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长地久下

大结局,缠绵不休,五度言情

流云洛祺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上,不禁迅速翻起身,掀开窗帘子朝外望去,只见沿途一排排森林,甚是陌生。于是,他浓眉一蹙,大声吆喝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哪?”

马车缓缓停下,铁骑周统领赶紧走了过来,恭敬应答,“启禀皇上,这是返国之路!我们正赶程回宫!”

流云洛祺一听,怒斥:“回宫?大胆,谁让你回宫?朕还要去找菱菱!”

“禀皇上,娘娘已经葬身火海……香消玉殒!”周统领沉重地道出。

流云洛祺怔然,昏迷前的情景马上回到脑海,一会,悲痛吼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那具尸骸是否真的属于菱菱,朕都要去弄清楚。快,吩咐大家回头,到北城郊外那座废墟去。”

“皇上,万万不可!!皇上绝不能再回北国!!”

“为什么?”流云洛祺眯起黑眸,怒气一触即发。

“皇上现身北国的消息已经走漏,昨天下午,北国皇帝派兵四处搜查,形势实在危急,属下只好斗胆,自作主张带着尚未清醒的皇上连夜离开北国!”周统领战战兢兢地禀出情况。

“那具尸骸呢?你们有无带上?”

“尸骸据说已被祯帝带走!”周统领说着,语音一转,做出恳求,“属下清楚皇上对娘娘的感情,可是现在情况险峻,确实不宜久留北国。不过皇上请放心,属下临行前已交代驻守人士继续留意起火事件,确定娘娘是否真的葬身火海!”

然而,流云洛祺还是不肯就此离开,“不,我要找到那具尸骸,我要回去找皇兄,让他把尸骸给我带回去,菱菱的尸体,只能葬在我们流云皇朝的皇陵!”

说罢,他推开周统领,跳下马车。

周统领大惊,想也不想便拦在他的面前。

“放肆,你这算什么,胆敢挡朕的路?”

周统领魁梧的身躯毅然不动,只是低垂下头,“皇上,请恕属下冒犯,属下真的不能让皇上冒险进城!!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肩负江山社稷和天下重任,若然皇上有何闪失,谁来保护社稷,谁来保护黎民百姓?”

这时,其他铁骑兵也纷纷跪下,异口同声地哀求,“皇上,周统领说得甚对,请您随属下等回国吧!”

保护社稷,保护黎民百姓?自己连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保护他们干吗!!流云洛祺心头泛起苦涩和悲哀,再次陷入悲恸当中。

“还有妞妞公主,皇上就算不顾其他人,也该为妞妞公主着想,妞妞公主已经失去母亲,难道要她连父皇也失去?她才三岁,那么的小,接下来的日子还需要人陪伴和教导,而这个人,除了娘娘,非皇上莫属啊!!”

听到这里,流云洛祺脑海猛然闪出妞妞的模样,还有她不停哭着询问娘亲的可怜样。不错,假如自己有何意外,妞妞会更惨!!

觉察到流云洛祺的动容,周统领抓住时机,继续劝解,“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来日方长,驻守人士答应过随时跟我们联系,一有消息后,皇上再偷偷前来也未尝不可。况且,皇上回宫后,还可以跟文武百官从长计议如何对付北国!”

流云洛祺又是沉吟片刻,最终,颌首同意,还顺便问:“颜歆呢?”

“回皇上,她在另一架马车,免得她捣乱耽误行程,属下索性点了她的昏穴!”周统领话毕,事不宜迟,吩咐大家重新启程,快速朝前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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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庄内一片安静,在这严冬里显得更加荒芜寂寥。

一名蓝衣女子正从屋里出来,手中提着一个竹篮,莲步踩在小石径上,不久走进附近一间小屋,在某个机关上轻轻一按,只闻轰隆一声巨响,其中一面墙壁瞬时出现一道石门。

她低一低头,跨过石门,进入一条密道。密道约有几人身宽,十来丈远就点起一盏灯,半刻钟后,她已身处一间宽敞明亮的石室。

放下竹篮,她对盘坐练功的白发男子喊了一下,“师兄,吃饭了!”

白发男子没有反应,双目仍旧紧闭。

蓝衣女子抿一抿唇,不再做声,径直在石凳坐下,思绪开始飘开……

那天,从昏迷中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屋,旁边还有一个人——颜歆!她那才知道,自己是被颜歆弄晕,掳到城外的郊野。

她还来不及问清楚,马上吃了颜歆几巴掌,接下来便是一阵谩骂和怒吼。颜歆甚至可恶到连续几天不让她吃喝,把她饿得眼冒金星,浑身乏力。

到了第四天,颜歆忽然离开破屋,而她也饿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想逃跑根本无能为力。正在绝望之际,冀北和端容皇后先后出现。

冀北似乎看出端容皇后就是曾经的慧心太后——那个炸死师父的真凶,于是跟端容皇后打斗起来,还一把火将被制伏的端容皇后连同破屋一起烧毁,让端容皇后也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不知是由于惊吓过度和饥寒交加,看着大火燃起后,她便昏迷过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百草山庄。

来这里已有半个月,冀北没与她谈过一句话,他每天都在这里练功,她则为他准备三餐。

她很想知道自己离开北国后,那边的情况。流云洛祯怎样了,颜歆怎样了,还有,流云洛祺找不到自己,一定很惊慌焦急吧,他是否离开了北国?

一阵疾风突然掠耳,让楚筱菱渐渐自沉思中清醒,看见冀北正从身边经过,走到竹篮那,像以往一样开始默默用餐。

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视了他一会,楚筱菱随即起身,绕着石室走了一圈。这间石室,是师父曾经闭关修炼的地方,师父去世后,冀北一直躲在这里,难怪上次流云洛祺派人将整个山庄寻遍也找不到他。

走着走着,楚筱菱进入一间小房,这是师父摆放重要物件的地方,有很多武功秘诀。不过,让她惊讶的是,桌面上今天忽然多了一本书,是本小杂记!

这,是师父的日记?想到师父有可能在杂记里面留下类似遗书的话,又加一股好奇力量驱使,楚筱菱终忍不住,翻开了它:

——阔别二十多年,我重遇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恶毒女人,再次败在她的手下。或许是老天怜悯,让楚筱菱救了我。向来,我有仇必报,有恩也不想欠,知道这丫头出身贫寒,便暗中随她下山,看能否给她一些帮助,却竟然让我发觉,她和流云洛祺关系匪浅!!于是,我萌发了一个念头,将她收在身边,将来好完成我的大计。

——还以为,我对她只有利用之心,可是相处久后,不知不觉产生一种独特情愫,就像是冀北给我的感觉。她怀的是流云洛祺的种,我本该趁机除掉,可我并没那样做,还时刻关注她的身体状况,想方设法让她安全分娩。

——随着妞妞的出生,我冰冷的心多了一丝温度,看着那可爱脆稚的小小人儿,听她嘴里发出的甜甜呼唤,我内心感到莫名的激昂和澎湃。然而,为了计划,为了冀北,我只好压住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太投入。

——日夜穿梭,三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不知因何缘故,自己总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往事,莫非,自己在这世上时间不久了?看来,是时候实行计划,把一切归还给冀北了。

——有得必有失,有胜必有败。我清楚明白,这样做很对不起筱菱那丫头,且对不起妞妞。但是,为了冀北,我宁负任何人!如我所愿,流云洛祺很快病发。看到那丫头依然对我深信不疑,我除了感动,还有浓浓的愧疚。只可惜,在我的计划中,流云洛祺绝对不能活命,所以,我暂时敷衍了她。我看得出,冀北对她的爱不比流云洛祺的少,我想,计划成功后,她同样能得到幸福,是冀北给她的幸福!这,也算是给于我对她利用的一种补偿吧。

——一直以来,都觉得欠了冀北、筱菱和妞妞一句话,但我没勇气当面跟他们说,因此,只能在这里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完整本杂记,楚筱菱已泪流满面。原来,师父有着这么一段悲惨、辛酸且坎坷的人生;原来,冀北才是真正的流云洛祯;原来,自己早就成了她的利用对象;原来,妞妞上次差点中箭,也是她计划中的一个部署;原来……

冀北应该也看过这本杂记了吧,他的心情会是怎样?一如既往地敬爱师父呢?又或者,恨师父改变了他的一生?

冀北的想法,楚筱菱不清楚,但她很明白自己的感觉,没有愤怒,也无怨恨,有的只是浓浓的惆怅和叹息,对冀北的同情,对甄月晴的心疼,同时,还有对自己的悲叹。

或许,这就是命,命运让自己和他们相遇,牵绊其中,发生后面的一连窜事故。既然是命中注定,那就没存在谁对谁错,不存在该去责怪谁,一定要怪的话,只能怪那个操控命运的使者——高高在上的老天爷!!

楚筱菱捧着杂记,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呆愣着,良久才从中清醒。回到石室大厅后,发现冀北已用膳完毕,重新回到高台盘坐。

于是,楚筱菱不做打扰,对他凝望一阵,随即提起竹篮,离开石室……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楚筱菱蹲坐冰冷的石阶上,两手托腮,出神仰望着头顶的明月,美丽的容颜爬满忧愁和烦恼。

今天阅读师父杂记的时候,还在里面看到了师父附上关于**散的解除办法,想不到,这种毒的解法,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只要找对办法,便能很快解除。

正确的解法便是——以毒攻毒!!

