能抱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