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节护栏被从外踹断,喧嚣自己上杆子的来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院外来,文现在只有一种很操蛋的感觉。
这一天天的,都是饭吃的太饱,急着来找死不成。
书自然已经没有再假装翻下去的必要,文已经走出屋檐,站在了阳光底下。见着二十来个吹着口哨,吊儿郎当的混混,肆无忌惮的踩在了自家的院子上。
院子里,回收的破烂被弄得乱七八糟。
“就是这小子打得你?”一个脑袋纹着个卧虎的光头壮汉,满脸狐疑。
这时,壮汉身后的人群中走出个绑着纱带、一脸惨像的人来,硬着头皮,口齿不清的道:“就是这小纸,外号呼呼子文,杂天我一招不慎,被他偷袭,才被打成这样。”
“你确定?”光头壮汉还是保持怀疑。
眼前这个瘦瘦小小,比自己矮了两三个头的小屁孩,真能把一个成年人给打残咯?
“哟嚯,这小屁孩满十岁了没有,癞鼠你可真行啊,给我们长脸了,虎哥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一个染着一撮黄毛的浮夸青年吹着口哨,轻佻道。
“你……”癞鼠整张脸涨得通红,想要反驳,但就自己这副凄惨模样,右手绑着绷带,脸上缠着纱布,说什么都是假的。
“说够了吗?踢坏我的篱笆,弄乱了我的院子,赔钱吧!”背着阳光,文的脸被遮在阴影里。
“哈?”带头的光头壮汉被逗笑了,眼前这十来岁的小屁孩是认真地吗,“好小子,够胆,说说看,多少钱?”
“五十星币材料费,五十星币人工费,一百星币精神损失费,一共两百。”文平静的报着价钱。
“哈哈哈。”
“牛批了,这小子,还两百,给他个二百五吧!”
“学到了,这就是我做不好买卖的原因。”
“第一次看到如此嚣张之人,不行了,我赵日天要不服了。”
……
一群人,捧腹大笑,讥讽之声不绝于耳。
光头壮汉现在想照照镜子,是不是自己最近吃胖了,看起来太过和蔼可亲了。
“虎哥,我来跟这小子谈谈如何?”黄毛男都快笑哭了,这么搞笑的人可不多见,不逗逗怎么行。
“好,你去。”虎哥掐着下巴,反而不急着完事,看看乐子蛮好。
黄毛男得令后跳出来,迈着轻佻的步子,下半身略显虚浮。
走到文面前,稍微弯了下腰,一只手搭过文的肩膀,道:“小弟弟,老哥来和你商量个事呗?
看你也是个老板,收废品也收不短时间了吧,钱呢肯定没少挣!吃得好,睡得好。
你再看看我的这群弟兄。”说着,还指了指看热闹的那群混混。
“二十来个人呢,最近吃不香,睡不好。
脾气难免有点暴躁,要是大家走路一个不小心没看清路,踩平了你这地方也不好是吧。
你看这样,花钱买个平安,就给大家一人一百交朋友费,虎哥一千,这样大家脾气也就下来了。你呢,也能继续安稳的做生意。”
“这主意不错,一人一百星币,我们就放你一马。”一个混混叫嚣道。
“怎么样,要是你再多出点,那只什么老鼠啊,害虫嘛,我们就帮你给灭了。”黄毛对文眨了眨眼,你懂得。
“不,黄杂毛你放屁……”癞鼠越听越不对,威胁就威胁,为什么还要带上他。后背有点凉,转头看去,不少原本称兄道弟的弟兄们此时看他的眼神已经怪怪的了。
“怎么,你个断了手的废物,还有个屁用,留下来分饭吃么!”黄毛不屑的鄙视,这话明显是说给光头壮汉听的。
“虎哥,你得给我……”
“闭嘴。”光头壮汉被说动了,犀利的眼神堵住了癞鼠的嘴,一个废物,换些钱花花,很值嘛!
咔嚓!
黄毛突然跪在了文的面前,单手向上递出,文一只手握着。
这模样就像是在求婚现场。
“啰嗦!”文平淡的说了一句。
花钱消灾?只要花了这一次,恐怕以后就变成了圈养的肥猪,养膘了就来割一次肉。
“咦,黄毛你怎么了,准备娶这小屁孩回家吗?”
“原来你是这种人。”
有人在调侃,有人觉得恶心,基本上都没看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啰嗦!”文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到。
只见黄毛咬着牙,嘴上冷吸一口气,趁着文放松警惕,忍着痛强行抽回自己的手。
一时不慎,中指竟已经折了,他这会开始有点理解癞鼠口中的偷袭了。
“你小子,够狠。”
眨眼间的功夫,不少人还没从调侃中反应过来,黄毛就已经捂着手跪在地上了。
“赔钱,或者都留根手指下来;
还有那个长着灯泡头的,篱笆是你踢断的吧,你倒是可以选择留条腿下来。”文冷漠的说道,还真像模像样的拿出个小本本开始记着。
灯泡头,这是说我?
虎哥面部逐渐狰狞,光头上的老虎像是发怒似的要站起来。
“你他么找死啊!”跪在地上的黄毛也是个狠人,手指断了没有哀嚎,反而还放着狠话,先讨好大哥再说。
啪!