自己再次服用**散,再度跟他结合,即可解除他体内残留的毒素;然后自己守身一个月,让体内的**散主动消散。

自己应该去吗?去的话,代表又一次与他纠缠牵扯;但不去的话,他体内的毒永远无法解,导致终身无能!

他虽可恶,可无论怎么说,事情是因自己而起。还有妞妞,自己日思夜想的小人儿,自己无法失去的小人儿!

想着想着,楚筱菱脑海一激灵,内心瞬时做出决定,赶紧起身,回屋备好笔墨,给冀北留下一张纸条:

师兄,我答应过往后再也不离开你,可是,我还有一事未曾完成,打算现在就去实行。请给我十天时间,办完事后我会带你去一处世外桃源,那里民风淳朴,有山有水,风景如画,届时,我、妞妞,还有你,会在那过上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生活。

写好后,她反复看了几遍,才把它折起,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她知道,他明天见不到自己,定会过来这儿,也会看到这个纸条。

接着,她来到药房,从柜子里找到**散与凝香露,凝香露是一种药,只需在鼻子下方搽一点点,便能迷人心智,让人产生幻觉,以为眼前一切是梦境。

东西皆收拾弄妥,她这才上床歇息,然而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眠,到了天色蒙蒙亮,她索性起身,带齐重要物件,悄悄离开山庄,往京城方向奔去……

流云皇宫

金碧辉煌、璀璨瑰丽的寝房内,没有灯火辉明,台上只点了一盏小宫灯,微弱的光芒忽闪忽闪,勉强给这宽敞的室内洒上一层淡淡的光芒。

窗户那,静静伫立着一个人影,在昏暗灯火的映射下,给人一种落寞、惆怅且哀伤的感觉。

这几个月,痛苦的日子似乎没离开过他。先是她的失踪,再是她的去世,无不把他打击得痛不欲生。

自己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导致这辈子要承受如此沉痛的苦难?他知道,这种痛,这种苦,会一直缠绕着他,直至终老。可是,没有她的日子,自己能坚持多久?还能支撑多久?

从北国回来已有一个多月,留守北国的护卫每次传回的信息都是——找不到她。久而久之,他终肯相信,废墟里找到的那具尸骸就是她。她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除了梦里,自己将再也见不到她!!接下来的人生,自己只能回忆她的音容相貌来追思想念她。

“老天爷,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假如你对朕还有些许怜悯,那么请你再给朕一次机会,只要她回到朕的身边,你要朕做什么都可以!!”幽深的黑眸直射着遥远的苍穹,他无声地发出哀求苦问,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那轮皎洁的明月,还有静静闪烁的繁星。

突然,他仿佛看到,它们都在讥讽他罪有应得,嘲笑他痴心妄想,叫他最好死了这条心!!

恳求的眼神转为悲愤,他瞪了它们数秒,转身回到龙榻前,就那样和衣躺了上去,闭起眼,继续任由自己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走翱翔。

他过于陷入沉痛,以致没有觉察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蓝色普通百姓服装的女子蹑手蹑脚地走进,直向床前,从瓶里倒出几滴凝香露,快速搽到他的鼻子下方。

突如其来的触摸,让他迅速睁眼,看到那张日夜萦绕的绝美容颜,赫然大震,下一秒,已经翻起身来,“菱菱,是你吗?你没有死?你回来了?你听到朕的呼唤,知道朕的想念,明白朕的痛苦,所以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望着他那憔悴消瘦的样子,楚筱菱喉咙倏地一阵紧致,眸眶不自觉地冒起一股热气,但她强力忍着,阻止那不争气的泪水涌上来。

与此同时,流云洛祺将她扯到床上,紧紧抱住她,颤抖的大手在她身上不断摸索,感受她的存在。

楚筱菱由他继续,开始动手去解他的衣袍。

对于她的此举,流云洛祺又惊又喜,且大感困惑,在他回神时,发现自己全身只留一件亵裤,而她也是一样,雪白粉嫩的娇躯正泛着淡淡一层绯红,让他体内的热流不受控制地窜起。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她一反常态,主动坐在他的身上,娇艳欲滴的红唇缓缓覆上他的嘴唇,学着他平时那样,轻轻撬开他的牙齿,卷住他的舌头,不断舔弄、吸吮和交缠。

体内欲火越来越旺,流云洛祺再也忍受不住,无心去想其他,改被动为主动,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稳住她的腰身,龙舌狠狠卷住了她的丁香小舌,侵占她口内的每一寸芳香。

感觉到他的狂野和热切,楚筱菱娇躯起了颤动,顺势朝他靠近。

这,无疑给流云洛祺一个活生生的诱惑和鼓励。

他不再满足于两舌交缠,大手迫不及待地除去她的肚兜和亵裤,让她**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他自己,也已全身赤果裸。

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楚筱菱条件反射地羞红了脸,但她知道,自己是在完成某项任务,因此非但不能退缩,还要主动,想罢,她鼓足勇气,娇躯向他靠拢过去。

她的主动,让流云洛祺狂喜之余,还有丝丝纳闷,这,是她从没表现过的!!她今晚怎么了?莫非是与自己分别太久,导致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拥有她,想和自己亲密融合?

心头充斥着说不出的喜悦,他薄唇一扬,勾出一抹邪魅肆意的笑,开始分开她的腿。

不过,在最后关头,他还是忆起了某件事,自己……依然有病在身,必须禁欲!!

似乎看出他的心中所想,楚筱菱忽然发话,声音异常娇柔动听:“别担心,这是梦,让菱菱在梦里与您攀上美好的**天堂吧!”

说罢,埋首他的胸前,张嘴含住他其中一颗凸点。

梦?听到这个字眼,流云洛祺霎时清醒不少,刚才,他明明很真实地感觉到她的存在,怎么可能是梦?但是,现在看来,眼前的一切似乎真的是梦,因为这样的她,自己在现实中从没见过。

才精明些许的神志渐渐又变得混沌起来,脑海也彻底趋向空白,叫嚣狂飙的**让他抛开杂念,重新掰开她的腿,伴随一声低吼,两人已经融为一体!

快慰在体内流窜,热浪在体内扩散,且越来越高涨,楚筱菱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大胆热切地去迎合他。

瞬时,喘息、低吼、娇吟、尖叫起起伏伏,构成一首动听美妙的交响曲,整个空气中,充满了男女欢爱的气味……

夜一点点地变深,幔帐内仍然欲火燃烧,两人似乎不知疲惫,要一次性将体内的能量全部释放。激情停歇时,已是四更天。

流云洛祺早就沉睡过去,楚筱菱穿好衣裳,先是不知所思地俯视了他一阵子,随即抓起他的手,把脉确认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彻底清除,一直搁置心头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不敢继续贪恋,她小心翼翼地替他穿上睡衣,盖好被子,满怀复杂地环视一下熟悉的周围,终横下心,踏出房门,回到隔壁——妞妞的卧室。

昏昏欲睡的琴儿,看到她总算出现,急忙起身,询问,“筱菱姐,不是说很快就出来吗?怎这么久?”

楚筱菱不作答,只是轻声道了一句,“我们走吧!”

然后,从琴儿手中接过其中一个包袱,跟在琴儿身后,低垂着头,出到大殿。

值班太监见到琴儿,立即面露微笑,“妞妞公主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吧?何不等天亮再走?”

琴儿也回他一个淡笑,“这些东西,妞妞今天很早要用,我得赶紧回去!”

太监听罢,点了点头,再次叮嘱她好生照顾妞妞后,送她出殿,由始至终,他都没留意过一直低垂着头的楚筱菱。

两人回到楚家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楚母和楚奕彬都还没睡,而妞妞,竟然提前醒来。

“筱菱,你真的一定要走?”楚母握住她的手,满眼不舍和伤感。

“对不起娘,女儿无孝,不能陪在您的身边。不过您放心,我安顿好会寄信回来。您喜欢的话,到时可以去找我们。”楚筱菱也是万分不舍和惆怅。

楚母含泪点头,“娘虽然舍不得你们,可是,也为皇上感到难过心酸,其实,你失踪期间,娘在宫中住过几天,发现皇上他真的很想念你,而且,日子过得并不好。你真的那么恨他?导致一定要离开他?”

恨?恨吗?或许有吧,但楚筱菱知道,这并非自己离开他的主要原因,“或许他会痛苦,可也只是暂时,没有我,他还有其他女人。但冀北不同,除了我,冀北一无所有!!”

“可是……”

“娘,您别勉强姐姐了,最多我答应你,以后好好辅助他,算是……弥补他吧!”经过这些日子,楚奕彬总算对流云洛祺有了改观,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规劝姐姐留下,在他心中,姐姐的决定,永远是他该支持的!

这时,一直沉默于旁的妞妞忽然问了一句,“娘,是不是以后妞妞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楚筱菱倏然一愣,好一会,在妞妞面前蹲下,轻轻按住妞妞两边肩膀,认真严肃地道,“妞妞,娘亲问你,你喜欢呆在爹爹身边呢?或是……永远跟娘在一起?”

“假如两个只能选一,那么,妞妞选择跟娘亲一起!!”妞妞不假思索地答了出来,同时扑进楚筱菱的怀中。

楚筱菱心窝一暖,紧紧把她搂住,激动地低吟,“娘答应你,会加倍疼你,永远陪在你的身边,还有干爹,也会一如既往地疼爱你,把你当宝贝!”

