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师尊道心崩溃了。
笑良宵如是评价。
自从那天混淆了现实跟梦境, 做了坏事之后，笑良宵已经好久没跟青煜说上话了。
每次去找人，对方都躲躲闪闪的, 简直跟个鬼影一样不露正脸。
两人这些天唯一的交流只在梦里，而且就算是在梦里，青煜也完全没有了以往的诚实，始终端着架子。
又是一天晚上。
青煜睁开眼, 看着周遭与现实一般无二的寝殿场景，捏了捏眉心。
他不蠢，已经意识到自己每一次的梦境, 里面的弟子都是真实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前那些在梦境里面放纵自欺欺人的举动，青煜就尴尬得攥紧了被子。
尤其是那一次，他差点就跟良宵......
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弟子。
青煜脑中愣是冒出一个词：想死。
“叩叩。”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来人是谁显而易见, 青煜抿唇，装死。
结果下一秒房间门就被直接推开了。
青煜：“......”
没看到人影, 他微微怔愣, 直到视线下移，才在地面看见一个毛绒绒的团子, 正迈着小短腿朝他跑来。
笑良宵直接扑到了青煜床上，熟练地往人胸膛上一趴。
“师尊~”
他抬起一只小小的前爪挥了挥, 那粉色的爪垫就跟花朵一样，看上去就极为好捏。
青煜喉头可疑地滚动了一下。
“听话，下去。”
这些日子里, 伴随着修为一同突飞猛进的, 还有青煜的交流能力。
从一开始的喊一声弟子的名字就要做一下心理建设, 到现在的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不嘛不嘛, 弟子就喜欢跟师尊一起睡！”
仗着自己是原型, 某只坏心眼团子直接在青煜胸膛上打起滚来，那条尾巴贴在青煜颈侧，尾巴尖撩个不停。
“师尊您现实里都不理弟子，梦里也要躲着弟子吗？”
青煜：“我......”
“对了师尊，您把您的触手藏到哪里去了啊，让我再看看。”
一边说着，毛绒绒的团子开始在青煜身上蛄蛹，试图找出那些触手。
可还没等他蛄蛹出个名堂来，就被捏着后颈皮提溜了起来。
他才巴掌大，两根手指就能轻松拿捏。
笑良宵心里坏笑，面上顶着张憨态可掬的脸蛋装得无辜，眨巴眨巴冰蓝色的漂亮眼睛，“师尊？”
青煜被看得不自在极了，下意识偏过头去。
但他侧脸也极好看，耳尖微红，薄唇轻抿，配上那局促的神情，叫沾了点花痴属性的笑良宵看呆了。
可恶啊啊啊，他被捏在半空晃悠，四只爪子抱住尾巴，小嘴咬着尾巴尖。
这次的小狗真是该死的好看！
“师尊很讨厌弟子吗？”笑良宵突然问道。
青煜愣了一下，“没有。”
“那您为什么一直躲着弟子？”
小团子喋喋不休，“弟子又不介意师尊做得那些事，如果师尊很喜欢用触手来——唔唔唔？”
本来就不大的嘴巴被捂得死死的，只剩下一双圆眼睛眨巴。
下一刻，眼睛也被捂住了。
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整个糊住柔弱无助团子的小脑袋，连带着两只毛绒耳朵都被压得死死的。
感受到那手掌的温度，以及微微的颤抖。笑良宵毫无反省意味的反省了一句，哎呀，调戏过头了。
假正经喜欢装是吧。
看谁装得过谁。
手背被两只小爪子搭上，青煜顿了一下，那小团子就挣开了他的手，重新滚落到床上。
本以为对方又会黏糊上来，结果对方直接跳下了床。
笑良宵垂着耳朵跟尾巴，蔫哒哒走在地板上。
“好吧，既然师尊不喜欢弟子，那弟子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师尊了。”
一边说，小团子一边还抬起一只前爪抹了抹眼睛。
他背对着青煜，所以青煜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只看那大尾巴拖在地上，整个一无力的样子。
“我不是——”
完全没给青煜留解释的机会，笑良宵跑出了寝殿。
等到青煜追出去，早就找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梦很快结束。
这一次醒得很早，外边天都不曾亮。
青煜走到笑良宵的门口，犹豫片刻，敲了敲门。
他知道，只要他醒了，对方一定也是醒的。
一会儿该说什么？
说他其实没有不想看见对方？
青煜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个好的说法，然后他才回过神来，发现门一直都没开。
又敲了敲门，“良宵。”
屋内传来闷闷的声响：“睡着了。”
青煜：“......”
而此刻，被青煜以为正在难过的笑良宵咬着棒棒糖，美滋滋在床上打滚憋笑。
假正经，看你还装不装了！
接下来的几天，攻守对调了，从笑良宵追着青煜粘人，变成青煜整天有事没事想来笑良宵跟前刷点存在感。
但是笑良宵就是不理人，现实里不理人，梦里也不理人。
这天梦里，笑良宵一进梦，发现自己直接就在青煜怀里。
腰上搂着一只手，力道不重但也不算轻。
不等青煜开口，笑良宵直接两只毛绒耳朵往下贴，满脸写着我不听我不听。
青煜：“......”
结果这一次出乎笑良宵的意料，青煜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腰上的手一用力，笑良宵就向前扑倒在对方胸膛。
清浅的冷香丝丝缕缕进入呼吸，抬起头，一张清冷的美人面距离自己极进。
青煜垂眼，长睫投落碎影，浅色眼眸静静望着笑良宵，眸底倒映出对方的样子。
一瞬间，笑良宵的耳朵支棱了起来，身后的尾巴也开始无意识摇晃。
糟糕，敌方使出了美人计！
“师尊不是故意躲你的......”青煜轻声，“更没有讨厌你。”
他的命都是对方重新给的，他又不是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他只是......难以接受自己对自己弟子还有恩人抱了那样污秽不堪的想法。
“我......”
话没说完，一条毛绒大尾巴糊了上来。
笑良宵摸摸发烫的脸，松了口气，“呼......看不见脸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