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泫清下了飞机是由楚宴专车接回酒店的。
他这次来的身份还是明星默泫清，何助是娜塔莉男友的事圈内人几乎全都知道。
所以两件事最主要，一就是不能让何方去找娜塔莉，防止中了陆川的套。
二就是明星默泫清没有理由去“救”娜塔莉，他来这里，是找陆川谈合作的，与骞一尘进一步的合作。当然实际上是找到陆川犯罪的关键证据。
“确定位置了吗？”默泫清一路都沉默不语，直到进了酒店才开口问道。
楚宴将行李亲手从行李员手里接回来，一路护送在默泫清身后。
“还没有确定，联系一直处于断连状态。”楚宴回答完接着又说了句不相干的。
“在东角电梯等我们。”
随即拐角处见看着几个别国模样，武装齐全的保镖齐刷刷的站着。
“太张扬，让他们朴素些吧。”默泫清表情有些嫌弃，在国内接地气惯了，突然这样总觉得会引人注目。
“老板，在这，保镖身手怎么样不重要，就只看装备。”楚宴低声说道，还怕被保镖听到，拿手挡了下。
“合着是演员。”默泫清这回连带着楚宴一起嫌弃。
“任何一个手下都能调动几百个。”楚宴拍了拍站在一个保镖肩上的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
楚宴好似才想起还有个更大的在身后，立马将雪茄拿在手上，示意保镖再递上去一根“老板，来？”
“我闻不惯。”默泫清双手插兜站在电梯门口，心里有些发怵，这楚宴似乎有些不靠谱…
默泫清那边话音刚落，楚宴这边的雪茄刚被保镖点上。
“老板不喜，咱们绝对抽不得。”说着，一根雪茄被丢进了垃圾桶。
“还有什么办法。”电梯一开，默泫清就往里走。
“老板，让他们先进。”楚宴直接拉默泫清往一旁站。
默泫清这才回过神来，楚宴的处事风格与于泽何方完全不同，凡事都是即兴表演，把所有能提前安排的事都放在下一步。
且看他的能耐能不能每次都逢凶化吉。
默泫清扯开楚宴的手，拍了拍肩膀褶皱处。
电梯再开时，只站了一个保镖，点了点头，楚宴方让默泫清进入。
“你就出去吧。”楚宴手扶了下电梯门，示意保镖离开。
随即又是一段操作，将干扰形象的一个小方盒放到监控摄像头上。
“没有何总，会麻烦很多，还请老板谅解。”楚宴态度又端正了些，见默泫清点点头继续回答起他的问题“目前只能是静候佳音，又或者…”
“看来只能这样…”默泫清看着开启的电梯门，还是犹豫着迈不开腿。
“让我去吧。”楚宴的声音里透着视死如归的坚定。
挤入电梯的光渐渐只剩下一条缝隙。
如同面前的路，越是犹豫，越是狭窄，到最后，便是什么机会都不再有。
“做好你该做的。”默泫清指间轻触按钮，拍了拍楚宴的肩走出电梯。
不同于陆川在巴黎的那家非法经营的酒店，这里的据点可谓是相当分散，且合法人与陆川都没有直接利益关系。
说明经营类目绝不仅仅只是色情交易那么简单。
并且通过观察来看，陆川对于国内的资金获取更加依赖，故而连顾芷洺最后一丝价值都要榨取干净。
绝大可能是国内的资金在支持他在国外的经营。
上一次捣毁窝点查出的含有迷魂作用的微型药片因为顾芷洺身体没有出现什么依赖性，所以没有让于泽插手警方调查什么。
但现在想来，没有查到陆川身上，绝大可能是那家酒店在当地是黑白通吃了才会如此。
若不是及时的新闻报道加上于泽这个ls董事的身份，怕不是早就牵扯其中。
要在见到陆川之前，把他做的勾当查明白并不容易，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查清楚更不可能，只能先回溯之前的事情。
“于泽，给我调一份25巴黎ld调查全文档，还有当天的身体检测分析报告。”默泫清从来没看过于泽做的这些，但每年的工作汇总，于泽的ppt有甚是上千页，这也是为什么他升职快的原因。
抱着试试的态度，希望他能…
“老板，发过去了，还有什么事？”于泽似乎比他这个老板还要忙。
“有，公司最近如果有舆论事件，控制在一定发酵程度就可，不必即刻解决，如果…我家那位联系你，你就打开我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如果没有，一周后把文件发给默总。”
默泫清语气里有抹淡淡的忧伤，但也随着嘱咐的话渐渐消失。
“明白。”于泽听完后三秒没有回音便挂掉了电话。
“楚宴，我记得你有个学医的朋友。”默泫清看着这么长一串的药物分析，看不懂加信心翻倍。
“是…您？”楚宴眉头一挑，耳根上有些红润。
“药剂师？”
“对。”
“这份报告发给他，让他看看是什么成分，如果可以的话，看有没有类似的药物可以代替。”默泫清将平板递给楚宴，指头敲击着桌面。
