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
有这个机会离开京城, 俞姝欣喜的同时,也收到了姚北传来的一个消息。
姚北因着她受牵连,她便以愧疚为由, 与姚北的来往放到了明面上来。
当下接了消息, 就出了国公府, 却见到了一个人。
再次见到宋又云, 都在俞姝意料之中, 但宋又云瘦的厉害,全然没有之前在林家时的模样。
俞姝有心想问问她这几日过得如何, 但逃亡的日子又能好到哪去?
反倒是宋又云问了她, “姨娘,林家挂了白,说林骁和我都没了... ...林骁他... ...真的没了吗?”
这话戳到了俞姝心头。
她怎么告诉宋又云,林骁是主动请死的, 又怎么告诉她,那位五爷不肯手下留情... ...
她只能说不知道,“詹林两府对林骁的决意,就是咱们看到的这般,但林骁到底是死是活,一时探听不到。”
宋又云沉默了起来,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
俞姝听得心里难受极了,拿了帕子给她,却被她拉住了手。
“姨娘,五爷会不会手下留情?五爷外面瞧着威严,但林骁也说过五爷内里性子宽厚,他会偷偷地放了林骁吧?!”
这话落进俞姝耳中,越发让她心头难受的厉害。
什么内里性子宽厚?
只怕林骁是看错了他, 他只会是忠君爱国、不顾同袍情义的第一人!
但俞姝这话,始终说不出来。
她说有可能,“林骁可能还活着,只是被藏起或者驱逐了。”
宋又云在这话里,仿佛又多了些希望,渐渐收了眼泪,还强撑着笑了一声,说,“那我可得小心了,他一定气极恨极了我,翻山越岭也会把我抓到。”
俞姝也跟着笑了一声,这声笑里有多少苦意,她自己也说不清。
世间这么乱,乱世里的人这么苦,谁会想来到这世间呢?
她刚刚念及此,宋又云便问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
在她眼里,林巧之和龙凤胎都是她自己的孩子。
俞姝说孩子还好,“林老太爷和老太太亲自把孩子接到了身边照应,五爷也派了两个宫里退下来的嬷嬷帮着教养。”
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但没
有父母的孩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宋又云早在自己怀孕之初,便想到过这般场景。
“到底是我对不起孩子了... ...”
两人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中太久,之后俞姝问起了宋又云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是要回虞城复命了。但是直接回去,很有可能被抓到,我倒是想回家看看我爹娘,但也怕家中有埋伏的人,不过若能远远地看上两眼,也是好的。”
俞姝让姚北给她拿了盘缠,宋又云不拒绝地收下了。
她问起俞姝,“姨娘是怎么到了京里,又怎么成了五爷的妾室?”
宋又云一直没想明白,这一步棋是怎么走到的。
但俞姝只是苦笑了一声,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她没有细说,反而郑重委托了宋又云一桩事。
“等你回了虞城,麻烦给我兄长带个信。”
“给你兄长带信?”
俞姝点头说是,“麻烦你跟我哥哥说,眼下局势混乱不明,让他一定护好自己,万事多想三遍再做决定。若能来救我那再好不过,若是情形危机,万万不要勉强,我这里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宋又云听着她这话,隐约明白她这细作,看来真是被迫而成的了。
比之自己心甘情愿,只怕更心中苦楚。
她说都记下了,一定带到,“就是不知道你兄长,是虞城哪位?”
俞姝在这时微微笑了笑。
“我胞兄,正是虞城将军,俞厉。”
话音落地,宋又云瞠目结舌。
她再看向这个眼盲的姑娘,心中竟然升起说不出的佩服之感。
自己哥哥是一城大将,她应该是流落至此,却能不急不躁地潜伏敌营。
宋又云神色收敛,“你放心,消息我一定带到。”
“多谢。”
俞姝松了口气。
她猜测之前卫泽言回去,应该没有同哥哥说清自己的状况。
但哥哥牵挂她,早晚会知道的。
一旦哥哥知道她给詹五爷做妾,只怕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让宋又云带了自己的话过去,好歹按住哥哥,不要心急做错了事,被旁人抓了把柄。
比如那位五爷。
... ...
