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的眼里噙着泪水,她用衣袖擦了擦,道“我九岁被赌鬼父亲卖到黑市,若不是夫人相救,只怕我早就已经死了,夫人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愿为夫人做任何事。”
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红袖妹妹,你忠心,夫人知道,夫人让我转告你,不管什么境遇,夫人都不会弃你不顾。”
红袖擦干净眼泪,打开食盒,看着里面的糕点,破涕为笑“夫人还记得奴婢最爱吃枣泥糕,姐姐,替我多谢夫人,这几日风大,还请夫人保重身体。”
“好。”
半个月后,御城主寿宴。
宴会在妄执城最豪华的翠澜楼举行,御少凌请来洛水坊最好的歌姬,招摇伴舞。
御城主喝着酒,御少凌起身,朗声道“儿子祝父亲寿福康宁!”
御城主捋须,语气温和“少凌有心了。”
大夫人急忙说“天还没亮,少凌就起来忙活了,他说,这是老爷的寿宴,一切都要井井有条,不容一丝差错。”
御少暄看着跳舞的招摇,她头上的迎春花发簪闪烁着光芒,御少暄缓缓皱起眉。
御城主握着酒杯,吩咐城主府总管“陆朗,把各房的贺寿礼都呈上来吧。”
“是,老爷。”
歌舞闭了,歌姬退至一边。
陆朗站定,大声道“大少爷贺礼,锦州玉山!”
侍卫们将一座雕刻精美,华贵非凡的玉山抬上来,大堂内响起赞叹声一片。
五姨娘说“这玉石流光溢彩,怕是城主府晚上都不用点灯了!”
六姨娘也附和道“仔细看,这玉山上还有小人儿在垂钓呢!实在是雅致!”
御城主很是满意“玉石是俗物,但胜在其雕刻,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颇具意境。”
大夫人看了御少凌一眼,点了点头。
“二姨娘贺礼,青州桐花墨一方!”
侍卫打开木盒,一方墨砚,开放着朵朵桐花,御城主看向二姨娘,眼底柔情无限“知我者,婉禾也,今夜我就宿在雪韵阁,婉禾为我磨墨,红袖添香。”
“是,老爷。”二姨娘颔首。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强压着心底的嫉妒。
“三房贺礼,金蟠桃一对!”
侍卫挑着两个纯金的蟠桃走了过来,二姨娘以扇掩面,小声说“三妹最好面子,这对金蟠桃,怕是花了些银子。”
赵月玑点点头,她看向三姨娘那一桌,疑惑道“奇怪,怎么没看到三少爷?”
大夫人说“金碧辉煌,三姨娘有心了,不过,少桓怎么没来?可是还病着?”
三姨娘眉头微皱,叹了口气,说“是啊,少桓受了风寒,在府中休息,不过请老爷放心,少桓服了药,身子已经大好了。”
御城主点点头“那就好,少桓平时不爱动弹,身子骨虚,等这次病好,一定要督促着他强身健体。”
“妾身明白。”
陆朗笑着说“老爷,四夫人虽然病着,但还是送来了贺礼。”
侍卫呈上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折叠齐整的丝帕,御城主眉毛一扬,拿起丝帕,只见上面绣着亭亭玉立的荷花。
六姨娘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哟,寒冬腊月的,不绣梅花绣荷花,四姐也太不合时宜了。”
御城主瞪了她一眼,望着手里的丝帕,喃喃道“你入府时间短,自然不知道,本座与四姨娘初次见面,就是在一个盛夏,她还是杨家未出阁的小女儿,泛舟湖上,怀里抱着一支荷花。”
大夫人的眼神沉了下去,御城主目光有些失神“她上岸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是本座扶住她,她就把怀中荷花赠给了本座,本座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娇羞的模样,真是比含苞待放的水莲花还要令人怜惜。”
六姨娘自讨没趣,只得道“是妾身失言。”
赵月玑小声说“看来四姨娘是想用旧物勾起父亲的回忆。”
“她有这样的心思也正常。”二姨娘道,“当年老爷对她一见钟情,进府后又分了三妹的专宠,老爷对她是有感情的。”
闻言,赵月玑看向三姨娘,果然,她看着御城主手里的丝帕,脸上带着几分恨意。
六姨娘有些不服,她俯到二姨娘耳边,酸溜溜地说“二姐怎么一点戒心也没有啊?四姐要是复宠,老爷把十少爷还给四姐,二姐你就亏了!”
二姨娘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若能回到亲生母亲身边,对少瑞来说是一件好事。”
六姨娘一时语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您还真是不争不抢啊。”
紧接着,五姨娘和六姨娘的礼物呈了上来,是毛笔和茶具,中规中矩,无功无过。
御城主看向御少暄“五少爷的贺礼呢?”
陆朗清了清嗓,说“五少爷贺礼,紫檀屏风一扇,五少奶奶贺礼,题字一幅。”
屏风上描绘着山水,栩栩如生,再看赵月玑的字,闪烁着金粉,潇洒飘逸。
御城主的神色惊喜“这是飞白体?”
赵月玑答道“回父亲的话,月玑知道父亲喜爱飞白体,斗胆献丑。”
御城主看着,笑着点了点头“嗯,写得好,你从未接触过飞白体,能在短时间写出这样的字,说明你聪慧有天赋,又懂得投本座所好,本座很喜欢这份贺礼。”
“父亲喜欢就好!”赵月玑笑容甜美,大夫人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御城主的手指敲了敲,一旁的侍女为他添满酒,御城主开口道“各房的贺礼都甚是有心,不过,最令本座满意的贺礼,其实并不在其中。”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大夫人疑惑不已“老爷,到底是什么贺礼,如此神秘?”
御城主沉声道“陆朗,把东西呈上来。”
“是,老爷!”
不一会儿,陆朗将一封信呈到了御城主面前,迎着众人疑惑的视线,御城主将信拆开,大夫人凑过来看了一眼,笑起来“老爷,这上面怎么全是名字啊?而且笔迹歪歪扭扭的,真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