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想一辈子关在这里

司机很无辜:“前面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夏玉往窗外望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是梁雪。

梁雪一身过时名牌,比她印象里消瘦不少,脸上就算涂了层厚厚的粉依然遮不住她眼底的乌青和疲惫的神色。

听说梁氏马上就要破产了,她这段时间应该没少为这件事奔走。

梁雪绕到后面拍了拍车窗,夏玉降下车窗,隐隐带着一丝不耐:“你存心来碰瓷的?”

梁雪神色讪讪:“伯母,你误会了,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夏玉下颌,神色高傲地睨着她:“哦?”

“梁沁不肯帮我,誉南也不肯高抬贵手,我只能来请你帮忙了。你是誉南的母亲,你说的话他一定听。”

夏玉被她这话取悦了,还是摆着架子:“我为什么要帮你?”

梁雪急中生智:“伯母你不是不喜欢梁沁吗?我可以帮你从中作梗,破坏她和誉南的关系,这样你也能早点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不是吗?”

夏玉若有所思。

梁雪的话说中她的心坎了。

不知道李知月是在沈誉南那碰了什么壁,她虽然还像之前那么礼貌客气,但对成为沈太太却没那么志在必得了。

她正愁怎么分开那两人,梁雪就送上门来了。

“好,我可以帮你。”

梁雪面露惊喜,神色难掩激动:“谢谢!”

“别高兴得太早,”夏玉撇了撇嘴,“最后怎么样还要看他。”

梁雪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沈家。

梁沁正在画架前作画,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来了,看看这幅画怎么样?”梁沁没有回头,饶有兴致地欣赏颜料还没干透的画。

“我喜欢,你的画很有灵气!”陌生苍老的女声带着激赏道。

梁沁惊讶转身,沈誉南今天居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了个白发苍苍,但矍铄硬朗的老人。

她曾许多次在知名油画期刊上看到这位的作品,也知道她是享誉世界的油画家,作品风格独树一帜,在美术界的历史地位可以说是里程碑的。

“……为什么?”梁沁不解地看向沈誉南。

“你既然想学画,还是系统地学习更好。”沈誉南深邃凉薄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温度。

梁沁心头柔软,罗丹青轻咳两声,故意板起脸道:“当然,要不要收你是我决定。画得不错,不过,笔法还是太稚嫩了。”

她面孔变得认真严肃,两人旁若无人地讨论起油画的技艺、主题等。

沈誉南唇角微勾。

突然铃声响起,他皱眉掐断了铃声,走到客厅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夏玉。

“说。”

夏玉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已平缓下来:“你非要置梁家死地?”

沈誉南语带讽刺:“是谁让你当说客?梁致行?还是梁雪?”

“你少扯开话题,那是梁沁娘家,你把他们整得这么凄惨,你让外人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梁沁失去了你的宠爱,才会连娘家都保不住!”

沈誉南冷笑弧度更深:“她和梁家关系名存实亡,没人会说什么。你别被梁家人骗了。”

夏玉气恼地挂了电话。

这时梁沁正好走过来,好奇道:“谁打的?”

“我妈。”沈誉南似笑非笑,“她不知道被谁说动,来劝我放过梁家。”

梁沁有些意外,没想到梁家还能和夏玉搭上线。

看来梁家是真成强弩之末了,才会死马当作活马医,甚至不惜求到一向瞧不起梁家的夏玉头上。

“以后离梁家人远一点。”沈誉南沉下脸,“人被逼急眼不知道会做什么,你小心点。”

梁沁乖巧应道:“嗯,我知道,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她这话显得有些疏离,沈誉南眉头蹙得更深,听着很不舒服。

“聊得怎么样了?”他转移话题。

“挺好的,老师愿意教我了。”梁沁微微一笑,眼底都是对能跟名师学习的喜悦与向往,她整个人熠熠生辉,和以前平淡无趣的样子似乎不一样了。

在罗丹青的指导下,梁沁进步飞快。

她在画架前的时间越来越长,画的画越来越多,沈誉南就让人腾出一间房专门给她放画。

“采风?”沈誉南抬头盯着梁沁。

“嗯,五十多公里外有个H镇,镇子靠河,听说风景很好,我想去那采风。”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为什么?”梁沁没像以前一样退让,“我去的又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没什么危险。如果你是担心梁家人,这么久他们都没什么动静,应该是不会做什么了。”

沈誉南脸上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行。”

梁沁猛地站起来:“你总不能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我一定要去!”

“等下。”沈誉南叫住她,“去可以,让保镖跟着。”

梁沁无奈:“我是去采风,又不是去巡查,保镖跟在我后面太招眼了,到时所有人都围过来看我,我还怎么安静画画?”

他表情冰冷,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手机我会不离身,也会每天给你打电话报平安,就让我去吧。”梁沁难得恳求他。

沈誉南用力揉了揉眉心,拗不过她:“嗯。”

梁沁唇角上扬,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沈氏。

霍白拿着文件走进办公室,沈誉南正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总裁从来不是会沉迷手机的人,这几天却总是有空就拿手机出来看一眼。

他好奇得不行,走到总裁旁边瞥一眼:就是张平平无奇的风景照。

这有什么好看的?还看得那么专注,比看财务报表还认真。

霍白默默腹诽,疑惑更重了。

下班后沈誉南又处理了些文件,才不紧不慢地回别墅。

梁沁还没回来,这几天露台上都没有她的身影,餐桌上他也是形单影只。

她和他一样少言寡语,偶尔和她一起吃饭,她不会刻意找什么话题,习惯了她的存在,她忽然不在,他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沈誉南索性打开电视,让新闻播报的声音铺洒整个客厅。

“当地时间22日,江城市H镇发生6.3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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