而后,几人又是依依不舍地话别一番,直到东方天际红霞破云而出,楚筱菱才提着简单的行李,出到后院。

猛然惊见,那里站着一个人,一头白发在晨光辉映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干爹!!”妞妞已然奔跑过去,多时不见,她依然一眼就能认出他,且不会因他满头白发而感到害怕。

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抖,他蹲了下来,让那胖呼呼的小身体扑进自己强健的胸膛。

楚筱菱也走近过来,惊喜地道,“不是说好我和妞妞回山庄会合再一起出发吗?师兄怎么提前过来了?”

“冀北,筱菱和妞妞以后就麻烦你了!”楚母忽然也插了一句。

冀北不语,抱起了妞妞,跨出后门门槛,一起上到随时恭候的马车内。

琴儿再一次握住楚筱菱的手,泪眼婆娑,“筱菱姐,你安顿好后务必记得送信回来呀!!”

看着眼前这位邻家妹妹,想起她近年来对自己义无反顾的帮助,楚筱菱除了不舍,还有道不尽的感激,反手,将她的小手牢牢裹在自己掌中,由衷感谢,“琴儿,又一次麻烦你了,你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于心!”

片刻后,楚筱菱松手,转向弟弟,“奕彬,娘亲将来就麻烦你了,你要好好孝顺娘亲,连姐姐那份也加上!还有,琴儿是个好女孩,你别辜负了她!”

最后,她来到楚母面前,先是对楚母伤感注视了数秒,什么话也不说,缓缓跪下,连磕三个响头,起身时,毅然转首步出大门。

一声吆喝,一阵马啼,马车开始前进,渐渐消失于楚奕彬和楚母等人视线之外……

皇宫

今天是休息日,因为尽管已日上三竿,流云洛祺的寝房内仍一片安宁静谧。

巨大龙床上,他双目微闭,面部线条异常柔和,嘴角还微微上弯,似在梦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时间静静流逝,又是过了大约一刻钟,他才悠悠转醒,手臂朝左一伸,触不到预期中的人,惺忪睡眼陡然转精,四处环视一遍,俊颜渐渐蒙上了一层惆怅之色,心头的欣悦也迅速被某种失落所覆盖。

他还以为,她回来了,想不到,是场梦,一场自作多情的梦!!可是,那一幕幕画面是多么的真实,她的一颦一笑,他都无比深刻,这床上,似乎还留着她浅浅的体温。

视线,再一次扫过金黄色的床褥,修长的手指也随着一一抚摸过去,还不时揪起床褥一处,放到鼻下猛嗅,令他失望的是,并无那种久违而熟悉的体香。

最后,他目光转到**,刻不容缓地除去亵裤,只见自己那个地方,虽傲然勃立,却无任何特别,身体其他地方也无欢爱过的痕迹。

皱了皱眉头,掐揉一下头部,他按住纳闷,把昨晚的当值太监传来,“昨晚有没有人进入朕的寝宫,或者,有没有人过来翊坤宫?”

“回皇上,除了琴儿姑娘,并无他人来过!”

“琴儿?她不是跟去楚家服侍妞妞吗?怎么突然返回宫中?她人呢?”流云洛祺又是一阵困惑。

原来,昨天早上,妞妞忽然说要去探望楚母,他考虑到自己若是不允她,恐怕会引起她的不悦和难过,于是,即便心中不舍也答应让她去楚家住几天,还吩咐琴儿跟去照顾,且赐琴儿一块金牌,能随时畅通无阻地进出皇宫。

“琴儿姑娘说妞妞公主今早要急用一些物品,因此连夜回来取。”太监稍作停顿,仿佛想起什么,又道,“她还带了一个女子同来,说是她的朋友。”

女子?朋友?流云洛祺心头一颤,不觉又问,“她们是几时抵达,何时离开?”

“昨夜二更过后抵达,差不多凌晨才走!”

凌晨才走?收拾几件东西而已,有必要逗留这么久吗?或者,就算留下过夜也是天亮才走,而非连夜离开。

偷瞄着流云洛祺肃然沉重的神色,太监掩不住的惊慌,“皇上,莫非发生什么事了?”

流云洛祺下意识地摇摇头,屏退他,还吩咐他把谢院判宣来。

一会,谢院判赶到,在流云洛祺的指示下,进行把脉和详细检查一番,而后惊喜禀告,“恭喜皇上,皇上体内的**散毒素已然彻底消除!”

体内的毒素没了?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流云洛祺震住,之所以看太医,目的是想确定昨晚那场“翻云覆雨”的真假,因为自己还在禁欲期间,若真欢爱过,定有不良反应。

“微臣敢问皇上,是否另找高人医治?假如是,皇上能否替微臣引荐那位高人,微臣实在感到惊叹和佩服,希望跟他学习此药的解法!”不知情由的谢院判,蓦然发出请求。

高人?医治?哪有!!流云洛祺继续缄默。

谢院判可谓心急如焚,但碍于眼前的人是天子,便也不敢多问,只能静候回答。可惜,他还等不到心中所盼,就被流云洛祺屏退。

偌大的寝房,再次安静了下来,流云洛祺伟岸的身躯沿着房内走来走去,思绪被各种各样的疑云所包围,缭乱的心荡起了层层波澜。

整个上午,他就那样在房内自个发呆思忖,太监来过几次提醒用膳,他都没有反应,到了差不多中午,忽然命人去把楚奕彬传进宫来。

“微臣叩见皇上!”不知几时开始,楚奕彬不再恶意对他。

流云洛祺凝视了他片刻后才做声,语气和神态皆显漫不经心,“听说琴儿昨晚回宫替妞妞拿东西,妞妞她……过得还好吧?在那住得习不习惯?朕今天下午正好闲着,想去看看她!”

楚奕彬一听,面容一变。

流云洛祺觉察到了,佯装焦急担忧,“怎么了,莫非妞妞出了什么事?”

“呃,没有,妞妞很好,她……她……今天跟随娘亲去探望表姨婆!”楚奕彬赶忙找个借口,手心却已冒起了细汗。

流云洛祺默下,再度出声时,语气陡转冷硬,“昨晚跟琴儿一起进宫的女子是谁?朕赐她金牌,可不代表她可以任意带人进来!!”

“她……她……是琴儿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朕想见见她!!因为,朕的寝宫,昨晚发生了一些事。”

楚奕彬顿时又是一阵仓皇,说话不由变得结巴起来,“皇……皇上不见东西了吗?皇上请放心,琴儿那个……朋友,绝对没有那种坏习惯。”

流云洛祺内心冷哼,越看楚奕彬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越觉疑惑,绕着楚奕彬走了一圈,炙热的视线一直盯视着楚奕彬,似要把他看穿,“你野心抱负都不大,胆子却不小,从来没人敢对朕有半点欺瞒,你却一次次地蒙骗朕,朕希望,这次,你有所改变!!”

楚奕彬又是一阵沉吟,犹豫了半响,自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他。

流云洛祺接过,打开,一看那熟悉娟秀的字体,手指即刻起了颤动,迫不及待地往下默读:

“你体内的**散毒素已解,无需再禁欲,当然,也不会存在性命危险。至于妞妞,我带走了,她原本就不属于你,不属于皇宫,只有外面自由自在且无拘无束的生活才适合她。或许,你会感到恼怒,但不妨换个角度想,三年前,在我离开王府的那刻起,注定了我们不该再有交集,不管你我之间是缘还是孽,就此让它结束吧!我的去向,除了我自己,无人会知,包括我的家人,故而,希望你别为难他们!算我……对你最后一个请求。我相信,你能做到!珍重!!”

不指名道姓,不含任何情感,没有丝毫留恋,她这算什么,算什么!!缘或孽?就此结束?在她偷走了自己的心之后,还能就此结束吗?!她说得倒干脆,走得倒潇洒,可恶的丫头,好没良心的丫头!没用的自己,好悲哀的自己!!

注意到流云洛祺那极其受伤沉痛的表情,楚奕彬心头猛然窜起一丝同情和叹息,但,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应该站在姐姐那边,“姐姐这次回来,一是替你解毒,二是带走妞妞!我们有劝过她,但她去意已决,我们唯有尊重和支持她的决定。希望皇上您也尊重她,让她过她想过的生活,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

解毒!!昨晚那场欢爱,就是解毒的办法吗?害自己还以为是场旖旎**的春梦!难怪她那么主动,难怪她那么大胆,难怪她不休止地陪自己一次次攀登**高峰,皆因为,她已知道昨晚是最后一次!!

痛,由头到脚,一点一点地侵入他的肌肤,蔓延至四肢百骸,狠狠吞噬着他的骨髓,似要将他全身血液吸空,流云洛祺高大的身躯起了一股颤抖,他赶忙抓住旁边一张大椅,无力地坐了下去。

楚奕彬见状,更感悲叹,然而,除了沉默,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殿宇内,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流云洛祺才屏退楚奕彬,自己则继续窝在椅内,直到天暗……

一年后

阳光明媚,春风轻抚,给这山明水秀、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更添一份光彩、美丽和怡人。

玛瑙湖里,湖水清澈见底,碧绿发亮,像是一块无瑕的翡翠;杨柳轻捶,平静的湖面映出了一排排倒影,同时还映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娘,我们的小舟到底几时才能弄好,我等不及要游到湖中央去抚摸你的画像了!”一名约四岁大的小女孩,手指向湖心的一座雕像,娇脆的嗓音充满期待和兴奋。

在她身边的美丽女子,唇畔也渐渐往上扬起,边眺望前方的雕像,边轻快应道,“干爹昨天不是刚讲过还要等两天吗,你怎么还问!”

