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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
她从崖上纵身跳下的那一刻,他拼了命去抓,可他什么都没能抓到。
那种无助的感觉在这三年里, 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他。
那么多人劝他,他们都认为她不可能再活在世上了。
他不敢听,不敢信,他只要去寻去找, 终有找到她的一天。
她的眼睛红肿起来, 他用指腹轻柔触碰她的眼睛。
他一向晓得小娘子性子冷清, 寻常不肯动真情。
可这般的她,竟也为他落下这许多眼泪,他不需要她说什么,亦不需要她做什么。
她的眼泪便是上天给他的最贵重的礼物... ...
男人深吸一口气,确认此刻的真实, 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
俞姝朝他看过去, 鼻尖环绕的, 尽是熟悉的男人的气息。
她抬头看着他,看到男人眼眸中的缱绻。
风吹着纱帘飘飞,两人在安静的大殿里对视良久。
直到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靠近, 接着,有个小娃娃一下子扑到了两人身上。
两人都低头看过去,看到了睁着水亮大眼睛的暮哥儿。
小儿如俞姝性子仿佛,言语素来不多,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五爷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抱到了两人之间。
男人抱着孩子,俞姝轻轻贴了贴儿子的小脸。
暮哥儿在这时忽然开了口。
“爹爹和娘亲,在河同一岸。”
五爷一愣,他没听明白,“暮哥儿说什么?”
暮哥儿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他的娘亲。
俞姝讶然看着儿子,又在下一瞬,眼泪滚落下来。
她曾告诉小儿:
爹和娘在河的两岸,河很宽,水很急,娘亲过去不去,爹爹也过不来... ...
他听懂了,他也记住了,还记在了心里,时时念着。
俞姝爱怜得不行,而暮哥儿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确认。
俞姝再看不得儿子这般,心里酸楚极了,她连忙同儿子点了头。
“暮哥儿说得正是,爹爹和娘亲不再分隔两岸,在河的同一岸了!”
话音落地,暮哥儿一手抓紧了他爹爹的衣襟,一手伸向了娘亲。
俞姝握住他的手,越发贴紧了儿子柔嫩的小脸。
五爷看着母子两人,亦明白了孩子的意思。
那条河很宽,水很急,可他用了三年,终是在万千波涛中,游到了对岸。
他抱着儿子,也拥紧了俞姝。
大殿内的温度节节攀升,温暖的气息赶走了冷冽与空荡。
只是在殿外,有人抬头看住了他们。
贺激看到那个朝廷亲封的定国公,就那样抱住了王姬,王姬没有躲闪,也没有推开,任由他抱着。
他可以拥抱她,可以亲吻她的脸颊,他和她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他们是如此的紧密... ...
可是凭什么?
他不是朝廷的定国公吗?就在不久之前,还带领朝廷的兵马作战!
他替朝廷卖命,击杀袁王父子,不知祸害了多少秦地百姓,凭什么他可以拥有王姬?
贺激和其他人一起都跪在地上,跪在俞厉面前。
“臣等请杀了此人,为袁王爷报仇!”
俞厉愕然。
他也晓得袁王旧部这些人对朝廷恨意浓重,也晓得他们烦厌曾经的定国公詹司柏。
所以之前詹司柏来寻他,甚至有帮他之意的时候,被他拒绝了。
他那时怒火未消,而他也很难留他在俞军之中。
俞厉看着跪在地上的部下。
他告诉他们,“此人早已弃暗投明,早已不再为朝廷卖命,也早已不是什么定国公。”
然而话音刚落,贺激便问了过去。
“那袁王爷难道就不是此人所杀?”
俞厉正因为秉承袁王遗志,才能顺利收拢秦地兵马,归顺人心以异姓称王。
而袁王恰是被定国公詹五爷亲自击杀。
俞厉无法回答贺激的这个问题,寒风呼啸,他抿着嘴不言语。
这些人跪在地上看着他,没有起身,只等着他的决意。
双方竟僵持起来。
还是封林两步上前,开口问了他们两个问题。
“你们是在逼迫王吗?”
“你们到底是忠于王,还是忠于谁?!”
这两句话落在这几人身上,他们无不相互对视了两眼。
不管他们曾经效忠谁,但俞厉现在是他们的王,是这俞地的虞城王。
“还不快起身?!”封林叫了他们。
几人在这话里,皆抬头看向俞厉,又在俞厉沉沉的神色下,犹豫着起了身来。
贺激还想坚持,被封林一把拉了起来。
封林道,
“王听说杨城受困,亲自赶来援助,日夜不休地赶路,你们就是这样忠于王的?”