“没问题…但，他是有证的。”楚宴那傲娇的脸上也总算是露出了为难。
“你倒是提醒我了，明早你去机场接两个人，都是我助理。”默泫清将两张照片发送给楚宴。
“名片有吗？”
“这年头～当然有。”楚宴瞥了眼默泫清，显然，他已经不太信任自己了。
到什么年代了，还用名片…
“你是楚宴？”机场门口，一男一女身形干练，年纪轻轻却气质不凡。
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助理…
尤其是这位拿着名片却来回上下打量自己的年轻男人。
这一开口，就是熟悉的警校味…
“是我，二位跟我走吧。”楚宴做了个请的姿势。但两人却没有要动的意思“默泫清呢？我们只是他的助理。”男子并没有在乎楚宴的邀请，反倒是摆着架子，谁也不动一步。
“老板现在不适合外出走动，我的任务是带你们去见他。”楚宴态度端正了些，对付这两个人，话越少动作越少才会让他们少警戒些。
自从机场接到这两个人，楚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监视两个字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有两双眼睛这么盯着，当初不该应下这个活…
楚宴猛踩了脚油门，全速完成接机任务。
“辛苦二位了。”默泫清早早在门口站着等候，他真的对人殷勤到这个地步，楚宴还是第一次见。
“你好，这屋子保暖不错。”女人回握了手，进屋先是打眼扫了扫。
“住家习惯了，偶尔出门住，都会提前让他们来检查检查漏不漏风，不用客气。”默泫清将人迎进门，走到最里屋的书房。
“默先生实在抱歉，这段时间协会工作繁忙，检查组遣派我来配合调查。”女人这才放的开了些，与刚才吊着口气的模样截然不同。
“确实该抱歉，但不是你，我再三强调事态的严重性和危险性，我不要求你们派人来负责我的安全，但作为见证人，我只希望你们不是来拖后腿的。”默泫清语带薄怒地说道。
女人被噎的说不出话，脸色一僵，\"默先生您这话......\"
“事情还未下定义，况且我们已经是破例在报审没通过的情况下陪同您来私自调查陆会长的日常工作，还请您端正态度。”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一看就是入职不久的被打发过来…
“没问题，那就麻烦你…们互相保护。”默泫清早就知道他们会调来一些滥竽充数的做做样子，也就是做个人证罢了。
如今看来，叫来两个新兵，倒是会比那这个老滑头强一些，认真（较真）多些。
现在的年轻人，不吃硬的，只服真强的，越是打压越是不服。
就是得在真动手之前，叫他们见见真场面，长点眼见，这才是要费心的。
“你是哪一届的。”默泫清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合同。
“18级2营三班…邱钲”年轻男子突然立正喊了声，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又故作寻常的轻声报了名字。
“好…没问你，你，哪一届的。”默泫清被吓得一颤，神清气爽的瞥了眼满身透着傲骨的女子。
“我是26…26岁，宋侓，某某某的助理。”女子不知怎么说起话来磕磕绊绊。
“戏曲协会检察员向来都是退休主席或副主席的秘书，怎么派助理来了。”默泫清这么一问，两人的嚣张气焰就减了大半，尤其是宋侓。
“是。”宋侓点点头，没再顶一句嘴。
“今晚开始那边就会开始活动，接应的人也会在里面，你们要做的不是跟着我，而是听好楚宴的指令，跟好那些保镖。”见两人认真翻看合同，嘴角忍不住上扬，起码，真出了事他们应该是会跑的。
“老板，那边活动开始了。”楚宴敲门说了声。
“谁的消息。”默泫清急忙起身。
“是骞一尘来的电话，刚接通又挂了，现在ip地址也显出来了。”楚宴将通话记录又重放给默泫清听。
“派几个人先入踩点，电话接着播听他的语气不是醉了就是灌了。”默泫清叹了口气，他与骞一尘的合作，终于还是走到头了。
“何方在骞一尘手机里装过病毒，刚才接通了应该是能成功连接。只是我不会操作。”楚宴这属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董事长特密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
默泫清将平板推到一旁，“电话能拨打就不要停，眼下做不到的别浪费时间想，我要的是推动发展，而不是原地踏步或者倒退。”
腕表时间一分一秒推动，晚一步，先发制人的可能性就越是渺茫。
