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少你娶我好吗?”
缪玦听到这句话好像被烫到般,忙不迭挣开了苏婉若,缩手不迭。
他神色讪讪地,再也没了方才的从容戏谑神色,佯咳了两声:“开、开什么玩笑!”
娶她?这女人可能是在医院里操劳过度没有休息好,脑子不太清醒了吧!
见缪玦满脸警惕的样子,苏婉若又好笑又心酸,但她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我没开玩笑。”她的神情和语气都极度认真。“这些年孩子的爸爸严重失职,我就是那种丧偶式育儿,真的很想给两个孩子找个新爸爸。你跟他俩相处得很融洽,他们肯定能接纳你。”
缪玦这些年游戏人间,可谓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试图用婚姻当作绳索来拴住他的女人。遇到这种女人,他立刻原地销声匿迹。
“对了!”苏婉若自说自话,哪怕缪玦已经不搭腔了她也没觉察到他的烦躁和不悦,兀自认真地问道:“上次在医院撞到的那个女孩跟你分手了吗?”
问完了,不等缪玦回答,她又接道:“肯定是分手了吧!否则你怎么可能向我表白呢!”
缪玦还是不说话,脸色已经很难看。
苏婉若主动斟了酒,端起酒杯,讨好地对缪玦说:“我再敬你一杯!”
杜振豪终于让人找到了焦荣海,见面二话不说,直接让手下狠狠揍了他一顿。
焦荣海被揍得七窍生烟,连声大喊:“不要再打了!”
直到杜振豪抽完了一支香烟,这才让手下停下来。“行了。”
两名手下退到一边,焦荣海躺在地上直哼哼,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杜振豪居高临下地睇着对方,冷声问道:“你还认得我吗?”
焦荣海艰难地抬起头,仔细辨认了半晌,不禁失声道:“是你……”
“看来还记得我啊!”杜振豪勾了勾唇,但是黑眸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他脚上重重用力,再次把焦荣海踹翻在地。
焦荣海惨叫一声,差点儿当场嗝屁。
好半天他才缓过气来,战战兢兢结结巴巴:“我、我已经跟苏婉若离婚了!她的事情跟我无关……”
话音未落,又挨一记二踢脚。这次力道之重,差点儿把他当场送走了。
杜振豪眸底黑云密布,冷意刺骨:“她的事情跟你无关,可两个孩子是你的种吧!你不闻不问,简直禽兽不如!”
禽兽还知道抚养后代,这个混蛋的确还不如一只禽兽。
焦荣海想辩解,可是他连挨了两脚,被踹得几乎五脏移位,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给我继续狠狠扁他!”杜振豪语气森寒,像冰冷的机器。“打死了就地处理掉!反正这种腌臜的玩意儿活着也是污染空气浪费粮食。”
虽说苏婉若如今的下场咎由自取,但他就是看不惯焦荣海这个小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今天他就是专程来揍他的,揍到他爽为止。
焦荣海快要被活活打死了,他欲哭无泪,告饶无门,简直要憋屈死。
两个打手毫不留情地对着焦荣海拳打脚踢,好像把他当成皮球般踢来踢去。
焦荣海被打得鼻青脸肿,鼻子破了,嘴角裂了,牙齿掉了……最后一脚踢在他的肋骨上。
“喀嚓”一声骨头断裂声响起,他发出尖厉的杀猪般的惨叫。
可是无论焦荣海叫得多么凄惨,只要杜振豪不喊停,那两名打手就毫不手软。
焦荣海知道讨饶没有用,杜振豪就是存心想整他。
他知道杜振豪就算整死他也不会有人查问。
昔日的穷小子,如今已是云城的大佬。而他这位昔日尊贵的焦家大少爷却沦为了社会最底层的渣滓!
杜振豪这么整他,肯定是知道了当年他对他做过的事情,他在报复他。
当年他就曾经想整死杜振豪,但却没想到这小子命硬,竟然让他逃出生天。
如今两人的身份地位完全调换了,杜振豪也想让人活活打死他,来报复当年吃的哑巴亏。
“别、别打了……别、别再打了……我……我有一个秘密……”焦荣海实在撑不住了,他必须得爆出点真材实料才能活命。
杜振豪又点燃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对焦荣海所谓的秘密嗤之以鼻。“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你还是揣着秘密进阴槽说给阎王老子听去吧!”
这下子焦荣海更害怕了,求生的欲望驱使着他做最后的自救:“苏婉若生的孩子……她的那对龙凤胎……是你的骨肉啊……”
杜振豪手里的香烟掉到了地上,他眯起了眸子,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你,说什么?!”
那两个打手见杜振豪问话,终于停止了暴揍。
焦荣海快要被活活打死了,他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哪里还敢迟疑,拼尽所有的力气交代道:“苏婉若的那对龙凤胎……是……是你的种啊!我……我根本就从来没有碰过她!”
杜振豪震惊之后猛地冲上前,他揪着焦荣海的衣领迫使对方抬起头,嘶声道:“你再说一遍!”
缪玦落荒而逃的时候还是找了个勉强敷衍的理由:“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去处理,改天再说吧!”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婉若见成功吓跑了缪玦,不禁轻轻吁出一口气。
她没感觉多么失望,反正从来没对缪玦抱过任何希望。
萍水相逢,互相搭把手,互相陪伴一程而已,她看得很淡。
这顿大餐算是还了缪玦的人情债了,欠他的钱她也会尽快偿还。
苏婉若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把剩了大半瓶的香槟塞好了瓶盖子,准备带回去。毕竟大几百买的,只喝了两杯,不能浪费。
剩下没开封的那瓶,她决定退掉。
“服务员,买单!”苏婉若心里盘算着,等结完账单再让服务员拿几个打包盒,桌子上剩的食物也不能浪费。
“您好女士,刚才跟你同桌的食客已经买完单了。”服务员恭敬地答道。
苏婉若微微一怔,有些惊讶缪玦方才走得那么狼狈,竟然还没忘记顺便买单?!
