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什么都没有,洞顶就是普普通通的洞顶。张岁然和刘希望看着黑衣人一直重复着手指洞顶的动作,意识到这个信息应该很重要,但又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动作的意图。
张岁然一拍大腿惊醒道:“他的意思是不是洞顶有出口?”刘希望望着洞顶疑惑地回答道:“就算出口真的在上面,我们靠什么上去,叠罗汉?”
正说着,就见黑衣人拿着刀朝他们走了过来,一下就让两人警觉了起来,摆开防御姿态,准备应付黑衣人接下来的花招。
黑衣人却并未靠近他们,只见他停在了两人正前方几米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一手持刀,一手握刀刃;接着用力一划,鲜血就从指缝间开始流出,然后又换手握刀,划破另一只手掌。
鲜血不停地滴在地上。黑衣人又把刀递给张岁然二人,示意他们按他的动作也划破手掌。张岁然接过刀,不敢下手也不愿下手干这莫名其妙的事儿。
这算个什么?自残同乐会?
他们两人拿着刀,并没有采取行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黑衣人,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黑衣人绕着圈走,嘴里念着些或长或短的话,时而停顿时而把尾音拖得很长;边走边将手掌流出的血用力甩在地上;偶尔还会做出几个幅度特别大且夸张的动作。
这场景让刘希望似曾相识,她没多久之前还见过,就在张岁然昏迷的时候,请那个大神跳的动作就跟现在黑衣人的动作类似。上次就没有什么效果,这次刘希望自然也不抱什么希望。
突然,她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脚下传来一阵微微震动;震动转瞬即逝,让她不确定是真的动了还是心理作用。她求证地望向张岁然,然而对方一直认真地盯着黑衣人的行动,并没察觉其他异常。
随着黑衣人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刘希望感到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就连张岁然也吃惊地望向她。她意识到这并不是单纯的心理作用,是确确实实发生了,两人都感受到了变化。
他们赶紧用手电四处搜寻,等手电光聚焦到黑衣人所在的地上时,他们发现有个东西正破土而出;一开始只冒出一个尖,等那个尖碰触到黑衣人流在地上的血之后猛地往上蹭出一大截,当越来越多的血附在其表面之后,就开始不停地从土中冒出来,简直可以用势如破竹来形容。
那东西不停地生长,周围的土地也开始塌陷,他们只好不断后退,等快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时,那东西长势才停下来。
张岁然和刘希望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神迹,半晌回不过神来,还是黑衣人走到他们面前之后,他们才勉强接受发生的一切,也才领悟过来刚才黑衣人手一直往上指的意思。
现在在他们眼中,黑衣人简直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亲眼见识了神迹之后,甚至让人有种跪倒膜拜的冲动。他们用两只微弱的手电光照过去,发现刚破土而出的是一颗树一样造型的东西,之所以觉得它像棵树,是因为它中间有根主杆,主杆上又长出许多分枝,分枝枝头还有些像果实一样的球状物掉在上面,具体是什么,因为光线不足,看不太清楚。
但是这棵树离洞顶还差一点距离,如果要通过爬这棵树出去的话,还有些难度。张岁然突然明白了黑衣人递刀的意图,他是想让他们都贡献血液出来,继续让这棵树生长。
张岁然此刻才下定了决心,而且他还有一个充足的理由:他的刘希望。他必须带着她出去!
于是他不再犹豫,咬着牙用刀割破了手掌,将流出的鲜血洒向那棵树。那棵树在得到张岁然的血液灌溉后,又往上长了一截,但长势要比接触到黑衣人的血慢上不少。
刘希望也夺过张岁然手中的刀,正准备划开手掌用血浇灌下这棵树,结果被张岁然阻止。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黑衣人却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与此同时,他们也听见了些许摩擦声从地底传来,从黑衣人的表现看来,他似乎对这个突发情况毫不知情。
三人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只有那摩擦声萦绕在三人心头。不一会,声音又消失了。正当刘希望又想和张岁然争论她也要贡献血液时,黑衣人突然朝后飞了起来,就像一只风筝遇上了乱流,在空中无规律地摇摆起来。
等他们两人用手电光向黑衣人追去,才看清是一条巨大的黑蛇叼住了他,正在用力地左右甩动着,试图把黑衣人撕裂开来;那条蛇立起的高度都快挨到洞顶了,蛇头跟一辆挂车车头差不多大,用蟒来形容才更为贴切。
那黑衣人从被黑蟒叼起到被大力甩动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尖叫,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居然一声不吭。
张岁然见状也不再阻拦刘希望,刘希望用刀划破手掌,将血甩到了树杆上;她这一甩,却洒下了一场血雨,原来是那黑衣人已经被蛇撕裂成了两半,大量的血液喷溅而出,不光浇灌了那颗树,还洒了两人一脸。
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那棵树受到大量血液浇灌后,又猛地往上蹭了一截,将洞顶都撑开了,上面不停有石头和碎屑掉下来,那黑蟒被接连砸了好几下,又缩回了地底。
头顶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自然光亮,让两人有了盼头。他们借着手电光和头顶的光线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黑衣人的影子,不知道他是被掉下来的石块埋住了还是葬身在了蛇腹之中。
由于担心黑蟒再袭,张岁然催促刘希望赶紧开始延着树往上爬。两人都明白现在自身都难保,也顾不得其他人了,而且按刚才的出血量来看,黑衣人肯定已经凶多吉少了。
于是两人不再多做停留,开始一前一后往树上爬去。这棵树分枝与分枝之间垂直距离不到两米,所以两人爬得还算轻松,几乎一路都有着力点和支撑点;有些稍微高的地方,刘希望先踩在张岁然的背上,上去之后她又将张岁然拉上去。
张岁然边爬边抽空打量起这棵树来,质地光滑而冰冷,颜色古铜中透着锈绿,应该是青铜铸成的,不知道它是一直在地下,由血引发了什么机关升上来的,还是真的就是直接破土长出来的。
他还发现一些分枝上有些密密的凹槽,等他割伤的手掌握上去之后,感觉有股力量在吸他的血。他感到好奇,从手掌里挤出血滴在分枝的凹槽上,血液延着凹槽流到分枝枝头上,那枝头的球状物就开始动了起来,就像花朵要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