“明白。我去联系媒体问情况。”楚宴说着起身便出了门。
默泫清直接将平板关机，才算是听不到醉到含糊其辞的噪音。
初露眉目又了无进展的事情压的默泫清眉头更沉了些。
似是想到什么，默泫清抬头看向无所事事的男女两人。
许是默泫清工作时过于乖戾，气场阴冷，让两个公职的都不禁窘迫了些。
“你们…”默泫清刚想起还没有安排这两个人。
“我应该可以试试。”邱钲主动开口“我可以查出设备通话的地址，但是挂断后移动查不出来。”邱钲见默泫清没回话接着道。
默泫清眉头舒展了些，嘴角暗暗一勾看向宋侓。
“我没什么意见。”宋侓躲开目光看向别处，她这个监察员除了监察以外，恐怕也没什么作用，再说这不还有个公职的顶着。
“好。”默泫清将平板递给邱钲，顺便还说了笔记本的密码，顾芷洺送上的报审文案就放在桌面显而易见得正中央。
毫无保留，光明磊落。
“查到了！不过…不是在商业区，反倒是在…”邱钲有些迟疑，但最后的定位结果绝对不可能出错，他已经来回推算了三遍了。
“博物馆…”宋侓也震惊的说不出话，且不说审批怎么同意的，这种地方怎么说也是国家该亲自管辖的…
“这种地方人员流动大，一旦错了，不说会不会被曝光，万一被陆川的人发现…”邱钲担忧的老张默泫清。
“可他们是怎么避开大众视野的。”宋侓正疑惑着，只见楚宴夺门而入。
“查到了！”楚宴举着手机闯进来，只见三张人脸齐刷刷抬起来看向自己。
“额，那个…老板，我…”楚宴悄摸关上门走到默泫清身旁“我联系的几个娱记说…”
“不必防着，已经上船了。”默泫清下意识躲开楚宴的贴脸开大。
“上…船了？”楚宴反应了一会儿，才收起神情清了清嗓子。
“是…刚联系了之前买的狗仔，他们内部传陆川经常去一家表面公开其实私营的博物馆，但每次都是只听闻进没蹲到出，所以…”楚宴只感受到周围的寂静和沉默。
什么情况…
“那这家博物馆确实有问题…”宋侓打破尴尬，俯身多看了眼博物馆在地图上的位置。
“这种地段，如果在地下挖一个地下城，会怎么样？”宋侓在屏幕上画出一个范围。
“不太可能，地表承重过多，且这块区域地势较低，四周没有报备的地下工程，可能判断是土质岩性问题。”邱钲摇了摇头。
“如果在这附近找到任何一个地下工程是不是就能反证可能会存在地下城。”默泫清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俯瞰这夜色压下来后的点点灯火。
“理论上是这样。”
“楚宴…”
“在。”
“放出消息，就说默泫清出没在博物馆所在区域的某地下娱乐场所里，让认识的那几个狗崽留意着。”
“老板…这…”
“怕什么，我现在还在天上飞呢～”默泫清看了眼时间，9:05分那条让露西发出的浮云还差十五分钟，消息扩散出去也只需要五分钟，十分钟的时间够他们找了。
“你们娱乐圈的消息，就是这么来的。”邱钲吐槽了句，不过确实高明。
“不全是。”默泫清笑了下，从单独的行李箱里拿出一瓶鸡尾酒倒了一杯。
只见邱钲和宋侓面面相觑。
“作息做全套，马上就知道了～”默泫清举着酒杯对一边沙发敬了一下。
只见楚宴从一边爬了起来，“行，够模糊够刁钻。”
“对了，别让消息传回国内，我怕他担心。”默泫清眼底划过一瞬担忧，随即将酒饮尽。
今晚的天空，怎么只有繁星…
他们这次出国，所有设备办了临时移动卡，也就是所有通信功能都只能互相联系，以防被陆川和媒体发现跟踪。
楚宴接了默泫清的指令又出门开始联系办事，刚出门消息就发了过来。
【老板，从药剂公式配比上基本看不出问题，简单功效是镇静，催眠，里面有一种植物粉末需要提取配比大概是今晚十二点能出结果，更详细的功能需要仿制实验，最快明晚出结果。】
“好，替我谢谢他。”默泫清还是挺满意于旗下这个经纪公司的首席ceo，即使一人跟着工作效率也是不错。
但眼下不是嘉奖的时候，更多的是压榨“去查一下这家博物馆的控股在什么人手里，地域管理在谁手里，包括喜好、人物关系梳理好今晚给我。”默泫清懒得打字，一条60s的语音直接发了过去。
“默先生，或许我们可以办。”宋侓开口道，这件事听起来更像是为他们两个公职的量身定制的合理合法。
“那麻烦了。”默泫清根本不推辞，但也没再给楚宴发消息让他少干点。
毕竟有效消息总是在大堆资料里出没的。
这一晚，几乎是没一个人闲着，默泫清等资料的这段功夫，又翻看了于泽发的那段资料里关于陆川的调查。
对默泫清来讲，陆川这个人在没有亲自接触之前，看再多资料都不算是真正了解，尽管是已经一步步把他逼进圈套里的今天。
天上繁星灿烂，人间灯火通明，神叫人要有情，小儿识字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