一巴掌抽在了黄毛的脸上,黄毛竟在低空中翻转了半圈才接触地面,脸上五根清晰的小指印,慢慢变肿,头一歪,竟昏了过去。
“交朋友,你好像还不够格啊!”文一只脚踩在黄毛的背上,认真的说道。
光头壮汉瞳孔微缩,没有亲自上前,而是怒吼道:“灯泡头!好,还敢打我兄弟,上,都给我上,杀了这小子,他的钱大家一起分。”
一群混混怪叫起来,有拿西瓜刀的,有举着板砖的,黄毛晕倒没被他们放在眼里。
都是“弟兄”,谁还不清楚谁,黄毛昨晚出去鬼混恐怕又把自己给撸虚了。
一个巴掌就给扇晕了,真他么丢脸。
只是眨眼功夫,文已被团团围住,矮小的身子已被淹没在人潮。
打砸声,怪叫声,里面的场景恐不忍直视。
黄毛歪着头,睁开眼,竟是在装晕。
趁着没人不注意,歪着头,手脚并用的趴在地上,一点点从人缝中钻出来,松了口气。
脖子痛得暂时不能回正,又摸了下脸上那火辣辣的红印。
“麻蛋的,小兔崽子,你死定了。”
突然,后脑勺被重重一击,黄毛下意识摸向后脑勺,手掌上一抹鲜红的液体。好痛,谁,谁他么的打我。
视线变得模糊灰暗,黄毛艰难的转头,余光里看到了那个他一直瞧不起的难兄难弟。
“癞鼠,你敢!”
虎哥怒吼一声,满是腿毛的粗壮大腿一脚踹在癞鼠肚子上,人被踹飞了出去。
“黄毛,你个杂毛,醒醒。”虎哥拍打着黄毛的脸,可惜没有丝毫回应。
红色血滴漏过手掌,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慢慢变凉。
他一直以来的军师,他最重要的手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个废物给杀了。
“呵呵……咳。”癞鼠趴在地上,咳着血,一脸报复得逞的满足,左手还握着根尾部沾着泥土的木棍,是从那被踹烂的篱笆上抽出来的。
“你特么的给我死!”虎哥怒吼一声。
“还是等等吧!”身后,传来了那平淡,带着少许稚嫩的突兀声。
正要发怒的虎哥身体一僵,转头看去。
一个更不可置信的场面出现在他眼前。
他是看清了文把给黄毛给抽飞的,知道这小子有些厉害,所以没敢带头先上。
但只是一个不留神,十来个手下就已经趴在了地上,而那个他认为有点厉害的少年正把玩着一把红色小刀,戏谑的看着他。
虎哥咽了口唾沫,“这小子!大意了,果然能在贫民窟开店的,就没一个简单人物。”
周围还能站着的几个人止不住的在向后退,手里的大板砖也给不了他们丝毫安全感。
“疯子,这特么的就是个不怕痛,还是吃肉的疯子。”
几位板砖兄对了下眼神,确定是他们不能招惹的人,竟连老大也不顾了,扔掉搬砖,转头就跑。
虎哥一头雾水,怎么了,什么情况,什么疯子?谁能告诉他?
转眼,院子里就只有虎哥和文两个站着的,双目对视,像是在深情相望。
“你给我等着。”
壮汉突然间怂了,放了句弱弱的狠话,抛下怀里的黄毛,竟然溜了溜了。
这一招猝不及防,连看得文目瞪口呆,反应不及。
一众躺在地上的小弟也惊呆了,他们的老大跑了,就这么跑了,一招都没过就跑了。
“次奥……”一边哀嚎,一边骂娘。
“呸,难吃死了,算了,先收点利息。”文吐出块红色的东西,自言自语。
文走到一个捂着根部躺地的人面前,伸出手道:“拿来吧!”
“什,什么?”那人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疯子,不会像尝尝我的味道吧,我的肉也很难吃啊!
“赔钱啊,两百星币,你还想留下来吃饭啊。”文翻了个白眼。
“有有有。”捂根男掏了掏裤子口袋,翻出了几张破旧的钱币。
“滚!”
“好,就滚。”捂根男捂着根,一边倒吸冷气,一边艰难的向外挪动。
“我有。”
“我也有。”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掏出钱放在地上,然后以一种八仙过海的方式,各显神通,拱啊,爬啊,蠕动啊,只想早点离开这个令他们恐惧院子。
“等下,你,说你呢!钱都不留下就跑,是看不起我?”文挡住一个钱都不给,企图浑水摸鱼的家伙。
“我手指断了。”那人伸出一只手,食指折了。
“大哥,你很耿直啊!”文抓住那根手指,一掰,直了,骨折而已,小意思,我帮你治好,还想逃单,做梦呢!
耿直男疼得一个哆嗦,竟尿了,腹部流下来的血和尿混在一起,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传来。
“滚滚滚。”文嫌弃,他是个好人,这两百星币他不要了。
接着,文来到癞鼠身前。
癞鼠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沫,笑容还停在报复成功的那一刻,鼻尖却已经没了呼吸。
事不过三,本想亲手解决,却已经提前凉了,也省得浪费力气。
搜刮完口袋,矮小的身影拖着两具尸体,丢出院子,连带着一捧硬币撒在地上。
“帮忙丢河里去!”
说完,文返身进了小屋,关上门,步子略有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