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个军器局的工匠,见朱棡当着皇帝的面,夸奖他们,认同他们,并为了他们的后世子孙不会永远禁锢在匠籍中,直接和当朝的正二品大员翻脸。
这些人全都感动的哭了。
在古代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有谁不想让自己的后世子孙读书,又有谁不想让自己的子孙考科举?
他们每天也在辛苦的劳作。
他们每天也在为这个国家做出着贡献。
然而,就因为是匠籍,就要剥夺他们自己和后世子孙读书科举的机会,他们既感到委屈、不公平,却又无力改变。
而现在,这个相处不到两天的晋王,竟然肯在皇帝面前,为他们请命,夸他们是大明的功臣,大明最可爱的人。
这要是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他们心想,就为晋王刚才那几句话,咱们军器局的工匠们,也得加把劲儿,哪怕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晋王安排下来的这水力钻床给造出来。
军器局的一把手郑谦,苍老深陷的眼窝中,更是情不自禁的流下一行行泪水。
他用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后,噗通一声跪倒在朱元璋面前道:“圣上,今日早上,老臣和晋王殿下商议,三天内造出两百台水力钻床,现在臣想为全体工匠局的匠人们,向圣上请命!”
郑谦的声音苍老而嘶哑,但却满含感激。
朱元璋看着郑谦这么大年纪,还在为大明奔波劳碌,抚慰道:“郑大使,你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咱都答应你。”
只听郑谦用他这辈子能发出的最响亮的声音道:“臣今日早晨和晋王约定,三日内做出二百台水力钻床,但现在臣斗胆,改主意了。”
朱元璋一愕,问道:“哦?那郑大使打算怎么做?”
郑谦毅然道:“臣请圣上允许臣和军器局的一众工匠,在两日内做出三百台水力钻床,还请圣上恩准!”
朱元璋听完,神色一滞,一脸懵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郑谦。
他原本还以为,郑谦会求他给军器局的匠人们一些恩赏,可没想到的是,这郑谦竟然自己主动要求缩短工期。
看来这郑谦真是个好官啊!
朱元璋懵比的同时,他旁边那些中书省的大臣们,也一个个全都大吃一惊。
三天内制造出两百台水力钻床,这已经是很大的工作量了,可现在郑谦竟然主动提出,要把工期缩短为两天。
难道这两天,军器局的工匠们,都不用散值,不用睡觉,不用吃饭了吗?
对!郑谦还真是这么想的!
君以众人待我,我故以众人待之;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他郑谦执掌的这军器局,虽然比不上朝堂上的士大夫们高贵,但也懂得结草衔环、知恩图报的道理。
现在,晋王殿下肯为了他们得罪胡惟庸这个二品大员,他们就算真的两天不散值、两天不睡觉又能如何?
为了晋王殿下交代下来的任务,再苦再累他们都认了!
这就是郑谦的想法,也是所有军器局匠人们的想法。
“好!好!好!”面对郑谦的请命,朱元璋激动的连声说了三个好,然后又道:“假如咱的大臣和将士们,都像郑大人一样,何愁咱大明不强大,何愁咱大明不能传至千秋万代?”
朱元璋心情大好,一边说着,迈步向水力钻床旁边走去。
然后,他在一个满头汗水的年轻工匠面前,微笑着给这名工匠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道:“累不累?”
“不……不累。”
年轻工匠见当今圣上亲自慰问他,还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登时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然而,朱元璋却微笑着指着地上的汗渍道:“不累?怎么可能不累,你流的这些汗水,都把脚下的土地湿透了。”
朱元璋说完,朝众位匠人中间走去,道:“军器局大使郑谦、所有工匠听旨。”
郑谦等人急忙下跪,匍匐在地,跪下接旨。
只听朱元璋高声道:
“传咱的旨意,凡是此次对水力钻床建造有功者,其本人及后世子孙,虽为匠籍,但永久保留脱籍、换籍资格。”
“待我大明科举制度恢复,凡军器局匠人后世子孙,均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入朝为官。”
旨意宣完,朱元璋又脸色郑重的朝身旁的李善长道:“李卿,回宫后你立即替朕拟一道诏书,昭告全天下,就说咱大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对大明有过贡献之人,无论他是一品大员也好,黎民百姓也罢。”
“只要曾经或者正在为咱大明做出贡献,咱就会记住他,重用他和他的后世子孙。”
此话一出口,秦淮河两岸先是陷入了一种异常的寂静,然后就看到几乎所有的工匠,全都开始不停的向朱元璋磕头,感激涕零道:“大明万岁,陛下万虽,晋王殿下千岁……”
这些工匠们的呼喊声,盖过了秦淮河两岸湍急的水流声、呼啸的风声,久久不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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