宋又云当天就离开了京城,俞姝跟随五爷马上也要出京了。
倒是姚北带不走
,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俞姝颇为可惜。
但隔了两日,姚北就同她说了个大好的消息。
这次朝廷出兵镇压襄王,几十万兵马的医药采购,让魏家也参了一脚进来。
魏家从前是做药材皇商的,资质本就够格,眼下与五爷关系缓和,那些人见风使舵,就让魏家也参与了进来,还是专供五爷亲兵的用药。
魏北海一改往日颓唐来押送贵重药材,姚北便是他带的几个帮手的伙计之一。
俞姝听了这个消息,心下不由地一安,越发期待接下来的离京了。
襄王动作不断,一连吞了秦地两城之后,又要下手第三座城池。
若是这第三座也被襄军占据,加上襄军本来的城池,便对朝廷的贸州形成包围之势,威胁极大。
五爷已经增兵贸州,而他今次行军的目的地,也正是这贸州。
出行前一日,五爷照规矩去了老夫人处拜别,俞姝也去了宴夫人的正院辞行。
宴夫人交代了她几句,便道,“周嬷嬷随你同去,有什么事只要寻她就是,自己不要莽撞,有了孕信就同周嬷嬷尽快回来。”
俞姝这才明白周嬷嬷随行的用途。
她不禁思量这位夫人,怎么就这么大度。不过正室就是正室,妾室生的孩子,也是正室的子女。
俞姝不愿深思,这孩子留不留的下还是个未知之数。
她离开正院之后,宴夫人又将周嬷嬷叫到了身边。
相处多年,宴夫人的秉性周嬷嬷还是知道的,周嬷嬷只看宴夫人神色,便知道有好事。
宴夫人见她瞧出来了,也笑了,不再遮掩了。
“嬷嬷惦记着以后回江南老家荣养许久了,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次韩姨娘若能得你照看一举得子,我便让你儿子来打理江南的十座茶山,你看如何?”
话音落地,周嬷嬷笑得老脸险些抽筋,她连忙行礼道谢。
宴夫人在江南有十座产出丰盛的茶山,就在她老家附近。
她这一辈子为国公府做事,别无所求,就希望等到年岁大了,可以回到江南老家荣养。
此番若能由她儿子来打理茶山,他们一家岂不是都可以回江南?
也过一过使奴唤婢的富足日子!
宴夫人
见她喜不自胜,也笑了起来。
“行了,这事能不能成,就看你能不能让韩姨娘一举得子了,若是再能寻一合宜女子,也能得了五爷的孩子,我再给你加五片果林。”
周嬷嬷简直要笑得合不拢嘴了,拍着胸口。
“夫人放心,老奴必定把事情做好!”
她都拍胸脯保证了,宴夫人也不再多说,交代了几句旁的话,就让周嬷嬷下去了。
周嬷嬷回了家就叫了儿媳乔茶,乔茶在厨上做事,因着药膳做的好,颇得宴夫人喜欢。
她把宴夫人的话跟儿媳乔茶说了,“回头我求了夫人,你随我一起去,把事情做好了,咱们以后可就有的是松快日子过了。”
乔茶听了也是喜出望外,眼看着,他们就成了定国公府第一体面的仆从了。
“娘放心,有儿媳帮着您,这事一定能办好!”
浅雨汀。
俞姝还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只是今日身子疲乏得很,不知不觉就在小榻上睡着了。
两个丫鬟在厢房里收拾东西,五爷过来的时候,看见他的阿姝脑袋歪在一旁的茶几上,手里还拿着逗鸟的小棒。
笼中山雀在旁眯起了眼睛,她也睡得昏昏沉沉。
五爷干脆将她抱到了床上,可她又醒了,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刚醒的时候,倒是没有那么倔强,对他没个好脸色。
她攥了他的袖子,“五爷?”
男人嗯了一声,将她放到了床上。
“你今日精神甚是不好,要不要请大夫瞧瞧?”