“哎,都怪干爹了,今天如果不去城里卖谷物的话,那明天不就行了嘛!!”小女孩嘟起小嘴,美丽的小脸蛋泛出了浓浓的惋惜和惆怅。

“呵呵,干爹不去卖东西的话,妞妞哪有这么多漂亮衣裳和玩具,哪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呢!”美丽女子突然坐了下来,顺手拉了小女孩一把。

小女孩也就着软绵绵的草地坐下,把头枕在美丽女子的腿上,小嘴叼着一根草,注意力已经转开,“不知干爹今天会带什么回来哦?”

“那还用说,肯定是妞妞喜欢的!”女子白皙圆润的手指,开始沿着小女孩的头发、脸庞轻抚起来,明亮清澈的水眸定定注视着湖面,思绪随那浅浅的细纹缓缓飘开……

一年前离开京城后,她和妞妞、还有冀北一起直奔这儿——淮南倚族。

村民见她去而复返,皆感高兴和欢喜,各个都无比热情地欢迎她的到来,还把最好的房子让给她住。

起初,村民对满头白发、沉默寡言的冀北有点防备和排斥,后经由她的解说,才渐渐给于接纳。

接下来,她利用族里的有利自然条件,教导村民耕种各种农作物和草药,除了留下一部分自给自足,其余的都运出城去卖,换回其他物品。

短短一年时间,整个倚族换了新风貌,大家生活水平提高了,见识也广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淳朴和善良,还有村里的原始景象。

冀北还是不爱说话,除了对妞妞,其他人,甚至包括自己,根本看不到他的笑容,闻不到他多余的话语。

不过她清楚,其实他已在慢慢改变,因为很多时候,她总感觉到有对目光悄悄关注着自己。

因此,她也不急,打算给他一些时间,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变回以前那个爱开玩笑,爽朗率直的冀北,而且,那天不会太久。

想罢,她美丽的唇瓣再度弯起,眼睛也稍迷了起来,倏地,忽闻背后响起一个呼唤,那低沉浑厚的男性嗓音,久违又熟悉,让她……即便时隔一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菱菱——”呼唤声二度响起,越来越清晰。

她怀里的小女孩,似乎也听到了,已经探出头来,看清楚来人后,小身体迅速站起,朝来人奔去,伴随一阵兴奋欢喜的呼叫从她嘴里发出,“爹爹!爹爹!!”

来人展开双臂,稳稳接住那箭一般扑到自己跟前的小人儿,还将她抱得牢牢的,尽管不吭声,但那浑身的颤动和粗重的喘息已经表明了他的激动和激昂。

好一阵子,他才略微松开小女孩,抱她一起走到美丽女子的身边。

“爹爹,您最近还好吗?为何这么久才来看妞妞,妞妞还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您了!”小女孩圆润娇柔的小手指开始爬上男子英俊深刻的面庞,稚嫩的童音透出几许难过和心疼,“爹爹,您瘦了很多!”

男子握住她的小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沉吟片刻后,黑眸转向女子,声音无比沉痛地道出,“三百六十五天,爹爹没有一天过得好,没有一天不在思念追忆和痛苦挣扎中度过。天空下雨了,可以打伞;但,心下雨了,爹爹不知该怎么办。”

小女孩听不到这些话,却看懂了父亲的悲伤和哀痛,不禁再度抬手,抚上他瘦削的五官。

“还以为,只需闭上眼便能忘却,可流下的泪水让我清楚,那只是在自欺欺人。一个个摆满心痛的记忆,就好比一把把抹过毒药的利剑,每每想起,便如直刺心窝,带来锥心难忍、漫无边际的痛!!原来,有些东西,不管经历多长时间,注定无法抹灭!”流云洛祺继续自顾哀诉,饱含伤痛苦楚的眸瞳,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

女子一直没有吭声,那双晶亮的清眸却已表露她内心在起着反应。

将女儿放下,流云洛祺向前迈动几步,站在湖的边缘,让那细小的波浪轻轻击打着他的鞋尖。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一幕幕过往,那些画面,充满甜蜜,代表真爱,可惜,如今只能成为记忆。

“爹爹,您可不可以别走了,留下来陪妞妞?”不知几时,女孩来到他的脚边,小手拉住他的大手。

流云洛祺回神,先是俯视了她一下子,随即蹲下,惊喜地问,“妞妞不再恨爹爹了?妞妞已经原谅爹爹了吗?”

看到女儿用力点头,他顿感一阵激荡,在想,假如她也能像女儿这般好说话,那该多好啊!!

“妞妞虽然有干爹陪,但还是希望爹爹也在身边,妞妞好怀念,好怀念爹爹跟妞妞讲的故事……”女孩天真无邪地阐述着。

一听这个敏感的字眼,流云洛祺心头无法抑制地窜起忿怒。想不到,冀北那小子一直跟她们一起!!

不过,他还没生气多久,便觉一股杀气自背后袭来,发射性地回头,只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朝自己直刺过来,持剑之人拥有一头白发,正是自己刚刚痛骂的冀北。

面色陡然大变,他抱起妞妞,快速往左跨了几步,避开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剑,然后将妞妞放下,自己则腾身跃起,以掌迎剑。

埋藏心底的愤恨再被挑起,冀北理智丧失,像一年前那样,招招凌厉迅猛,似要拿取流云洛祺的性命。

流云洛祺丝毫不敢松懈,使出全身功力,边守边攻。

妞妞已被两人的打斗吓得大叫起来,“爹爹,干爹,您们这是干嘛,为什么要打架,求求您们别打了,别再打了!”

而楚筱菱,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世界中清醒,也马上被眼前突然发生的情景吓得美目暴瞪,下意识地将妞妞护在怀中。

流云洛祺和冀北斗了大约一刻钟,只闻嘘嘘声响,几名精装男子从天而降,一起袭向冀北。不需多久,冀北开始处于下风,接着还连续挨了几掌,整个身体被震出十几米远,口吐鲜血。

流云洛祺俊颜深沉得骇人,从其中一名精装侍卫手中取过玄冰剑,一个跃身,朝冀北刺去。

楚筱菱见状,更加花容失色,想也不想就跟着跑去,还一边呐喊,“皇上,别,别伤害他!”

流云洛祺整个人被愤怒充斥着,想起冀北适才的凶狠残暴,再也不顾其他,长剑继续往前。

“皇上,快,快停止,他是您的皇兄,他是真正的流云洛祯!!”楚筱菱再度大喊。

倏然,长剑在距离冀北还有一米之远及时停下,流云洛祺回头,定定盯着楚筱菱,眼中充满难以置信,还有些许恼怒:“为了救他,你不惜撒谎?”

“不,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他才是流云洛祯!!”楚筱菱总算跑近过来,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流云洛祺依然不信,不甘心地低吼,“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看重维护?他是皇兄?简直荒谬加胡扯!!”

“真的,真的……”楚筱菱心慌意乱,不知如何去解释,只能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的话。

然而,流云洛祺早就认定这只是荒谬的谎言,是她为了救冀北所编的胡言乱语,于是,玄冰剑再一次前进,且速度比方才更快。

楚筱菱彻底恐慌,又是不假思索,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单薄的身子挡住了锋利银白的剑尖。

“啊——”

凄惨的哀叫,面容的扭曲,楚筱菱手握利剑,整个人往后面踉跄了几步。洁白裙衫上的刺绣菱花,一点点地被赤红色的鲜血所染,从灿烂转向荼蘼……

长剑砰然落地,发出铿锵巨响,流云洛祺长臂一伸,及时接住她缓缓倒下的娇躯,某些封尘了几个世纪的记忆,似是从遥远的年代传来,慢慢袭上他的脑海。

不,不要,他不要她跟赵菱儿的结果一样,他不要自己像拓拔烽,孤独悔恨终生!!

楚筱菱感觉浑身都在发寒,好像被股千年寒冰密不透风地包围着,冷得刺骨,冻得发麻,使她直打哆嗦战栗。想不到,自己终究不能安逸度过下半生,迎接自己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她极力,极力忍住那排山倒海般袭来的疼痛,拼尽力气对眼前的人做出最后的恳求:“三十年前的恩恩怨怨,促成了一段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手足不相残,师兄他……他的确是你的亲兄弟,是慧心太后的儿子,真正的流云洛祯。求你……求你放了他,放了他……”

“娘,娘……”妞妞已经飞奔了过来,看到母亲满身是血,她大概明白怎么回事,眼泪噗噗往下直流,“娘,不要死,不要扔下妞妞!!”

“还有,好好照顾妞妞,她……她是你的亲骨肉!!”楚筱菱对流云洛祺交代完毕,目光转到女儿身上,伸出手,想去抚摸,可惜还没碰到,她便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流云洛祺内心的恐惧升到了极点,悔恨与绝望侵蚀着他体内每一个细胞,他使劲摇晃着她了无生机的柔软身躯,厉声嘶叫:“菱菱,睁眼,睁开眼,别离开朕,不要离开朕!!好,朕都答应你,饶冀北不死。还有,朕一直都知道妞妞是朕的女儿,朕没怀疑她,没有怀疑她啊!”

