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吴大人脸色骤变,赶紧伸手去抠喉咙。
可那药入口即化,他什么也吐不出。
苏晚后退半步,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善意提醒道:“别挣扎了,没用的。”
她特意研制的药,就这么吐出来岂不浪费?
显然,吴大人之前是听说过苏晚的名声的,脸色一阵发白后,哆嗦道:“毒妇!”
萧远瞬间沉了脸。
没等他发作,苏晚先笑了,“吴大人怎知,这是穿肠毒药?”
闻言,吴大人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霎时间褪了个干净。
他嘴唇翕动着,似是想放狠话。
可下一刻,腹部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袭来,疼得他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吴大人只觉得肚子里像是有毒虫在咬他的肠子一样,不过几息功夫,便疼得只想死。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颤声道:“我说!”
苏晚饶有兴趣的挑眉,“我这药研制起来颇废功夫,可不是什么人都有那个荣幸能体验到的,吴大人确定不再感受一会儿?”
“不了不了!”吴大人连忙开口,头摇得仿佛能飞起来。
看得出来,他是真不想。
不等苏晚开口,吴大人立即道:“那个道士,是夜国人!”
苏晚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可吴大人早已经被疼痛折磨的没了力气,刚刚吼那么一嗓子,完全是被逼出的潜力。
这会儿干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急得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恐惧和哀求。
面对死亡,少有人能做到坦然自若。
要不是快疼的昏过去,吴大人高低得爬起来,给苏晚磕个头,求她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眼看人已经疼得狂翻白眼,就要晕死过去,萧远单手捂唇轻轻咳了一声。
苏晚撇撇嘴,“没意思,我还想再试试药效呢!”
听到这话,吴大人再也扛不住,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还是让他直接这么死了算了。
也好过,活着受折磨。
余光瞥见他一脸释然,苏晚恶趣味地勾勾唇,“想死?没那么容易!”
几针下去,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曹的吴大人悠悠转醒。
待看清苏晚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时,两眼一翻,作势又要晕过去。
苏晚幽幽提醒道:“吴大人要是再晕,可就是真的死了哦。”
明明是温馨提示,却听的吴大人满身冷汗,有一肚子的脏话想要往外倒。
可他不敢。
努力了半生,爬到这个位置不易,家中还有老母妻儿等着他,他怎么舍得死?
所以不等苏晚开问,他就主动坦白道:“那云游的道士自称无名,是自己主动接下吾皇寻找民间高手的告示入宫的。”
听到主动二字,苏晚与萧远对视一眼,并不意外。
能拥有操纵蛊虫本事的人,放眼诸国也不过寥寥几人。只要他不想,哪怕是一国皇帝也未必能用的动他。
吴大人怕他们误会,补充道:“吾皇张贴告示的目的,并非为了与大庆对着来,而是为皇太后治病。”
“那道士还是个大夫?”苏晚眼底泛起波澜。
只见吴大人点点头,表情微妙道:“那确实是位能人,不仅一手医书出神入化,操纵蛊虫更是一绝。”
注意到苏晚因他的话脸色微沉,赶忙解释道:“县主切莫误会,老夫同那人绝非一起的。”
似是怕她不信,他又补充道:“那老道脾气怪得很,不许人靠近,更不让人伺候,也不贪财,平日只要好酒好肉。”
随着他的描述,苏晚眼前那个模糊的瘦小身影,愈发明显起来。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耳边响起萧远冷沉的嗓音,“你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
吴大人,“不——”
“不用了!”苏晚快速打断他的话,转身便往外走。
吴大人赶忙去追,“县主,解药!”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瓷瓶快速飞来。
而扔出解药的苏晚,正头也不回的朝外走。
不敢迟疑,吴大人赶紧打开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服下。
不等他松一口气,就听萧远冷冷提醒道:“今日之事,吴大人应当知道如何说。”
吴大人心口猛地一跳,忙不迭点头,“是臣身体有恙,特请县主前来看诊。”
他心中憋屈,面上却得陪着笑。
内心深处,不知道将那个挑起祸事的老道,骂了多少遍。
萧远提步朝外走,临出门时,忽然转过身来。
“哎呦!”吴大人被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挤出一抹笑道:“太子殿下可还有吩咐?”
萧远剑眉紧锁,问:“你如何知道那人是道士?”
办这种事情,就算不刻意隐藏身份,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大肆宣扬。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难道真不怕大庆皇室得到消息,追查他的身份,进行报复。
摆在面前的,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这人自恃才高,根本不怕大庆皇室的报复,甚至还隐隐的有些期待。
再不然,便是故意为之。
他不怕身份暴露,怕的是,大庆皇室查不到他的存在。
无论是哪一点,这个人,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很大的威胁。
吴大人似是被萧远问住,眼神闪烁道:“吾皇不敢相信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便让我趁着他不在,偷偷去他住的地方查看过。
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外,包袱的最底下,藏着一身破旧的道袍。”
他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却又处处有着纰漏。
有意隐藏身份的人,自然会将原本的痕迹,抹除的一干二净。
谁会愚蠢到,将象征自己身份的衣服,塞到随身携带的包袱里?
陈国之前贸然向大庆开战,怕是被那人当作了筏子,成了打头阵来试探大庆虚实的替死鬼。
可大庆与那人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让他至于这么大费周章,不惜以身做饵,也要制造动乱。
萧远找到苏晚时,她已经坐在马车里,盯着手中泛黄的手札眉头紧皱。
只一眼,他便认出,那是华老给的东西。
平日苏晚宝贵的紧,便是他想拿过来看一眼,都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手脚轻一点,免得散了架。
可这会儿,他分明看到,苏晚捏着手札的手指因用力变得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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