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南榕和霍燃赶去医院病房,见战北辰已经躺在病床上,左臂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韩静正在喂他吃饭。
见战南榕和霍燃过来,韩静打了声招呼,继续回头喂战北辰吃东西。
战北辰却转过身,面朝病床的里面躺下。
“你吃过了吗?”南榕关切地问韩静。
韩静点点头:“我在医院食堂吃过了,顺便给北辰少爷带了一份。”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辛苦你了。”南榕说着就在韩静刚才坐的位置坐下了。
战北辰静悄悄地面壁,用沉默来继续对抗战南榕。
“小子,医生给你检查脑子了没有?”霍燃开口问道。
战北辰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
虽然霍燃对他十分无礼,可毕竟是他救了他,他战北辰并非不识好歹忘恩负义之人。
“看来待会儿得亲自问一问医生才行。”霍燃转头对战南榕说:“你弟弟脑子问题不小……”
“你脑子才有问题!”战北辰毕竟年轻气盛,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转过身,忿然地瞪着霍燃。“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随便侮辱我。”
“噢,脑子还能使?”霍燃勾唇,慢津津地道:“救你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否则我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他现在对多管闲事都有心理阴影了。
战北辰梗着脖子,满满的不服气:“你们报警了没有?”
他可不能白挨这顿揍。
“我不是帮你揍回来了,半斤八两,不必报警了。”霍燃淡淡地道。
“哼!”战北辰表示不相信,揭露道:“我看你是对那小子的姐姐余情未了吧!我警告你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要敢辜负我姐姐,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南榕侧目:他是在帮着她说话吗?
看来挨了一顿揍之后脑子的确清醒了不少,不像先前那般烧得六亲不认了。
“嗬,还挺嚣张啊。”霍燃挑眉,哼道:“好啊!等你拆了吊在脖子上的那玩意儿再来教训我。”
战北辰又把脑袋别到一边去。
“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妈妈?”南榕睨着他的后脑勺,问道。
战北辰赶紧转回头,出声反对:“不要告诉她,她心脏不好!”
“原来你还知道惦记妈妈心脏不好。”南榕冷笑,又问道:“你不是宣布要跟她断绝母子关系吗?”
战北辰脸色一红一白的,争辩道:“是妈妈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再说……艾丽可能有苦衷。”
虽然缪玦带人打上门,当着他的面大骂艾丽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可是他仍然觉得艾丽肯定有苦衷。
南榕瞠目,都到这地步了,他还帮艾丽辩解?看来他的确中毒太深了,已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霍燃对战南榕提议:“我们走吧!等下次缪玦再来揍他,反正我是不管了!”
南榕看向弟弟,痛声斥道:“艾丽脚踏两只船,她的另一个姘头把你骨头都打断了,你还不醒悟吗?难道你还非要死在她手里才甘心!”
战北辰身体颤动了一下,却仍倔强地没吭声。
“你究竟是在等艾丽来诉说她的苦衷,还是心甘情愿再次被她欺骗?你明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只要她给出个搪塞你的理由,你还是愿意相信她对不对?”南榕看透了弟弟的那点心思。
战北辰咬着唇,心绪有些乱。
“艾丽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南榕痛心疾首,懊悔道:“早知道你被一个女人迷得失了本性,还不如让你多谈几段恋爱,起码能有辨别人品的能力。”
战北辰太单纯了,所以那么容易被艾丽欺骗。
再加上他迟来的叛逆期,觉得为了女朋友跟家人作对是件很酷的事情,以为标志着他真正长大了。
或者他根本就是不愿意承认他爱错了人,否则岂非等于承认他错了!
叛逆期的孩子从来不会承认错误,哪怕他明知道自己就是错了。
战北辰终于缓缓转过身,板着脸对姐姐说:“我想去自家公司实习。”
南榕一怔,随即腾起绝处逢生的喜悦:“当然可以,但得等你养好伤才行。”
战北辰仍然在跟她较劲:“我没说要跟艾丽分手,只是……争取自己的工作权益。我也是家族公司的继承人,本来就可以进公司实习。”
“你进公司实习,我当然支持。但艾丽实非善类,希望你别再跟她……”南榕还没有说完,就被霍燃给拉走了。
“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他再跟那妖女拉扯,缪玦自然还会再来找他算账。等他再被人家敲折了骨头,反正死活我不会再管了。”霍燃故意大声说给战北辰听的。
还不等战北辰再开口反击,霍燃已经拉着战南榕离开医院了。
战北辰看着空落落的病房,再看看吃了一半的晚餐,气鼓鼓地自言自语:“没事跑来打扰我吃饭,连个护工也不帮我找,真是过分!”
他伸出没折的那条胳膊,拿过自己的手机打给室友:“喂,有空来医院给我送点吃的……”
回去的路上,霍燃一边开车一边对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战南榕说:“你弟弟其实知道错了,就是有点嘴硬。都被情敌上门敲断两根肋骨了,他要再执迷不悟,真该去挂脑科好检查一遍。”
南榕侧眸看了他一会儿,弯起唇角:“如果他仍执迷不悟,过段时间还得麻烦你帮忙从杜老大那里找几个拳手,冒充缪玦的打手再揍他一顿。”
“咳,”霍燃被她震撼到了,一手扶方向盘,一手对她竖起大拇指:“算你狠!”
南榕微微一笑:“我就权当你在夸我了。”
是霍燃掩饰得太好吗?为何她竟然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已经恢复正常了。
虽然缪玦在他面前提起缪姝的瞬间,他的反应有些激烈,但过后就好像船过了无痕。
是这个男人把他的伤心痛苦掩藏得太深,还是他真的没有那么在乎缪姝了?
南榕抿了抿唇角,她当然希望是后者。
就算她跟霍燃只是暂时结盟的关系,但她仍然不希望他心里时时刻刻揣着另外一个女人,却偏偏还要装得毫不在乎的样子跟她逢场作戏。
这是关乎她的自尊问题,跟感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