悲痛、悔恨、恐惧、绝望等全都冲他袭来,交替侵蚀他的心,流云洛祺痛哭流涕,神志散涣不清,继续喊得撕心裂肺:“不准死,不准你死,你的命不属于燕霆沛,也不属冀北,不属任何人,你的命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能死,你不能抛下朕,朕不要像第一世那样,守着你的尸体度过余生!!我要像韦烽,像东方辰,每一世都与你白头偕老,菱菱,求你,朕求求你了……”

一声声的呼唤和哀求,充满痛苦、伤悲、无助与绝望,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感动天地,可惜无法触动到他怀里那个毫无知觉的人儿!

妞妞也继续凄凉惨切地嚎哭,泪水不但洗涤过她的小脸,还滚落在她的衣服上,到处一片湿濡。

而冀北,双眼发红,凶光暴射,神情难以形容的恐怖骇人,他凝聚最后一份内力,破损的身躯猛然站起,仰天一声嘶叫,疯狂似的朝流云洛祺冲来。

不过,尚未碰到流云洛祺,就被及时腾空飞起的两名侍卫毫不客气地击他两掌,这次,他被震得飞出几十米远,胸骨破碎,心脾俱裂,鲜血狂流,痛苦蔓延全身,再也没力气支撑,含恨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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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里,桃花盛开,娇艳怒放,灼灼夭夭,芬香沁人,满园生春。

一个纤瘦的身影伫立花前,一袭淡紫色衣裳,迎风而立,裙裾摇曳,衣袂飘飘,体态柔美,宛如被天庭派下人间驻守桃树的桃花仙子。再看那张绝美脱俗的容颜,雪肌略过苍白,精致完美的五官配着恬静淡然,但稍仔细一看,不难发现眉宇之间隐隐藏着一股忧伤。

距离她不远处,流云洛祺兀自站在风中,像只泥塑木雕,一动也不动,深邃的黑眸一直热切地凝望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在他肠子上系了一条绳索,每动一动,便牵扯一下,扯得他心肠阵阵作痛,甚至引致浑身发疼。

两个月前,当她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倒在他的怀中,他顿觉自己的人生似乎也走到了尽头。或许老天怜悯,不想让他再次尝试身为拓拔烽那一世的痛不欲生、肝胆俱裂的痛苦,最后让她绝处逢生,再度从死神手中逃了回来。

在淮南呆了一个月,她总算脱离性命危险,却仍处于昏迷状态,后来,在她身体状况允许下,他迫不及待地将她带回皇宫,出动皇宫所有太医一起把她治好。

半个月前,她总算睁开了眼!不过,她再一次把自己封闭了,她不再说过一句话,没正眼瞧过他,无论他跟她说什么,在她面前如何恳求哀诉,她都仿佛没有听到,没有看到。

让他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这次除了对自己不理不睬,她对其他人还算有所反应。

命运注定自己生生世世都要经受大风大雨才能遇见彩虹,所以,即便心中痛苦不堪和难受伤悲,他也极力撑着,等待那灿烂绚丽彩虹的来临,只是,何时才能真正迎到?

“皇上,皇上……”

一阵胆怯又急促的呼唤声,将流云洛祺从思绪中吵醒。沉痛的神色依然弥留,他看着来人,不做声,只是用眼神询问。

“工部尚书大人有急事求见皇上,此时正在殿里侯着。”太监恭恭敬敬地禀告。

流云洛祺听后,向桃林中的倩影注视片刻,便随太监出发,离开了桃林。

桃林间的女子,仿佛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变化,仍旧出神观赏着朵朵桃花,一会,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唇间。

婉约流畅的曲调立即自林间响起,慢慢传遍整个桃园。她闭上眼,就那样陶醉吹奏,浑然忘我,直至嘴皮发麻才停下。

稍后,她出了桃林,步出桃园,一路心不在焉地回到翊坤宫。

楚母刚从里间出来,见她归来,不由笑着道,“筱菱,回来了?肚子饿了没?”边说,边替她拍去淡紫色裙纱上的点点尘土。

楚筱菱摇头,径直走到一边,倒了一杯水,喝下之后,轻声问了一句,“妞妞呢?”

楚母还来不及应答,便见一个粉红色小人影从外面冲进,正是妞妞,她直奔楚筱菱的胸前,兴奋地嚷:“娘,有没有帮我采到桃花?”

淡淡一个笑,楚筱菱眸光充满宠溺与疼爱,从怀中取出两朵娇艳的桃花,分别插在妞妞的两边发髻上。

妞妞美丽的小脸蛋顿时溢满甜蜜而满足的笑容,在她胸前窝着,“谢谢娘亲,娘亲对妞妞真好!等下干爹……冀北皇叔看到妞妞,一定又是一番赞美。”

楚筱菱继续粲齿,微微收拢手臂,将她搂得更紧更贴。

楚母这才再次发话,“筱菱,你……还是不肯原谅皇上吗?”

楚筱菱笑容一僵,神色晃了晃,没作答。

楚母一声轻叹,接着讲,“冀北身体已经无碍,还好端端活着,虽说丧失记忆,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呀,既然曾经的过往让他那么痛苦和难受,忘记了正好,说不定这是他潜意识里的主动选择。”

“虽然慧心太后死了,但皇上还是将他身份诏告天下,还给了他王爷的封号,让他长久居住皇宫,这样的安排,无非都是看在你的份上。不错,你和皇上之间是发生过一些事情,可那些都已成为过去,你连兰太后都肯原谅了,为何独独不肯敞开心扉接受皇上?”回想起自己近段时间看到的流云洛祺的样子,楚母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和无奈,“娘亲也是女人,娘亲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有他,或者说,由始至终一直爱着他,既然爱着,就不该压制和遮掩,何不大大方方释放出来,这样对彼此都好啊!”

“娘,您就跟爹爹说话吧,爹爹真的很惨,每次总是对着您送的那块牌子落泪。我上课的时候,听太傅跟小瑞勋江讲,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男子汉,可以流血,但绝不能流泪。爹爹也是男子汉,不应该哭啊!”忽然,妞妞从她怀里出来,也赶紧替父亲求情。

“你看,妞妞这么小都懂,筱菱,为了妞妞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或者是为了皇上,你再考虑考虑,重新接纳皇上吧!他堂堂一国之君,放下身段对你百般宠爱,不顾朝臣抱怨而冷落后宫佳丽,为你守身如玉,单凭这些,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楚母握起女儿的手,继续语重心长地规劝,“你以前不是经常羡慕你爹是个好男人,说将来也要嫁个像爹一样优秀的夫君吗?其实,你已经做到了,皇上跟你爹相比,有过而无不及!所以,孩子,别再彼此折磨了,给大家一个机会,嗯?”

楚筱菱还是一副沉默状,一会,突然牵起妞妞的手,“走,娘亲带你去找冀北皇叔!”

说罢,跟楚母交代一声,带着妞妞往外走,不顾楚母无奈的叹息。

大约两刻钟后,两人抵达皇宫西面一间宫殿。看到院里的人影,妞妞急忙挣脱开母亲的手,边奔跑边欢喜大喊,“冀北皇叔!”

那人回头,辉映在阳光底下的是一张英俊温和的面容,黑发披肩,给人一种自在不羁的感觉。他微笑着,一把将妞妞抱起,举过头顶,转了几个圈后才放下。

妞妞哈哈大笑着,红扑扑的小脸闪闪发亮,迫不及待地炫耀头顶的花花,“冀北皇叔,您瞧,这是娘亲刚刚替我采取的桃花,好不好看?”

男子歪着头,故作玄虚地注视了一番,才赞美出声,嗓音温润如玉:“好看,我们的小妞妞呀,比桃花还美,还娇!”

说罢,再次把她居高,让她的身体摆成一只鸟状,来回旋转奔走于大院。

楚筱菱远远站着,注视着眼前的一幕,丽颜也渐渐泛起一片思云。当时那一剑,她还以为自己会远赴黄泉,幸得命不该绝,自己阳寿未尽,最后竟能起死回生。

而冀北,也死里逃生,除了丧失记忆和武功不像以前那么高强后,跟正常人没两样,那头白发,也神奇地恢复了黑色。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不禁回到母亲刚才讲过的一番话。其实,对流云洛祺,她早就没有恨,就算有,也是一种怨,非常浅淡的一种怨。

醒来已经半个月,身体也差不多复原,流云洛祺不知从哪得来的寒冰玉,非但淡化了她胸口的剑痕,连脸上那道疤痕也消除了。

白天,她和他同处一室;夜晚,更是同床而眠,尽管两人分得很开,但彼此间的存在,是无法忽略。

她不清楚自己因何佯装看不到他,不清楚自己何解极力忍住不去理会甚至漠视他,更不清楚,自己要这样下去多久时间!

曾经,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会试着去想个中原因,结果却都毫无头绪,慢慢地便不再去想,任其继续。

“娘,您又发呆了!”蓦地,一声呼唤把楚筱菱从思忖中拉了出来。

略微调整一下神色,她对妞妞笑了笑,替妞妞抹去额头的细小汗珠,疼爱地道,“看你跟皇叔玩得挺开心嘛,怎么停下来了?”

“妞妞当然想继续,只是……妞妞肚子饿了!”妞妞扁着小嘴,懊恼地摸了摸肚皮,那里正好发出一阵咕噜作响。

引来楚筱菱的娇笑,随即拉住她的小手,教导她,“好,那我们回去吧。来,跟皇叔说再见!”

