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要离开之前给九叔和江萧各自倒了一杯茶水才离开,九叔喝了一口沉声说道:
“江兄弟,听你口音夹杂着蜀地官话味道,被折腾到这里能够逃脱也是运气,不过要想独自回去,除非是前往绍兴看有没有经过长江回蜀地的船,也许此刻你家人正翘首以盼你回家呢。”
说起家人,江萧眼中不禁一悲,且不说此时是什么时代,估摸着要想再见父母已经很困难了,除非是弄他到此的人把他弄回去。
“家人遥不可及,江萧此生无法再见亲人了。”
江萧心中悲戚,语气自然带着哀伤,九叔长叹一声说道:
“如此你暂且在我这里歇息几日,你是打算回蜀地还是就在这绍兴或者去上海打拼一翻?”
江萧说道:
“我打算赚点钱财再说,是回乡还是留下,一切还得看机缘,九叔,不知道此刻外界有何消息,我在蜀地消息闭塞可不知这外面的动静,若是不知惹下事端,我这小命可就没了。”
九叔长声说道:
“自从七年前清朝没了,大伙儿本以为会过得好一些,哪知道现在军阀割据,各地一样混乱,我等乡间野人倒是少受牵连,大不了看到那些带枪的躲远一些。”
居然还不到一九二零年,江萧更觉得心中压抑,穿越到这样的世界,难道学其它穿越者搞军队不成?他虽然书读了不少,对这个时代的繁体字也熟悉,可要他去搞什么工业发展和战争,他脑袋还不够用。
江萧苦笑道:
“这样么?看来去什么地方都不行,看来我得在附近找个活做下去,稳定下来了再做打算。”
九叔笑道:
“嗯,这样也好,吃过饭了好好休息,我让秋生明早给你带一套衣服来。”
江萧再次感激之后,他便与九叔闲聊,忽然间他想起九叔这里的神像有些特别,他想了一下,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为了在乡下混点生活费,他可跟着道士去开道场,画符念经敲锣打鼓都做过,反正乱七八糟的学了不少,只不过他和其它道士从没见过鬼只是当混生活的行当。
这三尊神像不是庙里供奉的道门大神也不是西方菩萨罗汉和佛祖,看着打扮只是普通道人一般,他回忆了一阵恍然说道:
“九叔这里供奉的是茅山三茅祖师吧?”
九叔倒是一愣,一般人哪管供奉的是什么神仙,都是拜了再说,他哈哈一笑说道:
“是啊,我是茅山弟子,上有师兄一人,下有师弟不少,茅山派传到如今也只能做做看风水守死人的活了。”
江萧认真地说道:
“人不分贵贱,事不分大小,茅山一脉传了几千年,兴衰交替也是正常,九叔大可不必自谦,我少年时也学人画符开道场,其实不甚了了只是混口饭吃,可我那是骗人把戏,与茅山正宗却是天渊之别。”
九叔眼中一亮,他仔细观察着江萧的眉宇骨骼更是一喜说道:
“哦,你也学过画符,不知道可否画上几张给我瞧瞧?”
江萧点了下头,九叔便从旁边取出狼毫和朱砂,调好之后他摆上一沓裁剪成为宽三指长八分的黄表纸放在桌案之上。
江萧倒是不想卖弄,不过九叔既然摆好了一切,他便客客气气走到条案之后,手抓狼毫三寸之上,笔尖一点朱砂调和的公鸡冠血,将一张黄表纸一压眼随着笔尖移动,一条赤红色的弯弯曲曲纹路迅速在黄表纸上从上到下一气呵成。
九叔看着江萧画出的符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他摸着下巴沉声说道:
“五雷符.......心随意走,笔随心动,起符眼落符心收符尾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教你画符之人倒是深谙画符的手法,只可惜你意念不坚、心中无意,身无半点法力,画出的符箓就算是坟冢阴气也镇压不了。”
江萧略显尴尬地说道:
“九叔见笑了,当初为了混生活,我和村里的老道士学画符,据他说画符可以修行成仙,不过他也不相信,反正这是他祖先传下来的,他一辈子没看见过鬼怪,符箓也只是照葫芦画瓢的教给我。”
九叔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他眯眼沉思了一阵说道:
“江萧,我刚才仔细看了你的五停四肢,发觉你是一个修道之才,虽说年纪已经成年难有很大成就,却可以领悟更深层次的功法,这样吧,等下我给你几本书,你看了后有啥感悟,过几天再告诉我,找活的事情就暂且缓缓,留在我这里有啥不懂的可以问我。”
江萧急忙点头,在不了解这个世界之前,他必须先有个立足之地,九叔这里虽然偏僻,附近定有集镇,他仔细打探了以后方可决定未来如何做。
是庸庸碌碌过一生,还是去外面打拼个江山或者掉了脑袋,亦学一下这些茅山知识行走下江湖,这一切他都需要等候了解才可以决定。
不一会秋生已经做好了饭菜,九叔这里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一大盆梅菜扣肉,一大盆菜汤还有两个小菜。
不过论吃,九叔也好还是秋生、文才也好都令江萧愕然不已,三个人都是用的大海碗盛饭,吃起饭菜时犹如风卷残云,若不是江萧才来几个人往他碗里夹了不少菜,估摸着江萧吃掉十分之一时他们已经把整个桌上的碗盏扫荡得干干净净了。
吃过抹嘴,九叔坐在一旁笑看着江萧吃饭说道:
“我们几人每天习武强身,胃口很好,江兄弟别见笑。”
“呃......这算是正常吧。”
江萧说了下急忙大口吃着,老实说他肚子还真的有点饿,这还是有点让他奇怪,他记得打游戏之前他刚吃过饭,算起来时间刚刚去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却饿得不得了。
吃过饭,秋生需要回镇上,他点燃一把香插在自行车后面,文才告诉他,有了这把引路香,半路遇上鬼也会把对方迷晕的。
对于鬼怪说,哪怕现在是在茅山弟子家中,江萧都并不是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