这话一出,几人彻底说不出话了,贺激也抿了嘴不再言语。
俞厉始终没说什么,负手沉默。
他这个虞城王待士兵如何,待百姓如何,待他们这些袁王旧部又如何,这些人心中一清二楚。
封林又训斥了几人几句,暂且将他们赶了下去。
人一走,污浊的空气被风吹散开来。
俞厉静立了半晌,瞧了一眼大殿,又瞧了离去的人。
他重重叹了口气。
袁王旧部抱团排斥朝廷降将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
连窦首辅这样的朝廷重臣有意效忠,都因着他们强烈反对与之为伍,被闲置虞城教书。
更不要说如今这位杀了袁王的定国公詹五爷了。
封林也不知道此事该如何解。
他犯愁地看了一眼俞厉。
“这事终是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俞厉何尝不知?
可怎么解才最稳,俞厉亦不知道。
... ...
殿外发生的事情,俞姝和五爷并不晓得。
俞厉安排了一家三口在杨城团聚的宿处。
五爷抱着孩子,牵着俞姝的手往回走时,忽然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贺激?你怎么过来了?”俞姝问。
五爷只听说过此人名头,听说他并未见过本人。
当下见了,看到此人扫过自己时凛冽的眼神,又看到他落在俞姝脸上时目色复杂起来。
他默默握紧了身边小娘子的手。
她如今不知是他自己的小娘子,更是这虞城王姬。
俞姝还不知贺激突然拦路所为何事。
而贺激直接叫了她。
“王姬与此人一起,恐怕会令王最忠实的部属寒心。”
俞姝在这话里,愣了一愣。
他说得最忠实的部属,是像他一样的袁王旧部吧?
她微微皱眉,在贺激这句话中不由地思虑起来。
一旁被针对的男人,却只是淡笑了一声。
贺激的眼神立时凌厉地扫了过来。
男人自然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淡淡打量了一下贺激。
“这位贺将军,以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他不慌不忙地问了,贺激仿佛被他的神态越发激怒一般,立时脱口而出。
“杀了你这朝廷的定国公,自然再没有了这番难题。”
他的话说得异常直白。
直白到要杀人。
俞姝在这话里紧皱了眉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贺激。
暮哥儿仿佛察觉到了不安的气息,小手攥紧了爹爹的衣襟。
而詹五爷面不改色,脸上仍旧挂着笑。
仿佛眼前这个人要取得,不是他詹五爷的项上人头一样。
气氛凝滞起来,五爷与贺激对视一息,一息之间便似有刀光剑影掠过。
但男人十足淡定,在一息之后,问了贺激一个问题。
“袁王与朝廷襄王混战多年,如今虞城王也与勉王等多王混战,若有一日虞城王一统天下,是否也要杀光所有秦地之外的降将?比如赵勉的部属,同为秦地,甚至可能同为袁王手下的昔日同袍。”
这话问得贺激一愣。
就在之前的杨城守卫战中,对面冲击杨城的敌军,便是他曾经一起吃过酒的付戚。
而勉军里许许多多的将领,他都认识,甚至都一起吃过酒... ...
面对他们,贺激甚至在战场上都没能做到狠下杀手。
可他们和朝廷的将领又有什么两样?
都是俞军的敌军。
五爷没有把话说得那般明白。
可贺激却听明白了,脸上一阵青白交错。
五爷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低声叹了一句。
“非人之罪,是战之过。”
贺激愣住了。
五爷在这时,低头看向一旁的女子。
他稍稍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阿姝以为呢?”
他看过去,贺激亦看过去。
俞姝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贺激一眼。
“王要用人,天下肯归顺之人皆可用,不论曾经效忠何主。”
她的态度已是十分明显。
贺激唇下紧抿,目光落在俞姝身上两息,转身离去了。
他走了,紧张的气氛散了些许,又未能完全散去。
俞姝在贺激的态度里,不由地想到了许多。
男人看着她,知道她在为她兄长俞厉思量。
他既然来了,便早就做好了决定。
他叫了她。
“阿姝,若是需要,我愿为你兄长一统大业尽力。”
俞姝心里晓得他的态度,可晓得是一回事,听见他亲口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他曾是掌天下兵马的朝廷定国公,他真的就能这样决定放下一切,转身投入哥哥的阵营里吗?
她不由地看过去。
她眼中有惊讶。
男人想想从前,又想想现在,有点说不出的酸楚。
“阿姝,你还不肯信我吗?时至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朝廷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