俞姝在她这话里彻底醒了,“不用,屋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就是容易让人睡着。”
五爷心想那倒也是,但他瞧着她似是比之前又瘦了下来,不免又劝她。
“我此番出征甚是奔波,你身子弱,别去了吧。”
但俞姝再次拒绝了,“婢妾也不想总在深宅后院,也想出去走走,只当是个难得的机会,五爷不必劝了。”
五爷晓得她不是贪图安逸的性子,也晓得不是所有女子都愿意把自己拘在宅院。
同样的,他也不想拘束她。
他神情温柔下来,轻轻扶了她的肩头。
“那便去吧。”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兴许这次出
行能改变了她的想法。
五爷今日没念书,抱了俞姝回到床上,便回了冷武阁做最后的安排。
翌日天没亮,男人便先行离开去了宫里。
俞姝从国公府出发,沿着五爷指好的道路行进。
五爷随后也赶了上来,但他还要去大营卫所这般地方短暂停留,有时两三日,才能同俞姝短暂相聚。
襄王也察觉了朝廷陈兵前线,在五爷率领的朝廷大军来到之前,越发猛烈开火,一举夺下了秦地的第三座城。
至此,朝廷的贸州被襄王的兵马行程合围之势,危机近在眼前。
五爷一行加快步伐。
不过前方派兵并不耽误,贸州一连增兵数万,便是襄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路途行至中段,某日五爷短暂回来的时候,周嬷嬷便忙不迭地将五爷引去了俞姝房中。
“五爷好歹抽一点时间瞧瞧姨娘,莫要冷落了姨娘。”
五爷想着自己最近确实太忙了,便往俞姝房中去了。
彼时俞姝正在吃点心。
姜蒲劝她,“姨娘近日饭量大减,再不吃些点心,夜间只怕要饿了。”
俞姝也想吃,可完全吃不进去,尤其周嬷嬷婆媳给她的弄些滋补之物,看着便反胃。
她勉强吃了两口红豆糕,还没刚咽下去,突然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五爷和周嬷嬷走到廊下的时候,正听见了这声。
五爷眉头一皱,大步进了房里。
“这是怎么了?”
周嬷嬷也随后走了进来,瞧见房中狼藉,嘴角一抽搐。
“呀!姨娘不会是有喜了吧?!”
【下章】
俞姝哪里想到自己反应这般强烈,也没想到恰恰被五爷和周嬷嬷遇上了个正着,当下心头一紧。
“约莫是水土不服吧。”她问了姜蒲一声,“我上次月信是哪一日来的?”
姜蒲说了个日子,按照那日子推断,便不太像怀孕。
五爷坐到了她身边,“不管怎样,我看你这些日确实身子不太康健。”他替她抚了抚后背,又端起水来给她漱口,“难受的厉害吗?”
俞姝摇了摇头,压下反复出现的呕吐欲望。
“婢妾还好。”
她这么说了,周嬷嬷却是不会容易被这般打发掉的。
周嬷嬷说还是让大夫来看看,“这事可说不准,说真是怀了,姨娘也不必继续奔波了,老奴就带着姨娘回京城了。”
她说完,就叫了人去把随军的大夫请来。
俞姝在周嬷嬷的热切里,心跳都快了不少。
她道是房中闷得慌,从那五爷怀里站了起来,“婢妾出去透透气。”
五爷要陪她,她道不必,倒是周嬷嬷喜滋滋地跟五爷说起女子有孕的种种迹象。
俞姝在廊下叫了薛薇前来。
“你这会去跟姚北说一声,就说我之前吩咐他的紧要事情,今日就得办了。快去吧”
这话没头没尾的,但懂得人自然懂。
薛薇立时去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工夫,随军大夫来了。
俞姝听着姚北的脚步声就在大夫身后,心下一缓。
周嬷嬷连忙让大夫给俞姝把了脉。
五爷也有点紧张了起来,亲自问了大夫,“怎么样?是何情况?”
