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的心情

一行人来到距离边境不足几公里的地方时,就闻到阵阵腐烂的恶臭钻入鼻孔。

顿时,大家的脸色就变差了。

他们是经过雅崴训练的人,但是从身体素质上来讲,他们并不是特种兵,也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斗,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尸臭味是对他们每一个人的挑战,大家都知道,一旦他们跨越这根边境线就代表自己暂时不属于震旦,若是在境外遭遇任何不幸,都不会得到震旦部队的任何帮助。

但,他们脸上都充满了坚定的神色。一个退缩的也没有。

“我们在这里原地等候,到天黑再出发。”先知这样说。

黄沙百丈,四周围没有遮蔽,风沙吹在人的脸上,好像在刮人的脸皮。

蝎子、毒虫在四周围蛰伏,隐没在周围的黄沙里面。

他们没有可躲避的地方,就这么在太阳的直射之下,曝晒在烈日下头。

临走时候从村庄里带来的水源很快就喝干净了。

战士们舔着干裂的嘴唇,企图用唾液湿润自己。

大风吹来,他们的身体很快被黄沙淹没,需要时不时抖一抖身上的沙土,以免被活埋。

从黄沙里,偶尔钻出一两个爪子,看着像是毒蝎。

附近的人略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躲避,但是他们都没有站起来行走,因为警戒线离开这里不远,很容易被城墙上的士兵瞧见。

队伍里有一个人突然嘴里喃喃不休,那个人,袁海风还不是很清楚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是昨晚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人。

他们中间突然爆发出一阵清凉,这种感觉非常奇特,好像一阵夏天凉爽的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

袁海风看着四周,她发现战士们干裂的嘴唇慢慢湿润,每个人脸上的神情也好了许多。一大片云彩遮蔽在他们的头顶,不光使得他们获得清凉,更要紧的是给他们带来了遮盖,让远处城墙上守卫的士兵不容易发现他们。

身边的蝎子毒虫好像也突然不活动了,谁都搞不清是什么状况,甚至刚刚那个说话的人自己脸上都有种意外的欣喜。

此时,在不远处的城墙上,那些守望的士兵正紧盯着警戒线。汗水流入他们的眼睛,那咸咸的感觉叫人眼睛生疼。但是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只是眨了一下眼皮,把咸水甩出去。

这个警戒线上,目前最大的官是一个团长。

派来的一波波的人全死在那建造没多久的城墙底下,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就有好多烧焦了的尸体,里面还有他们的战友。

为了防止受伤的战士尸变,他们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把那些被咬受伤的士兵派出去做敢死队,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回来,包括前几天因为意外在指挥时受伤的指挥员。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团长看了一眼城墙下方成片成片的尸体,略有些不安。

“确实有点过分安静了。不过,现在还不到丧尸最活跃的时间,得看晚上的情况。”

“这些鬼东西白天不出来晚上出来,晚上摸黑一片更加给我们增加难度。对了,前段时间像上头申请的照明设备还没来吗?”

“照明设备估计今天送到,还会给我们送来一批战士。”

“太好了!”

“但是,上头指示,照明设备只能打在震旦境内,因为丧尸性子避光,怕因为光照吸引,反而引起前线更大压力,要我们克服。”

“这些个鬼东西!怎么打也打不完?!”团长爆出一句粗口,随后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抽烟。

参谋心里很明白,要指挥这样一场战斗,团长心里有着不小的压力。恐怕上前线之前他都没有准备过自己竟然会成为这里的指挥官。

但这就是战争,来了就来了,不会有时间准备。

趁着白天,没有丧尸,几十名士兵下城墙去把底下的丧尸尸体清理掉一些。

推土机在尸体堆里运行,把靠近城墙的尸体往外推平。

“叫他们再推出去五十米!昨天有一只鬼东西踩着那堆尸体,差点摸上城楼!”团长火气很大地冲出去,对着门旁的战士吼了一句。

“是。”战士立刻行礼回应。

参谋看了叹口气:“首长,昨夜执行任务的战士们都已经轮班去了。您昨晚也参加了战斗,也该回去轮班休息。”

“老子哪里睡得着?小小一个团长,指挥那么大一支队伍!身后就是咱们的国家!咱们的百姓!我能睡着?”

“正是因为担子重,您才需要休息。提醒您休息,这是我的职责。”

“职责职责,去你狗屁职责!”

嘴里这么说,但是团长还是往营区方向走了。

这位参谋摇了摇头。

跟营区这里热火朝天的景象对比,袁海风他们几十个人就好像不存在似的。

他们就这样趴在黄沙里,互相轮班休息,直到夜幕降临。

日头逐渐偏西,随着最后一抹残阳入地,整个沙漠变成了漆黑一片。

“雅崴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有人问先知。

“先不要急。”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袁海风感觉到先知自己其实也是着急的,他不停地摸下巴,这可能是他的习惯动作。

正如袁海风的观察,先知在雅崴的指引下带领这些人来到此地,可是在这里趴了一整天,却不见雅崴给任何指示,他自己心里有点慌。

虽然是先知,但现在是末世,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跟经书上记载的那些先贤不在同一个级别。虽然偶尔会听到雅崴给他的声音,或者做梦的时候有异梦,但是大部分情况,实际上他也难以区分究竟是自己的想法还是雅崴给他的思想。

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错过,但这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错,一旦有错,就影响的不是他个人了。

在从营地出发,抵达这里的一路上,先知其实自己都在经受极大的考验。

雅崴告诉他,他代表雅崴发号施令,可是他自己都不是时常能够把握住雅崴的命令,怎么有底气说话呢?

所以那时候在村庄,若不是袁海风发现了那户人家,他差点以为自己做错了。

现在,大家都跟着他来到这里,他又没有从雅崴那里听到直接的命令,有点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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