妞妞点头,对着冀北,甜甜地道:“冀北皇叔,我们回去吃饭了,您也赶紧去吃吧,或者,您过去跟我们一起吃?我可以吩咐刘爷爷弄好多好多可口的菜!”

男子轻轻一摇头,唇角噙着一抹淡笑,说出这半个时辰以来的第一句话,“谢谢妞妞的好意,皇叔在自己府中用膳就行了,妞妞记得吃多一点,快快长大哦!”

“那好,皇叔也要多吃,越长越壮,下次再抱妞妞学鸟飞翔!!”妞妞说着,对他做出一个淘气的鬼脸。

“再见!”楚筱菱这也告辞一声,深望他一眼,转过身,携着妞妞离开。

目送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慢慢远去,男子笑容开始收起,捉摸不透的眼眸陡然转沉,蓄着某种情愫,直射向那抹淡紫色的倩影,直到她彻底消失于视线之外,他也没有回神……

夜凉如水,富丽堂皇的寝房充斥着淡淡的柔和光芒,巨大龙床上躺着一男一女,

女子侧着身,面朝里;男子仰面躺着,两人间的距离约有几丈之远。

他们均不做声,且双目微闭,但是,其实都醒着!

忽然,男子朝女子靠去,大手颤颤抖抖,怯怯地往女子身上延伸,差不多触及的时候,还是及时停了下来。

碰巧,女子一个翻身,让他的手正好放在她的纤腰上。

男子一激动,顺势收紧手臂,将她柔软的娇躯纳入怀中,又让他惊喜激昂的是,她没挣扎,也不反抗!

“菱菱,你……你……”他激动得说不出话。

楚筱菱睁开了眼,晶亮的眸子定望着他,忽然,青葱玉指缓缓爬上他的脸庞。

流云洛祺更是震撼兴奋得浑身发抖,加入另一只手,把她整个身躯圈住,搂得紧紧的,牢牢的!他知道,自己等到了,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噩梦醒了,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想罢,他颤抖的薄唇迅猛吻住她的樱唇。

四唇相碰,两舌交缠,他们心无杂念,眼中只有彼此,吻得浑然忘我,陶醉痴迷。

激吻过后,紧跟而来的便是一场期盼已久的噬骨缠绵,一场让人欲仙欲死的灵与肉的结合……

激情的夜晚过去,迎来的是一个生机勃勃的白天。若然有人问到,现在最快乐的人是谁,答案必定是——流云洛祺!

昨晚之前,他还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可今天开始,他变得春风得意,神采飞扬,连做梦也会傻笑。

看到他们总算雨过天晴,居住多时的楚母便决定回家,去筹办第二件同样令她欢喜欣慰的喜事——楚奕彬和琴儿的婚礼。

四月十五,天空明月高挂,繁星闪耀,楚府到处张灯结彩,大摆筵席,亲朋好友共聚一堂。本来,楚奕彬只打算摆20桌,孰料朝中文武百官全部到齐,害他不得不加多一倍。

原来,皇帝今晚会亲自观礼,难怪那些官员一个不缺地出席,无非是想让皇帝看到,他们对楚奕彬这个刑部侍郎兼“国舅”的友好与重视。

身为新郎官的姐姐兼新娘的好姐妹,楚筱菱自然也是一身盛装,早早到场,还一直呆到所有宾客都散去,在流云洛祺三催五促之下,才依依不舍地拜别家人,带着妞妞随他回宫。

兴奋高兴了一个晚上的妞妞,已累得熟睡过去,被宫奴安置在她的小卧室就寝。楚筱菱和流云洛祺也回到了寝房。两人和好如初后,流云洛祺执意每晚服侍她宽衣解带,且坚持得很好,今晚也不例外,他动作熟稔地解去她身上一件件衣物,还亲自给她沐浴,最后抱她上床。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褥上,楚筱菱回想起今晚的情景,不禁有感而发,“奕彬和琴儿终于结成一对了,穿起喜服的他们,真的好登对,我相信,他们定会携手未来,恩恩爱爱到老!!”

“你这是羡慕人家吗?不错,他们确实是金童玉女,但我们也不逊色啊,我们是天造地设、命中注定的一对,我们不仅会白头偕老,还会生生死死相爱相缠,直至天荒地老!!”流云洛祺握住她的柔荑,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意有所指地道。

却引来楚筱菱一阵娇笑,“天荒地老?你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也非梦想,是真的!”流云洛祺神情一肃,猛然问:“菱菱,你是否记起什么?或者,有没有想到什么?是关于我们的!”

记起什么?想到什么?楚筱菱纳闷,摇了摇头,继而道,“时候不早了,我们歇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流云洛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平复,欣然附和道,“是的,**短暂,我们要好好把握这洞房花烛夜!”话毕,嘴巴附到她的耳边,伸出舌头舔弄她的耳垂。

楚筱菱即时感到一股酥麻,忍不住阻止他,且道,“什么洞房花烛,你以为我们是奕彬和琴儿啊!”

“只要朕高兴,每一个晚上都可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流云洛祺说着,暂时停止动作,语气变得无比认真起来,“对了菱菱,朕想办个婚礼,封你为后,同时……朕想真心真意地跟你拜堂一次!”

“拜堂?可是……我们以前拜过了呀,就算封后,也只是一个仪式,根本无需再拜堂。”

“哎呀,你刚才没听到吗,朕想真心真意地拜堂,当年娶你进王府的时候,朕其实……并非心甘情愿!”

“我知道!!”想起那段过往,楚筱菱没好气地应了一句,俏脸不由泛起一丝怅然。

流云洛祺见状,赶紧搂住她,慌忙道歉,“对不起,朕以前错了,朕不该那样对你。对了,你答应过朕,关于以前的事情,我们只记开心的,不开心的通通忘掉!朕现在再次郑重答应你,以后心中只有你,生生世世都只有你一个!”

自己只不过一时感触而略微抱怨一下,想不到会让他这么紧张,瞧他那战战兢兢的样子,楚筱菱忍不住笑了出来。

流云洛祺霎时松了一口气,恢复无赖性格,大手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开始不正经起来,“好呀,你这小东西,竟然耍朕,故意吓朕,朕要补偿,朕要大补偿!”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楚筱菱立刻拒绝,“不要,我很累,累得没力气了!明天晚上吧。”

“明晚是明晚,今晚是今晚!朕不管,朕要洞房花烛!!”流云洛祺整个小孩子要糖吃的模样,“菱菱,朕禁欲了差不多两年,朕要弥补回来!”

“又不是我叫你禁欲,我走的时候有留信给你,让你无需再禁欲的!你自己不做而已,还赖到我的头上!”楚筱菱娇嗔轻斥。

看出她的故意扮怒,但流云洛祺还是习惯性地哄她,“好了,是朕自讨苦吃,朕主动为你守身。那么,看在朕这么爱你的份上,你是否该好好补偿朕?”

见他一个大男人可怜兮兮,一国之君纡尊降贵,又想起他的痛苦日子,心疼和爱意在楚筱菱心中油然而生,于是,身体略微趋近他,主动献上一吻。

她此举,让流云洛祺又惊又喜,不禁忆起了一年前她替自己解毒的那个晚上,便再也按耐不住,赶忙迎合起她。

随着体内欲火越来越旺盛,他反主为攻,抚遍她的全身,很快带她进入**的世界。

房内温度赫然飙升,欲火烧得更旺,一阳一阴,两具身躯紧紧交缠在一起,配合得天衣无缝,疯狂演绎着人类最原始最本能的动作,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停。

“菱菱,你还好吧?”流云洛祺吻了一下她的红唇,从她身上下来,手一伸,将她揽在怀中。

“嗯?”楚筱菱一时不知他指什么,疑惑地瞪大眼睛。

迷离的眼眸,那么的无邪,却时刻透着诱惑,流云洛祺还未熄灭的欲火再度飙升,“要不,再来一次?”

楚筱菱这才恍然大悟,下意识地问:“你确定还可以再来一次?”

这充满怀疑的问话,让流云洛祺不悦地眯起眼眸,“你这是在怀疑朕的能力?”

说吧,重振雄风的男性已经刺入了她的体内。

楚筱菱身体又是一阵抽搐,情不自禁地娇吟出声,且随着他的动作变成尖叫,翻云覆雨,蚀骨缠绵,室内再度弥漫起了爱欲旖旎。

不知过了多久,楚筱菱只觉自己疲惫不堪,骨头仿佛被拆散,完全使不上力气,于是,忍不住哀求出声,“皇上,我……我快不行了!”