她还以为他吓得落荒而逃,什么事情都顾不上了呢。
好半天,苏婉若才应了一声:“唔,……那就再给我拿两个餐盒吧。”
焦荣海瘫在地上,一边费力地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我是天阉,没有性能力……可是为了掩人耳目,到了结婚的年龄必须也得谈婚论嫁……按理说像我这种情况应该选择那种没有家庭背景的贫家女,比较容易控制……可是我又不甘心,再加上……加上家族企业逐渐日落西山,更需要……需要再找一个富家千金商业联姻……振兴败落的家业……”
“恰在这时苏家抛出橄榄枝,焦家自然求之不得……可是……苏婉若不肯答应,她有了男朋友……家族为了顺利联姻,就让我把生米煮成熟饭……我就设计了她,趁着她应酬的时候给她酒里下了药……”
“是迷\\药,为了让她人事不省……把她弄到了一家酒店里,第二醒来就骗她……说跟她发生关系了……当时就为了哄她结婚而已……我没碰她……我没能力……也没兴趣……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刚开始的时候苏婉若还是不同意……后来……后来她怀孕了……还以为是我的……哈哈……这个女人实在太蠢了……谁的孩子都搞不清楚了……她竟然认定怀的是我的种……哈哈……”
焦荣海越说越得意,不但嘲笑苏婉若的愚蠢,竟然还胆大包天地用鄙视的目光睨向杜振豪。
“你说她为何……认定怀的是我的……为何她就认定你不行……”他这个疑问憋在心里很久了,但是从来都没有找到过答案。
杜振豪却是如遭雷殛,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痛悔交加的状态。
为什么?他当然知道答案!
当初他一个靠着蛮力谋生的职业拳手,却跟富家千金苏婉若恋爱,那时的她正在读大学。
她家世好年轻美貌,又是大学生,而他除了年轻的身体一无所有。
哪怕两人发展成了情侣关系,可是他仍然不放心。
为了避免煮熟的鸭子飞走,他就动起了歪心思。
他偷偷地把避孕药换成了维C,就盼着她能奉子结婚。
可是这件事情他是瞒着苏婉若的,单纯如她根本不知道男友暗搓搓的小动作。
她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不可能怀孕,因为每次他们都有做措施的。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就会本能认为是焦荣海的骨肉,因为她跟他“酒后乱性”导致的意外怀孕。
“反正她……认定了怀上我的骨肉,态度已经有了动摇的意思……只是你整天去骚扰她……我就……我家的长辈就决定找人教训你……这事儿我并不知道啊!”焦荣海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当年发生的事情。
焦家曾经想除掉杜振豪,不止因为他整天骚扰苏婉若,主要是他活着就可能导致秘密穿帮。
当年焦家花重金聘用杀手欲置杜振豪于死地,可是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他逃了。
好在杜振豪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回江城骚扰过苏婉若。
苏婉若生下的龙凤胎也就被认定是焦荣海的骨肉,刚好可以为焦家传宗接代。
只是这件事情焦家的人都知道,只唯独把苏婉若蒙在鼓里。
她认为那一双龙凤胎是焦荣海的亲骨肉,可是焦家人对待这两个孩子却极度冷漠。
别说焦荣海平时看都懒得看这对儿女,就连焦父和焦母都对孙儿和孙女视若无睹。
苏婉若只以为焦家记恨着被苏家连累破产,所以记恨她,连带她生的一双儿女都不受待见。
她始终没有考虑过,焦家人不喜欢她生的孩子,只因为那两个孩子跟焦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杜振豪踩住了焦荣海的心口,冷声问道:“婚后这么多年,你从没碰过她,她不起疑吗?”
焦荣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她……求之不得……”
当年焦家和苏家联姻的时候就各怀鬼胎,婚后两家的真实经注明状况就再也瞒不住了。
接连不断的风波和状况,让苏婉若深受打击。她以为焦荣海怨恨后悔跟苏家联姻才连累了焦家,所以他才冷落她。
至于新婚夜,焦荣海更是假装喝多了,倒头睡下一觉到天亮。
也许苏婉若根本就不想让焦荣海碰她,所以只要他别靠近她,她自然不会主动招惹他。
就这样,两人婚后竟然没有过一次夫妻关系,苏婉若竟然完全没有生疑。
她只是认为焦荣海厌恶她,而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
杜振豪明白过来,才发现他跟苏婉若都是同样的愚蠢,同样的自以为是!
他认定她嫌弃自己没钱,所以才出轨了焦荣海。
至于婚后焦家败落,她负债累累,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杜振豪根本没有想到其中的弯弯道道,更不知道苏婉若嫁给焦荣海的过程竟然如此曲折。
他只是单纯地认定她嫌贫爱富,爱慕虚荣。
尽管这些年以来他反复地对自己说苏婉若没有错,是他配不上她,但心里总是对她带着几分怨念。
甚至听说了焦家破产她背负了几个亿的债务之后,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很爽的感觉。
虽然他从未做过落井下石的事情,可是他也绝对没有同情她。
他打听过她后来的情况,但是她却失踪了。
听说欠的债太多,一家四口悄悄离开了江城,不知道逃去哪里躲债去了。
杜振豪如果真想找到她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但他并没有费时费力地寻找她,因为他觉得不值。
死里逃生之后,他彻底绝了对她的心念,一心一意拼搏事业。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纵然事业有成,但是心底始终有个空洞无法填补。
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犯贱,不允许他继续去骚扰她。可是当她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