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搅扰

后面的一整天她都没有胃口。

姜山太忙了,忙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房间,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管梦婷并没有睡觉。

“章惜梅,我真是服了她了。”姜山吐槽道。

“怎么了?”尽管带着疲倦,不过管梦婷愿意陪姜山说说话。

她们两个隔着一块不怎么隔音的玻璃,玻璃的那一头,姜山在浴室里面洗澡。水声把说话的声音压得断断续续的,何况还隔着玻璃?但奇怪的是,管梦婷竟然能听清楚姜山说话。

“我刚刚跟章惜梅又聊了,你猜她说什么?她说你告诉她,有人说这个教会十分复杂,她想查出来到底是谁传的话。”

“我?什么教会复杂?”管梦婷自己都蒙了。

“我就知道你没有说过这话!”姜山气愤愤的。

管梦婷回忆了一下,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姜山说道:“我好像记起来了。当时李姐攻击林姐讲道不好,后来林姐来找我,我就安慰她了一下,她叫我帮她保密。后来章惜梅不晓得听了什么风声,跟我打听教会里是不是出了问题。我就告诉她,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们自己做好自己的岗位就好了。”

“你当时怎么跟林姐说的?”

“我说她讲得很好,她问我李姐和她相比怎么样,我说我不想评论第三个人。后来她让我帮她保密。但是章惜梅却说人不应该对教会弟兄姐妹有秘密,我就在想难道人没有隐私吗?”

“胡说八道!”姜山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她对管梦婷说道,“你别听她瞎胡说!”

“对了,章惜梅后来又问我,是不是小吴告诉我的,我说没有,没人告诉过我教会很复杂,没有这回事。她怎么还跟你这样说呢?”

“还好我跟你对一对,那看来就是她的问题了。她完全没听懂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意思,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我们母教会就是这样搞散的。母教会很多人都很怕她。”

“她是不好说话,动不动就拿圣灵压我们。我听说她以前在一个异端教会里待过,我很隐晦地提醒过她,叫她注意,仔细思考一下那边到底给她灌输了什么。她却说那边讲道很好,没有问题,那我也就没有办法讲了。”

“你不要跟她说太多,她问什么就含糊过去好了,说得越多越麻烦。”

“是……我也觉得吸取教训了,我实在想不到这么一句话会引出这么多麻烦。她竟然直到现在还在想这件事?”

管梦婷和姜山聊着教会的情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十二点,后来实在是困了,才睡觉。

管梦婷没有想到,一场普通的睡眠,竟然也会引出异常。

第二天早晨,当她从梦里醒来,盯着天花板看,却突然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慌乱当中她想扭头叫姜山,却发现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一个邪恶的声音在她耳朵边上响起来:“你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会瘫痪,你会瘫痪!”

“奉主耶稣基督的名,命令撒旦退去!”管梦婷立刻反应过来,在梦中惊叫。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叫没叫出声。她似乎是处在半梦不醒的边缘,被人“截留”了。

就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她感觉她们家天花板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还是不能动,情急之下,又连着喊了两遍:

“我奉耶稣基督的名,命令撒旦退去!奉耶稣的名,命令撒旦退去!”

突然一下子,她清醒了过来,坐在床上,浑身直冒冷汗。

姜山把头埋在被窝里祷告,这是她每日的日常,管梦婷不想去打搅。

但是想起刚刚那个似梦非梦的经历,她就后怕,想要找姜山聊聊。

直等到姜山祷告结束,管梦婷才把自己的事描述了一遍。

姜山大吃一惊,说道:“你的搅扰竟然会这么大?不要害怕,奉主的名命令撒旦退去,这是绝对有效的。”

“我知道。”

“那就好,不管以后出现什么负面情况,你就这样做。我们都会为你祷告。”

“谢谢。”

虽然姜山这么说,可是这件事还是会对管梦婷有影响,包括昨天讲道其实并不顺利,结束之后又得到了清风的一个“讲得有点乱”的评价。

管梦婷想到自己在接这个事工之前好像并没有得到雅崴的许可,她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因为一腔热血被雅崴责罚了。

早饭的时候遇到清风,管梦婷顺便就问了她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讲台。”

“怎么了?”

“总感觉我说不明白。”

“我老实跟你说,传道人的职分是很重要的。我们以前在异教,很看重这个。你不光要传道还要牧羊,我担心你做不好反而被责罚。”

“我也有这样的担心。我现在觉得很不平安。”

“那你怎么办?”

“我想一想。”

管梦婷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状况,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平安,这是自从信雅崴以来从来都没有过的。怎么会这样呢?是自己做错了吗?

祷告。

无果。

然而,第二次慕道班原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没有办法,硬着头皮,管梦婷只能上。

可是到了会场一看,却发现整个会场只有一个人。

管梦婷心里一凉,她什么也没有多问,直接拿着讲义开始讲起来:“弟兄,既然他们都不在,那我们就录音吧,这样等他们以后有空了也可以听一听。这次的课,我们讲的是罪。我们中文翻译的罪很容易被人曲解,但是也确实没有办法去用别的词替代,我想把这个罪跟大家说得更明白一些……”

管梦婷刚刚说到这里,就看到那唯一的听者突然站起来摸了摸头说道:“我是想来跟你说一声,我晚上有事,来不了了。我跟你请个假来的。”

“哦……”唯一的听众也要走了,管梦婷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要不你还是录音?听录音也行。”

“行啊……”

管梦婷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等人走了以后,她收拾了一下台上的各种东西,然后抱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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