流云洛祺不语,唇畔噙着一抹狂妄邪魅的笑,剑眉挑起,加大了力度。

带给楚筱菱的又是一波接一波的快慰,她继续无助呐喊哀求他放过自己,小手紧紧揪着被单一角,然而,她的动作表明了她的口是心非,只见她主动拱起娇躯,与他贴得更紧,让他进入更深。

接下来,又是一阵激烈的冲刺,把**一步步推向巅峰,以致楚筱菱彻底受不住,再一次发出哀求,“皇上,这次真的不行了,我好累!好想睡觉。”

“你累的话就睡吧,朕自己来就是了!”流云洛祺声音显得沙哑低沉,今晚连续要了她好几回,其实他也疲倦不已,可他着了魔似的,就是无法从她身上抽离,于是,他开始缓慢律动,大手再次抚上她的娇躯。

睡?他这样子,自己怎么睡得着!她不满地嘟起红唇,勉强使出些许力气推拒他的毛手毛脚。

瞧她无力的瘫软在自己身下,柔嫩的肌肤上残留着他肆虐的痕迹,他心疼地吻过她的雪肤,动作异常柔缓,充满无限的爱。

楚筱菱感觉体力已被榨干,她微眯着眼,静静躺在床上,任由他不停地抚摸,嘴里不受控制地发出无助吟叫,看到他的轻笑后,小脸不禁染上一抹嫣红。

就那样,他们做做停停,直到四更天才齐齐进入梦乡……

还以为,重办婚礼只是他一时随口说,想不到他是认真的,翌日,他刚下朝回来,便把依然在补充昨晚耗掉的体力的她弄醒,“菱菱,快起来,朕叫了御用裁缝给你度身做嫁衣,还有很多礼服,都是成亲那天用的!!”

做嫁衣?成亲?原本混混沌沌的楚筱菱,脑子瞬时转醒,惺忪睡眼诧异看着他。

“怎么了?朕昨晚不是跟你提过要再来场婚礼吗?朕今天早朝上已跟文武百官宣布了,他们都没异议!日子我跟母后商量过,就定在本月十八!”

这个月二十八?岂不是只剩13天时间?用不用这么急啊?天……

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流云洛祺又道,“你放心,皇宫人多好办事,不说二十八,就算是明天,也能如期举行。”说着,他已替她穿戴整齐,带她走出寝房,去偏殿给御用裁缝量身。

接下来,整个皇宫处于忙碌当中,果然如他所言,尽管只是十来天,婚礼却办得妥妥当当,且隆重有加。

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她穿着正统的皇后服,正式成为他的妻——皇朝最高贵尊荣的女子!然后,他和她换了一套民间喜服,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每一动作的实行,他都满面笑容,发自真心,且对她体贴有加。

经过辛苦但甜蜜的一天,他终于带她进入“洞房”。

大红喜字耀眼绚丽,大红蜡烛灼灼燃烧,祝贺两人喜结连理,白头到头!

红帐内,旖旎暧昧,春风无限,将他们的“新婚夜”推到了顶峰……

同一个晚上,皇宫最南端的一座冷宫。死气沉沉的院子里面,一个披头散发、骨瘦如柴的人影迎风而立,只见她一身残旧衣裳,面黄肌瘦,神情萎靡,眼眸深陷,眼神暗淡无光。

她,正是颜歆。一年前,流云洛祺把她俘虏回国后,废掉她的武功,挑去她的经脉,把她关进这里,派人严加把守,还将颜玉也关进来,与她“做伴”。

心灵饱受折磨,加上之前练功走火入魔而不时的发作,短短一年时间,便将她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

此时,她脚步虚浮,呆呆望着上空,发现那里乍然呈现出象征着帝后行礼结束的璀璨闪亮的五彩烟花,不禁彻底感到绝望,立即咆哮起来。

颜玉正从屋里走出,急忙搂住她,关切地问:“二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们成礼了,他们成礼了,那个贱人正式成为他的皇后,成为他的妻子!”说着,颜歆猛然抓住颜玉的手,双目爆瞪,大声怒吼:“不,那是我的位置,我才是皇后,我才是皇朝最尊贵的人,只有我才配得上他。大姐,你帮我,快帮我想办法,怎样去把他迷住,把他从那贱人手中抢过来,让他对我死心塌地,求你,求求你!”

见她备受打击而变得胡言乱语且神志不清,颜玉除了流泪,还是流泪,她也缓缓抬起头,看着寂寥夜空中的烟火余焰,整个人开始陷入了浓浓的悲伤当中。

颜歆继续不忿地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样对我,我哪点比不上那贱人,大姐,我不甘心,我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我真的不甘心啊!”

“二妹,算了吧,这是冥冥中的注定,一切都已过去,不要再想了,不是我们的东西,终究还是不属于我们!!”颜玉再次搂住她,心疼地劝解。

“算了?不,不能算!我要杀死那贱人,还有,我才不稀罕皇后的位置了,我要成为女王,天下唯我独尊!”颜歆时而正常,时而疯狂,整个人已经频临崩溃状态,须臾,突然又拽住颜玉,恳求道,“大姐,你杀了我吧,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我不能再这样活下去!”

“不行,不行的二妹,难道你忘了,皇上警告过,我们任何一个敢死的话,颜家的人都要受到牵连,为了爹爹和家人,你就忍耐一下吧。”颜玉频频摇头,那个流云洛祺,估计是对颜歆恨之入骨,且恩断义绝,竟用这种威胁让颜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这种日子我已经受够了,大姐,你也看到,我是多么痛苦,多么难受,求你成全我吧!求求你了!”说罢,她向颜玉跪下。

颜玉没有答允,只是含泪看着她。

见颜玉不肯帮忙,颜歆于是跑到屋檐下,拼命把头撞向墙角,颇有将自己撞死的意味。

颜玉惊慌,急忙搂住她,两姐妹,一个一心求死,一个拼命阻拦,就这样苦苦纠缠着。

最后,颜玉实在不忍心,抛开一切顾虑,把颜歆扶到屋里,取出剪刀,闭上眼,心一横,锋利的刀口精准地刺进了颜歆的心窝。

胸口立刻传来难以形容的痛,颜歆却笑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将要解脱,再也无需在此苟且偷生和受苦受罪。

而颜玉,已经泪流满面,肝肠寸断,看着那把血淋淋的剪刀,顷刻间她也起了一个念头,想一起陪颜歆远赴黄泉。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将剪刀放下,把颜歆抱入怀中,悲痛欲绝地看着颜歆慢慢闭上了眼睛。

夜,继续转深,整个冷宫被一片黑暗阴森笼罩,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声声乌啼不断响起……

颜歆自杀的消息,第二天早上就传到了流云洛祺耳中,楚筱菱无意得知后,整个人霎时惊撼得目瞪口呆。

其实,她早就知道颜歆的情况,也知颜歆一直困于冷宫,受到了报应,变得很惨很惨。不过,她从没想过去看看。因为,去的话,无非两个原因,一是趁机落井下石、冷嘲热讽;二是给于关心问候。这两个原因,都非她所愿,于是索性不去搭理。

颜歆自然可恶,但仔细一想便可发觉,其实颜歆所作所为,都是一个情字造成,再不,是人性的贪念造成。

为了接近流云洛祺,颜歆不惜利用苦肉计;为了得到流云洛祺的独宠,颜歆步步为营,排除异己,收拢人心,甚至……多次陷害自己。最后,为了独占控制流云洛祺,还不惜冒险练习魔功,导致落个如斯下场。

所以,相比起来,自己,算是幸福了吧。自己尽管受过各种苦痛,但最后得到了流云洛祺的爱,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经过一番沉思后,生性善良的她,不禁对流云洛祺做出劝解,“皇上,既然颜歆已经去了,那就别再追究她的家人吧。”

“不,朕金口已开,她敢死,颜家的人就得陪葬!”流云洛祺斩钉截铁地道。得知颜歆所做的种种,得知自己一直被当傻子耍,想起颜歆给自己带来的各种磨难,还差点害自己和楚筱菱阴阳相隔,他早就对颜歆意尽情绝,只剩浓浓的愤恨和憎恶。

“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皇上又何必乱杀无辜呢!”

“他们无辜?朕就不信颜华那老狐狸会不知颜歆的诡计!!说不定他一直在背后支持和鼓动!”流云洛祺仍然怒气腾腾。

“但他们已收到惩罚了不是吗?皇上身为一国之君,除了威信和英明,仁性也需具备。皇上若然诛他们九族,说不定给朝堂带来一番震撼和影响,所以,为了大局着相,这事,还是到此为止吧!”

“菱菱,你这是怎么了?颜歆把你害得那么惨,你到头来怎么还替她说话?你受的那些苦,莫非都忘了了?”其实,她说的,流云洛祺都明白,可心里就是不甘。

楚筱菱却给他一个淡然的笑,“不错,我们是受过很多苦,然而换个角度想,说不定这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上天注定我们要先经历风雨,再遇见彩虹。”

先经历风雨,再遇见彩虹。流云洛祺怔了怔,随即反复低喃着这句话,脑海再次闪现出从遥远而来的一幕幕画面,心中的郁结立时随之松开,整个人变得豁然开朗。

最终,他还是没有处置颜家,还把颜玉逐出皇宫,令其重获自由。而颜歆的尸体,也让颜家带回去。

这件事,总算告了一个段落,可是却在楚筱菱心中留下了一个阴影。接下来的日子,她又开始变得闷闷不乐,任由所有人规劝都无法释然。直到这天,流云皇朝迎来了一位稀客。

凝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楚筱菱激动欣喜得浑身颤抖,嘴唇微微蠕动,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轩辕洛祯英俊的脸庞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微笑,先是对她行了一个国际礼仪,柔声道,“多时不见,想不到楚姑娘已经成为流云皇朝的国母,真是可喜可贺!!”

楚筱菱也对他福一福身,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询问:“关于端容皇后……”

“呃,母后她阳寿已尽,不幸葬身火海,不过本皇相信,她在另一个世界会过得很好!”轩辕羽祯即时截止,还转开话题,“父皇也开始他的晚年享受,把政务正式传给了本皇。100年来,北国和流云皇朝一直处于相互误会和彼此暗算当中,本皇这次来,是想跟流云皇朝达成协议,希望两国能友好发展,共同繁荣!”

