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乱的后果就是,众人你绊我,我挤你,最后摔做一团,谁也没能拉到顾承临。
然后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顾承临翻过城墙,掉落到滚滚洪波之中。
“殿下……”
“大人……”
“天哪……”
所有人齐齐懵逼,猛然冲向城墙,趴在城墙边上,惊呼着。
只见江水之中,顾承临的身影被洪水淹没又托起,很快的就随着水流消失不见了。
而这个时候,韩墨刚好把城墙边上的那个人给控制住。
看到那人手上的东西,瞳孔顿时紧缩。
他猛然将那个人手上的东西给夺过,一把给丢了出去。
“所有人,卧倒。”韩墨狂喝了一声。
他甚至都顾不上去注意,顾承临被推入到洪水中这事儿。
几乎在韩墨话音落下的瞬间,东西也落在了水里。
韩墨当先压着那个人卧倒在地上,而其他的官员听到韩墨的话却是有些怔然。
有些人下意识的跟着韩墨扑倒再地上。
而有些人则是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僵立在原地。
当然,下意识的看向了韩墨。
下一瞬,落在水里的东西猛然间砰的一声炸开了。
巨大的冲击力将河里的水冲击得炸飞起来,倒灌入城墙之上。
因为威力巨大,站在城墙边上的人都被这股冲击力给冲倒在地。
运气好的,倒在了城墙之内,在地上打滚。
运气不好的,却是被冲得掉进了河水之中,不过转瞬的时间,就像先前落入河水之中的顾承临一般,被河水冲击得消失不见了。
等这阵洪水过去之后,现场一片狼藉。
被洪水倒灌而入冲倒的人,多数都被冲击得撞了城墙。
运气好一点的,没什么重伤,就是晕头转向的。
运气差一点的,被撞得头破血流,整个人都懵逼了。
城墙的过道处,洪水纷纷朝着出水口而去。
先前听了韩墨提醒,提前卧倒的人都没事儿,就是被水给浇湿了,有些狼狈而已。
一时间,城墙之上,哀鸿遍野。
说哀鸿遍野倒是有些夸张了,不过上了城墙的,都是些文官,文人,本来就没有武官那么扛造,一丁点疼都能够让他们呼天抢地的,更别说这种洪水级别的冲撞了。
韩墨抓着那个企图炸毁城墙的人起来,“谁让你这么干的?你知道刚刚那个炸药下去,整个沆州城要承受多大的损失吗?”
愤怒让韩墨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焦躁。
如果刚刚那个火药就在城墙之上炸开,肯定要把城墙炸开一个口子,而这个口子一旦炸开,洪水就再也没有了阻拦它的力量,一定是会涌入城中的。
到时候百姓肯定会损失惨重的。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生活在沆州城的缘故,他对这座城市多少有些感情。
其实就算没有感情,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城市遭难,一方百姓受苦,他的性格也会让他心生同情淡淡。
那个人却是看着韩墨冷冷一笑,什么都没说。
韩墨心里猛然一跳,心知不好,赶忙伸手去捏那个人的下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瞬,那个人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整个人没有了力气,软软的往下倒。
却是他已经服毒自杀了。
韩墨见状,脸黑得不行,松开了抓着那人领子的手。
直到这个时候,韩墨才来得及去找顾承临。
他快步朝着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官员们,伸手抓住一个还算熟悉的官员,问他:“我家殿下呢?他人呢?”
“殿下他,他……他掉下去洪水之中,被冲走了。”那人悲戚的说。
韩墨整个人一懵:“你胡说,你骗我,殿下怎么可能会掉下去。你快说,殿下在哪儿?他人在哪儿!”
韩墨声色俱厉的呵斥着,那疯狂的样子,委实让人害怕。
被他凶了的那个人同样害怕,但是却只能胆战心惊的再次重复了他之前说的话。
韩墨闻言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他冲到城墙边上,看着滚滚的江水,面上的焦急和悲痛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是狂躁。
暗中,有人看着这一幕,悄然离开了。
而在韩墨身边的人,看着他这样,也怕他一个想不开,就跳下去找顾承临去。
赶忙劝说道:“韩护卫,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快找到殿下,和洪水凶猛,越早找到殿下,殿下越有安全的可能,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说,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没说完的否则,是:否则就只能找到殿下的尸体了。
韩墨眼睛猩红不已,他转身朝着一众沆州本地的官员走去。
他看向沆州知府,冷声道:“知府大人,我家殿下如今落水,被洪水冲走了,不知所踪,还请知府大人立刻派人给我,让我去找殿下。”
知府忙道:“这是应当的,城内空余可调动的官差悉数听从韩护卫调令,这是令牌,韩护卫只管拿着去府衙调人便是。”
说话间,知府匆忙从身上掏出了一块令牌。
韩墨伸手接过,匆匆留下一句“多谢”之后,便急忙离开了。
知府身边的狗腿子见韩墨拿了令牌谢谢都没说一句,不由得义愤填膺。
“这人什么态度啊,明明是求人办事还这么横,大人您就不该把令牌给他,就让他着急。”
知府低斥了一声:“胡说八道什么呢?韩护卫拿着令牌也是为了调人去找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的身份何等尊贵,岂容得半点差池?你少要胡言乱语,否则小心我治你。”
“知道了大人。”那人应了一声,然后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知道自己的身份尊贵又娇贵,就不应该上城墙来,这下好了,还要派人找他,简直就是添乱。”
说是嘀咕,声音倒也不算小,至少身旁的几个人是绝对能够听到的。
有人闻言不由得道:“这话说得可真难听。殿下上城楼巡视,难道不是为了沆州城的百姓吗?为了百姓,殿下已经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了,你还这样说,有没有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