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小石头才回过神，盯着苏晚眼神怪异的说了句“疯婆娘”。
“要叫师父。”童天明耐着性子纠正。
小石头，“疯婆娘。”
童天明，“要叫师父。”
小石头，“……”
算了，他不跟脑袋转不过来的人计较，累得慌。
眼见小石头扭头就走，童天明匆匆朝着苏晚行了个师生礼，就赶紧去追他了。
这操心的架势，颇有几分当大师兄的潜质。
白若楠在一旁看着，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晚晚，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小徒弟呀？”
苏晚刚想说让她挑一个玩玩，就见一个粉面团子似的小娃娃，走到白若楠的身边，抬着下巴一脸认真的问道：“收徒吗？”
白若楠一个激灵，忙点头，“收的，收的！”
小团子一咧嘴，甜甜道：“师父！”
“哎！”这一声师父，喊得白若楠心都快化了。
她刚想抱起小团子好好亲一亲，就听不远处有人喊道：“小主子当心！”
白若楠循声看去，只觉得说话的嬷嬷十分的眼熟。
等到人近了些，她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怀中的小团子，“小家伙，你别告诉我你是平南王府的小世子。”
小团子忙不迭点头，露出一嘴整整齐齐的小米牙。
苏晚只觉得这个封号耳熟，不等她多想，就见白若楠像是甩烫手山芋似的，将人扔给了跑上前的妇人。
这生怕慢一点就粘手上的速度，跟刚刚得到徒弟，恨不得亲一口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小团子一瘪嘴，泫然欲泣。
苏晚在旁热闹看得起劲，好笑问：“刚到手的徒弟，还没焐热呢，这就不要了？”
白若楠一脸忍痛，“要不起。”
她说完也不管小团子哭不哭，抓起苏晚就要走。
抱着小团子的嬷嬷忙道：“徐夫人留步。”
白若楠闻言，脚步反倒加快了。
只可惜院子里人多，她刚走两步，就被抱着小团子的嬷嬷追上。
苏晚听到她说：“我家小姐知道徐夫人还放不下当年之事，一直想找个机会向您当面致歉。”
白若楠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道：“不必了，她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
听到这话，那嬷嬷也不追了，轻声哄着怀中已经开始哭泣的小团子。
隐约中，苏晚似乎听到她说什么，“小世子莫哭，徐夫人并非是针对你。”
不是针对他，那针对的必然就是她口中的小姐了。
平南王府的千金。
忽然，苏晚想起来她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这个称号了。
在一张美人图上。
是她在她娘房间看到的，美人图上画着一位端庄娴静的女子，旁边的落款，好像就是平南王之女，好像叫什么齐什么春还是夏来着。
白若楠被苏晚逗笑，无奈道：“人家叫齐雅秋，晚晚妹妹怎么还把人名字改了。”
苏晚，“这不重要，反正我大哥无心婚嫁，此事也未必能成。”
“婚嫁？”白若楠的表情有些奇怪。
苏晚点点头，解释道：“我三哥的婚事定在了年关，二哥也好事将近，四哥五哥出去经商暂时管不了，我娘可不得把矛头针对我大哥？”
该说不说，其他人跟她大哥这个年龄，儿子都快有当爹的高了。
别说是当娘的着急，就连她这个当妹妹的想起来，也觉得不能继续这么耽搁着。
不说相个亲立刻成婚，怎么着，也该放下兵书去同人姑娘接触接触吧。
万一两个人互相看对眼，这不就成了？
白若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苏大哥的年纪，也确实该娶妻生子了。”
想到自己一岁半的女儿，她轻笑，“年前宫宴离席时，岁岁顽皮，一个没看住还过去踩了白大哥的靴子。”
“还有这种事？”苏晚听笑了，想象着小小的人抬脚去踩她大哥，就觉得十分可爱。
她拉着白若楠，一脸认真道：“过两日得空，白姐姐定要带岁岁来侯府找我。”
上次去徐府打劫时，碰巧小丫头玩累了睡了，苏晚没能看一眼。
这种光听别人描述自己却见不到的感觉，就犹如怀中揣了个刚满月的小奶猫，爪子没什么杀伤力，却抓得你心痒难耐。
白若楠一口答应，还开玩笑说要挑个好日子，让女儿认苏晚当干娘。
苏晚还没说什么呢，就听旁边的顾妍笑道；“徐夫人说笑了，我家姐姐还没成婚，如何当得了干娘？”
“倒也是。”白若楠一脸惋惜。
话音刚落，她忽然想到什么，笑得暧昧，“那晚晚妹妹可要抓点紧，我家岁岁已经会喊娘亲了，我回去就先教她喊干娘。”
这……
面对她拐着弯的催婚，苏晚表示，她只想静静。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在家好不容易爹娘不提，在宫中阿婆不提，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人等着她。
呜呜，早知道就不赶小嫩草走了。
好在白若楠也不是没眼色的人，见她不乐意，直接岔开话题。
听她说起来，苏晚这才知道嚷嚷着拜师的小世子，是齐雅秋的小侄儿。
小家伙的父亲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而他娘殉情不成，人也疯癫了。
老王妃去得早，老王爷因当年救驾落下的病根需要静养，所以这几年，小家伙一直是齐雅秋这个当姑姑的一手照顾的。
听苏晚问起齐雅秋的婚事是不是因为这个耽搁，白若楠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她曾定过两门亲事，一桩是临近婚期，那家公子出外狎妓被老王爷的门生得知，此事便作罢了。
另一桩是因对方公子酒后失德，说了不该说的触怒圣颜，一家都被发配了。”
苏晚叹了口气，“倒是个命苦的女子。”
白若楠看了她一眼，似是有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
她的私事苏晚不好多问，正好时间差不多，干脆拉她去学堂里特意建造的实验室做术前准备。
走到一半，苏晚听到白若楠说，“晚晚妹妹，男女之间的婚事讲究的便是一个情投意合，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