大夫道,“回国公爷,如夫人这脉象乱了些,想来是赶路急,水土不服的缘故。”
可周嬷嬷不死心,又问,“不是喜脉吗?”
大夫略微沉吟,问了一下上次月信的时间。
“按脉象,不太像,按时日,也尚浅,最好过些日再诊。”
俞姝暗暗松了口气。
周嬷嬷重重叹了一声,“时日确实浅了些,过几日再说吧。”
倒是五爷半晌没说话,轻轻握了握俞姝的手,仿佛安慰她一样。
俞姝算是躲过了一次。
晚间,五爷歇在了她房里,俞姝还想着腹中小儿的事情,一时有些走神。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那五爷抬手,解了她领口的扣子。
俞姝不由地一惊,“五爷做什么?”
两人有些日子没有欢好了,难道他心中想要孩子的心思又泛了上来?
可她眼下正有孕在身,怎么能行这事?
俞姝眉头紧皱起来,五爷却问,“阿姝这么紧张作甚?夜深了,坐着冷,进被子里吧。”
他这么说,俞姝才明白过来。
外面更鼓响过,她不用这位五爷帮忙,自己脱下外面衣裳进了被窝。
那位五爷却将她捞进了怀里。
他没有旁的动作,只是伸手抚上了她的小腹。
那里平平如也,
眼下什么起伏都没有。
但男人的手极其轻柔,细细抚着。
“阿姝记着我的话。若是怀了,你也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世道虽乱,可有我在,总会护着你和孩子的。”
这话落地,床边的烛火噼啪爆响了一声,烛影摇动着,隐隐约约映在俞姝眼帘。
就算能感到光亮,她依然看不清楚。
就像那五爷说了这话,她依然无法相信一样。
若有一日他知道真相,还会这么说吗?
她心里想的什么,他全然不知,只是越发把她向怀里拢了过来。
她不知他要作甚,男人却同她说起了军情。
“这场仗是有的打了。”
他说,“襄王花大力将贸州周边三城都攻了下来,那便是奔着贸州来了,是成是败,都要同我掰一掰手腕。”
他说着,思绪似有些飘忽。
俞姝却在这时低声道了一句。
“对五爷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吧?五爷难道不准备主动出兵,协秦地的袁兵对抗襄军,袁襄消耗,五爷坐收渔翁之利,就把袁军襄军占得城池一并收复了。”
话音落地,室内静了一静。
帷帐内和暖了起来,五爷不由地看向怀里的人,见她半闭着眼睛,神色笃定地说着。
忍不住笑了。
“我之前难道同你说过这个?”
“没有。”
男人越发笑了起来,“那我的阿姝是怎么知道的?”
俞姝心想,襄军偷袭虞城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打算的。
眼下情形就是这样,仔细想一想,多半还是能想到。
她不以为奇,但五爷却眼睛亮了起来。
“没想到,阿姝你还懂这个,真是让我意外了。”
他叹着,继续跟她道。
“袁王父子身死,秦地大乱,格局总是要变一变的。襄王跟在袁王身后多时,狡猾不出头,眼下袁王死了,他无处可躲,自然就图穷匕见了。我这才要狠挫他锐气,但以将士性命直接来换,总是不好,行兵打仗,时机、时局很是重要... ...”
他这话说得俞姝莫名侧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她什么都没看见。
她从不知男人长相,但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爱兵如子的将领... ...
但她又想起了她哥哥。
哥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也如这五爷一般,不轻易以战士性命与敌军肉搏。
但秦地乱成这样,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她干脆问了那五爷,“秦地现今,分崩离析了吗?”
五爷说差不多了,“袁王一死,兵权散落,袁王两个儿子各自站了不少城池,也有几位地处偏远的守城将军观望,剩下兵权最多的,便是俞厉了。”
俞姝在哥哥的名讳里默了一默。
五爷以为她对这个名字不甚了解,便跟她解释了起来。
“俞厉是虞城将军,之前来京里我险些就抓了他,可惜放虎归山。此人名声不错,对袁王甚是忠心,带兵打仗也很有一套。”
俞姝暗暗皱眉,五爷竟对她哥哥这般评价。
“五爷倒是认可此人。”
五爷淡笑一声,说是,“战乱四起,用人之际,若能得这等大将自然是好,不过俞厉是土匪出身,一心一意反朝廷,不会归顺的。”
俞姝更惊讶了。
他还想过让哥哥归顺?