楚筱菱心头已经阵阵悸动,暂时无法言语,想不到,他还是那么体贴,那么善良,那么的宽容大量。

碰巧,伴随一声哈哈大笑,流云洛祺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俊美的面庞神采飞扬,“轩辕皇帝远道而来,诚心可嘉,你这个朋友,朕是交定了。好,友好发展,共同繁荣!”

“嗯!朋友,永远!”轩辕羽祯也微笑应答,最后,又是饱含深意地看了楚筱菱一阵子。

当晚,为了表示对轩辕羽祯的欢迎,皇宫大搞宴会,所有朝臣皆喜庆出席,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接下来,轩辕羽祯在京城呆了半个月,大部分时间都与流云洛祺一起,共议未来合作。

偶尔,流云洛祺也会带他出去旅游观光,有时还带上楚筱菱。短短半个月,彼此间已经建立了一种深厚的感情,那种感情,似乎并非刚刚形成,仿佛很久就有,现在只不过是延续下去!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这天,是轩辕羽祯离开的日子,车队集中在宫南门,流云洛祺和若干大臣恭送着他。

突然,楚筱菱急急忙忙地赶至,身边还跟着一名素雅衣裙打扮的女子,是……柳碧霞!!

柳碧霞消瘦了许多,却丝毫不损她那绝俗脱尘的气质。当她看到轩辕羽祯,整个人重重愣住,一时忘了礼仪,一个劲地盯着他看。

稍后,楚筱菱牵着她,来到轩辕羽祯地面前,不胜认真地道,“轩辕皇帝远道而来,本宫有个好姐妹,甚是倾慕轩辕皇帝,美女赠英雄,不知轩辕皇帝是否赏脸接纳?”

轩辕羽祯依然面带微笑,深邃的黑眸扫向柳碧霞,一道异样光芒在眸中迅速闪过,再次转回到楚筱菱身上时,已经恢复正常,答谢道,“难得皇后一片诚意,本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从她手中接过柳碧霞白皙的手,对她留下一句模棱两可、让人耐人寻味的话,“听说皇后闺名有个‘菱’字,但本皇觉得,皇后更像一朵玉兰花!”

话毕,牵起柳碧霞,头也不回地走向马车。

楚筱菱则被他最后一句话怔住,心头窜起一丝惊诧,还有隐隐的欣喜,呆呆望着那已启程前进的马车,直至浩浩荡荡的队伍越来越小,彻底消失,她才回神,随流云洛祺回去寝宫……

六年后

这天,阳光明媚,天高气爽,翊坤宫的大院停着两架马车,宫奴们正忙碌着把一些物品放在稍微小的那辆马车上。

“哎,真受不了爹爹和娘亲,还说什么凌晨出发,看,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伴随一声抱怨,只见一名年约10岁的美丽女孩从殿内走出,她一身粉红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把长鞭,手牵一位约粉妆玉琢的小女孩,长相与她有几分相似。

紧跟在她后面的是一对男双胞胎,大约五岁大,稍微高一点的一个,突然接话,“我说皇姐,你就别啰嗦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父皇和母后,还是省点口水,留着暖肚吧!”

粉衣女孩一听,回头,给他一个瞪视。

兄弟姐妹四个很快来到大马车边,他们的父母,这才慢吞吞地从殿里出来,正是恩爱有加,如漆似胶,即便今天出门远行也不忘先做一场“早上运动”的流云洛祺和楚筱菱。

原来,他们曾计划过全家出游,今天,最小的女儿刚满三岁,总算实行了这个计划。

“爹爹,娘亲,你们快点了!”粉衣小美女又是一声无奈的呼唤,“做什么都慢吞吞的,真是急死人!”

楚筱菱只是微笑,但已加快脚步,很快来到他们的面前。

而流云洛祺,深眸蓄着笑意,揶揄道,“妞妞,这叫悠闲知道不!还有,你怎么老是不改这急躁的个性,小心以后没婆家敢要你。”

“我才不怕,我本来就不想嫁人,我要一直留在皇宫,跟冀北皇叔习武,我要成为本皇朝武功最高强的侠女!!”

双胞胎男孩一听,异口同声地“切”了一声,暗示她在发梦。

那个一直沉默恬静的小女孩,则欣喜崇拜地道,“大皇姐,加油哦,雪儿相信你一定行的!”

妞妞原本羞恼的面容,这才渐渐绽出微笑,在妹妹脸上宠溺地捏一把,“还是雪儿乖巧,来,跟皇姐走,别理那两个小子!”说罢,抱起小女孩,坐上车去。

两个双胞胎也在楚筱菱的协助下坐上马车。然后,流云洛祺和楚筱菱相视一笑,才先后进去。

一切准备妥当,两架马车,外加十名精骑,悄然离开了皇宫……

他们的第一站,当然是淮南倚族——这个让他们经历了很多种事情,体会到很多种感受的地方。

村民看到他们再次莅临,还携儿带女,无不感到高兴欢喜,一如既往地热情款待。原来,他们一直保留着楚筱菱六年前居住的屋子,且打扫得干干净净。因此这次,楚筱菱等人自然而然地继续住下。

来到这里已有三天,他们玩遍整个村庄,大概是由于多了几个儿女,与六年前相比,这次又有一番异样感觉。

特别是妞妞,仗着自己在这儿住过,整个导游似的,整天带着弟弟妹妹到处窜门,很快与村民打成一团,给村民带来无尽的欢笑。

这天,她带着三个弟弟妹妹,随村里几个孩子跳舞,楚筱菱则与流云洛祺在不远处耕种爱情之树。

“菱菱,是否觉得这画面很熟悉?貌似这不是你头一次跟朕种树?”流云洛祺手在挖坑,眼睛却看着她,柔声问道。

楚筱菱正在忙碌的手,倏然一顿,望向他,美目一片茫然。

流云洛祺顿感一阵懊恼和惋惜,哎,为什么会这样?自己都想起前世的事情好几年了,何解她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老天爷到底几时才开启她封尘的记忆?

“皇上,您怎么了,好像好苦闷的样子?莫非是……不想陪我耕种‘爱的永恒’?”见他那个模样,楚筱菱不禁问道,小嘴还微微嘟起。

“呃,当然不是!怎么会呢!!”流云洛祺迅速回神,同时把惆怅遗憾压制心底,恢复兴奋和欣悦。

楚筱菱见状,笑着瞟了他一眼,继续忙碌。大约一刻钟后,终于把两颗树苗种下,还伫立树苗前,虔诚说道:“我,楚筱菱,深爱流云洛祺,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流云洛祺见状,也闭上眼,说出誓言,“我,流云洛祺,深爱楚筱菱,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楚筱菱一听,不禁扑哧一笑,“生生世世?你也太贪心了吧!”

“不是贪心,是真的!”流云洛祺看着她,想跟她说出自己和她的前几世故事,但最后还是忍住。他要让她亲自忆起,且他相信她一定会!

楚筱菱当他随口说,于是不再理会,在旁边坐了下来。

流云洛祺也缓缓坐下,拥住她,看着前方嘻哈玩耍的四名子女,不禁再次问出不知问过多少遍的问题,“菱菱,你还没告诉朕,为何生完雪儿后就不肯再生了?”

原来,楚筱菱自从生下最小的女儿半年后,开始跟他说不想再生宝宝了,还说她已经“先斩后奏”,自行服用了避孕药。

他追问她原因,但她都不肯说,后来,尽管心中不愿,却也只能由她,谁叫她是自己最疼爱的女人,谁叫自己没用,只需一看她扁起小嘴便马上投降!

听他还不死心地反复追问这个话题,楚筱菱马上像往常那样,找借口道:“二男二女,刚好两对,其实也不少了呀!”

“不,凭朕的身份,40个也不多!!”

40个?当她母猪啊?楚筱菱不由翻了翻白眼。

“菱菱,你就老实告诉朕吧,算朕求你了,以后你想做什么,朕都允你,嗯?”流云洛祺继续恳求,摆出一副小孩子的无赖模样。

楚筱菱看着他,稍作思忖后,终于贴近他的耳边,讲出真正原因,“琴儿跟我讲,女人孩子生得太多的话,下面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松弛,行房的时候无法跟丈夫配合。”楚筱菱越说越小声。

流云洛祺一听,大感意外和惊讶,其实,他想过很多理由,以为她怕辛苦,或者怕孩子分走自己对她的爱,却唯独没想过这种。

“记住了哦,下次别问了!”楚筱菱脸上已经泛起一层红晕。

流云洛祺没有直接应她,也附嘴过来,细小低沉的嗓音透着暧昧,“假如真是这个原因,你大可放心,朕那里可是大得很。”

他那不知羞耻且大言不惭的自夸,让楚筱菱更加羞红了脸,娇嗔地给他一记白眼。

流云洛祺继续邪笑着,“还有,就算你下面真的变松了,朕也会不断努力,让你永远紧紧地裹住朕!”

见他越说越离谱,且愈加不害羞,楚筱菱简直红到脖子里去,一把将他推开,迅速站起身来,拍拍衣服,走向前方的树底下,加入儿女们的玩乐。

流云洛祺俊邪的面容继续充满邪魅肆意的笑,饱含爱意的眼眸盯着她,又看看她旁边的几个儿女,内心窜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满足和幸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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