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病一事上,苏晚向来公私分明。
哪怕再讨厌苏祁月,救治上,也不会故意藏私。
只是医药费,她要收。
不仅要收,还要收双倍,不然她属实咽不下这口气。
皇上一听便笑了,大手一挥,“去库房随便挑。”
“当真?”苏晚眼睛瞬间亮了。
上次去白家的库房,她已经大开眼界,恨不得住在里面不出来。
宫中的库房,奇珍异宝更是不用说。
看着她财迷的模样,皇上笑着点头,满脸宠溺道:“只要你喜欢,搬空都成。”
反正这些东西本就是要给他们夫妻的,早晚都一样。
苏晚没多想,听到这话,忍不住向皇上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小嫩草的爹,大气啊!
太后坐在旁边,简直没眼看,嫌弃的站起身,“哀家乏了,丫头,你随哀家回去。”
苏晚,“……”
不是很想去,怎么办?
只一眼,太后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气得眉心跳了跳,“没出息的,先去哀家宫中挑。”
苏晚,“好嘞!”
想着太后在宫中多年,必定私库丰盈,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阿婆真好。
太后嗔了她一眼,“还不走?”
苏晚赶紧过去扶住她,临走时,还不忘冲着萧远俏皮的眨眨眼。
感受着手心的余温,萧远攥了攥拳,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弧度。
他刚要开口告退,就听皇上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太子,跟朕来一趟。”
——
西宁宫内。
苏晚刚一坐下,手中就被桂嬷嬷塞了一串冰葡萄。
太后撩了撩眼皮,“你就惯着她吧,皇上早上差人送来,哀家都还没尝呢。”
苏晚双手捧着举了举,献宝似的,“阿婆先吃。”
话是这么说,人却坐着一动不动,哪有半点想要给出去的模样。
大热的天,有这么一串冰葡萄在手,哪怕不吃,放在手里也能降温。
苏晚能舍得才有鬼。
她演的太明显,太后直接气笑了,“桂芬,哀家之前说什么来着?这小丫头,嘴上跟这个好那个好,实际都不如她对自个儿好。”
那不是,对自己不好,不成傻子了?
心里这么想,苏晚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讨饶道:“阿婆可是冤枉我了,我是刚刚站太久,腿软,站不起来了。”
这话半真半假,但太后听着却还是心疼了。.
她冷哼一声,骂道:“一群兔崽子,没一个让哀家省心的。夜鸢那种女人,他也敢碰,哀家倒是要看看,娶回去三皇子府还能不能有一天安生日子。”
这一点,是大家都能预料到的。
苏晚默默补充道:“过了今日,便是三王爷了。”
太后冷笑,“现在想起来册封,早干什么去了?
等着瞧吧,夜鸢是不会让萧卓离开京城前往封地的。”
那倒是,毕竟人家的任务,是帮助“男主”登基为帝,成为对方的王后。
小嫩草身为“这本书”的变故,又有这般身世,说是男主勉强说得通。
可萧卓他……
夜鸢这波操作,她着实不懂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太后脸色渐冷,“好个夜国竖子,见太子妃之位无望,便使出这种腌臜手段,坏大庆皇室声明,当真可恨!“
苏晚点点头,表示赞同。
别跟她说什么巧合,夜鸢走投无路,全是放屁。
就她那容貌身段,说句难听的,随便藏到京中哪位有权有势的大人府上,都能躲一阵。
只要她愿意,随便花点心思,对方都能甘之如饴将她金屋藏之。
可她偏偏选择了尚在禁足之中的萧卓,说她没别的目的,怕是鬼都不信。
桂嬷嬷站在旁边为太后轻拍后背顺气,劝道:“娘娘莫急,前朝的事情万事还有皇上跟太子呢,吵不到您眼前来。”
“要真是那样,倒好了。”太后说着,自己反倒被气笑了。
嫌弃有什么用呢,自己亲生的,又不能打死。
算了算了,爱怎么怎么吧。
见她似是不生气了,桂嬷嬷松了一口气,笑容温和的看向苏晚,“县主今日可得空,留下来用午膳吧。”
苏晚正要答应,就听太后冷哼一声,别扭道:“她忙得很,你留她作甚?”
这话说的,多少有几分口是心非。
知道她的脾性,苏晚也不恼,笑呵呵道:“还是阿婆心疼我,这几日我确实忙得脚不沾地,觉都没睡好。”
说着,她眼珠滴溜溜一转,直起身就朝着里间的房门走去。
一边走,一边打着呵欠道:“这说着说着困意就来了,我借阿婆的床躺躺。”
“你这丫头……”太后的声音似嗔似怒,没有半点威慑力。
苏晚确实累了,将手中的冰葡萄往创投柜子上一摆,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吃认床睡不沉,还是记挂着夜鸢的事,她昏昏沉沉之际做了个梦。
这个梦,可以用离谱至极四个字形容。
梦中,她身着一身奇奇怪怪类似于祭祀之类的服饰,手拿一柄镶嵌着血色宝石的弯刀在月色下跳着诡异的舞蹈。
嘴巴里念念叨叨的,似乎是咒语或是祷告一类的话,让人听不真切,却又从心底深处生出一种恐惧感。
对,就是那种没由来的恐惧,无孔不入。
更让苏晚觉得诡异的,是梦里的她跳几个动作之后,就会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道深刻见底的伤口。
鲜血喷涌而出,清晰的痛感仿佛实实在在的发生在她的身上,疼得她好似灵魂都跟着颤抖。
随着伤口越来越多,梦中的“她”身上笼罩的悲伤和怨恨的情绪愈发浓烈,跳舞的动作也逐渐变得缓慢。
直到,“她”再也跳不动,缓缓坐了下来。
顺着裙摆往下的血迹看向四周,苏晚赫然发现,她脚下站着的是一个偌大的祭坛。
而那些血,则是沿着祭坛中心古老的纹路向外不断蔓延。
就在苏晚以为,坐在祭坛之中的“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时,她忽然开了口。
声音森然,“林枭,以吾之血肉,换你永堕地狱,灵魂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