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岁然和刘希望两人又绕着蜈蚣团走了几圈,那群蜈蚣团吃饱之后,也就慢慢停止蠕动了,不知道是吃累了在歇息还是其他什么状况。两人不敢贸易上前,那蜈蚣团仔细看去着实有些让人鸡皮疙瘩直冒。
两人等了许久,不见蜈蚣团再有任何动静。看来目前要彻底看清楚蜈蚣团下面的东西,只得等蜈蚣团自行散去。于是两人离得远远地,背靠背坐了下来,一边等待着,一边试图理清个头绪。
张岁然开口说道:“媳妇儿,你不觉得这个像个闹钟吗?”刘希望听了一脸茫然地盯着他。
他接着说道:“蜈蚣团里面的东西和蚁后的腹部通过一根管子连接在一起,维持着某种平衡;蚁后一旦死亡,平衡就被打破,相当于按下闹钟计时器;蚂蚁群在蚁后死亡后就涌向这边,接着被蜈蚣团吃掉,蜈蚣团吃饱之后,再过一段时间,闹钟应该就会响起,然后这里就会发生某种变化。”
“你不觉得从那个陀螺型迷宫开始,这一切都像是设计好的吗?不对,应该从我们进山洞之后就开始了,或许更早!”
刘希望听了之后开口问道:“你这个假设是建立在蚁后的寿命上,但你想想一只蚂蚁能存活多久,五年,十年?如果要设计这么精巧的布局,不可能最多持续十年就失效了吧?”
这一问把张岁然也难住了,他觉得确实有道理,这个大墓山传说是鱼凫王的墓。鱼凫王是传说中古蜀国的三代王,距今已经3000多年了,如果真有什么设计的话,肯定不会以短短十年为标尺吧。
思来想去没了头绪,两人在这阴冷潮湿的山洞中靠着彼此身上的体温取暖,身上的气味很熟悉,熟悉的感觉让人有了些许安全感。一路上各种诡异残忍的场景造成的紧张情绪也慢慢舒缓下来,两人不由得都睡了过去。
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响动,又或者是因为十年夫妻的默契,两人几乎同时醒了过来。放在一旁的手电光线减弱了不少,感觉电量快耗尽了,此刻居然正在轻微地晃动着,晃动幅度减缓,难道是睡醒起身的时候无意碰触到了?
张岁然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因为手电放的位置以他们醒来的动作幅度根本就触碰不到!如果只是一只手电晃动就让张岁然反应如此之大,那怕是他真的有些疑神疑鬼了。但张岁然如此紧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地上现在只剩下了一只手电了。
他跟刘希望一人一只手电,而且在洞内几乎不离手,这不可能记错。刘希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赶紧捡起地上的手电往周围扫了一圈,但手电光有些微弱,照明距离有限,没发现个什么。
倒是远处淡淡的荧光引起了两人注意,张岁然让刘希望赶紧照过去。那个位置是刚刚蜈蚣团的地方,现在那群蜈蚣团已经不见了,露出底下一个圆圆的东西,正发着鬼火一般的荧光。
而且那圆圆的东西已经不完整了,上面有道豁口,很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好不容易复得的安全感又因为这变故转瞬即逝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两人的心脏。张岁然赶紧起身,又拉起地上的刘希望护在身后,他们举着手电,弓着腰,一步一步小心地靠过去。
本来气氛已经够紧张肃杀了,突然身后又响起刘希望地一声尖叫。张岁然感觉到刘希望的指甲都抓进了他肉里,他赶紧回过头,只见背后出现了一个金面具,正悬浮在黑暗中。
那金面具之下居然有只惨白人手正举着手电从下往上打着光,显得那金面具阴森恐怖,就像是朋友之间的恶作剧一样。
张岁然恼羞成怒,感觉被人戏耍了一般,由不得多想,举起手电就向那金面具砸去。
只见那金面具凭空一飘,往后退去,让张岁然砸了个空。黑暗中只有一个面具,一只手,一束微弱的手电光来回漂浮着。
刘希望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那只漂浮着的手往回拉,她见张岁然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冲他喊道:“是个人,快来帮忙啊,楞着干嘛?”张岁然才支支吾吾开口道:“这出现个人,不更奇怪吗!”
刘希望这时才感觉到那只手异常冰冷且坚硬,没有一丁点温度,怕是只有尸体才会呈现这种反常状态,而且还是死去很久的尸体。她脑袋一乱,赶紧甩开那只手。
那只手经过一拉又猛地一放之后,竟又往后飘去,同时面具之下还传出一阵听不懂的语言来。
这居然是个活人,还是个说外国话的外国人?刘希望赶紧退回来跟张岁然站在一块。同时一阵手电光照在他们脸上,刺激得两人睁不开眼,只好举起手遮挡。
面前的人似乎也奇怪着这地方居然还有其他人,想把两人看个彻底,所以手电光一直照在他们脸上,没移开过。
知道面前这是个活人后,刘希望也不那么害怕了;但这人又举着手电一直照射他们,一点规矩也没有,这下彻底惹恼了刘希望。她抢过张岁然手中的手电,回照向那人,同时喊道:“你到底是谁,照够了没有?”说完她有些怀疑面前这个外国人能不能听懂她的话。
只听见对方又是一阵叽里呱啦后,就放下了手电。张岁然才好好地打量了下眼前的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袍子,戴着和他们相似的金面具,个头跟刘希望差不多。但对方也戴着面具,不好从容貌上分辨出国籍。
张岁然想着对方或许是国际友人,又处在这种强烈的中华氛围之下,自然不能失了我大国风范,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去,并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你好!”那一幕简直把旁边的刘希望都给看呆了。
同样呆住的还有对面那人,他不仅没有回应握手这一常见的国际招呼方式,反而听了这句普通的招呼之后,变得急躁了起来。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快速来回踱步,手扶额头等动作也能看得出来:他似乎对凭空冒出两个人来一点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怎么会是这样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