说实在的,当时袁王造反,哥哥也是有所思量的,过来问她,她问哥哥,“哥哥要做一辈子土匪吗?或者还准备某日更名改姓,继续做个小民?”
哥哥被她这一问,当即就做了决定。
“走!去秦地!既然造反就一路反到底吧!”
... ...
她在五爷的话下没有开口。
五爷摩挲了一下她的肩头,心里暗暗想着,兴许与她说了这些,会比干巴巴地读史书册子要强上一些。
他把话题归拢了起来。
“俞厉这样的人最是害群之马,我早晚要将此人极其党羽全部捉住,以儆效尤。”
俞姝在这话里,怔了一怔,而后地笑出了声来。
五爷不知她为何而笑。
俞姝问他,“五爷说要抓俞厉,难道就不怕被俞厉抓到五爷?”
五爷讶然,从来没有人当面问过他这话。
没想到第一个问的人,竟然是自己怀里的女子。
他也笑了,“阿姝觉得,你夫君本领比不过俞厉?”
只论本领,俞姝还真难分高下。
但战场上,也不只看本领,看时也运也,看人心所向。
俞姝没有多言,转头朝向帐外,“五爷还是不要轻敌。”
这话总是
不错的,五爷虽然觉得小娘子态度略有些奇怪,但在最后一句的提醒里,便没有多想。
他轻吻在她发间。
“你夫君晓得厉害,必然护好自己,你别担心。”
俞姝笑意完全散了。
她在烛影摇晃中,沉默良久。
一行人继续行进,行程加快,没几日就到了战场前沿的贸州。
贸州是商贸重镇,人口众多,便是战火纷飞,仍旧贸易不断。
俞姝一行到达了目的地,暂时安歇了下来。
落脚第二日,俞姝就找了姚北。
姚北还以为是要重新建立和虞城的联络,但俞姝开了口。
“替我重金寻位大夫,擅落胎的大夫。”
姚北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惊到了。
“姨娘,落胎太伤身了,您再想想?”
俞姝道不想了。
她腹中这孩儿生下来,只怕比林宋二人的孩子,还要难过的多。
而周嬷嬷婆媳眼睛盯着她越发紧了,她不想再等下去。
若是被他们知道她有孕,一来,要被送回京城,二来,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生命曾经存在过... ...
她决定了,姚北叹气着去了。
没用一日的工夫,便打听了一个老医女。
“有药方吗?”俞姝问。
姚北说没有,“老医女要看诊之后才能开药。这个人在当地,还是有些名气的... ...”
俞姝默了默,和姚北约定第二日去那老医女处看诊。
可她万万没料到,当天下晌,周嬷嬷便着急忙慌地带了个当地名医过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刚好从贸州卫所回来的五爷。
“请五爷安,老奴特特请了这位大夫,再替姨娘瞧瞧。”
男人点头。
俞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周嬷嬷按了手腕。
那名医就这么一诊,便笑着道喜。
“娘子这是喜脉,千真万确的喜脉!”
话音落地,俞姝心头一滞。
周嬷嬷却拍手笑了起来,“天爷,大喜呀!老奴这就要带着姨娘回京了!”
俞姝在她这话里,烦闷更上一层。
而有两束惊喜灼热的视线,从那五爷的方向,定定落到了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五爷给包子起名字:
詹克勋,詹慕思,詹复里,詹柯...
爹爹都有英文名,崽崽也有英文名~
今日份二合一到了。
跟大家说下,明后天作者三次元有些事,还要去打疫苗,作者属于反映强烈的那类人,有可能打完疫苗直接躺床上了... ...所以,是有可能单更的,先跟大家说一声。
但更新总是有的。
晚安,明晚9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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