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夏天这个大学生就是读书读得太多了,人家比他文化低的人一眼也看得出来,领导之间的战争,你一个下属凭什么要参与进来,换了别人,就是不幸被卷入了,也会设想从中退出来,而你却反行其道,主动走进去,就是电影《刘三姐》中的那三个酸秀才,当别人骂到他的娘时,还可以把主人抛在一边,首先还击对自己攻击的人,然而你在别人把火坑摆在那里,并没有一定要你去跳时,反而主动向那个明知对自己不利的地方跳下去。
冷水公社的其他人,他们哪有看不出的,本来人家三个领导就是为了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他们之所以不能达成一致意见,就是利益不能均沾,在他们各不相让的前提下,唯有让一个看似局外人来求得平衡,所以才想到了你。
并不是说你夏天就有通天的本领,因为形势所迫,让你夏天来出面,就是想让你来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果没有那个干部退休不再让其子女来顶替的文件下来;如果这次卢华不是急于要解决他家的孩子;如果没有曹书记老婆的娘家人想把蒋超安插到公社来。而这次要是公社所缺的名额不是一个,是三个甚至更多,他们的要求都能一一满足,他们能看上你夏天这个总是不听话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因为你夏天做是就是从没去计较后果是否对你有利,历史的教训就明摆在那里,你就是不长记性。你夏天再怎么去努力,终归好事就是人家的,虽然下面的人对你的看法是一天比一天好,但是上级却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可以了解到你夏天就是在一心为公。那你夏天会被他们看好,让你来牵头决定这个要落实的名额,并不是对你夏天绝对信任,而是把你当作一个判官,就看你如何去判定这个名额的归宿,无论这个名额花落谁家,只要你夏天没有满足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要求,你就是做得再好,也要把他们得罪,你的工作最终还是让自己吃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好心人在为夏天提捏一把汗的时候,他却来个全然不顾。当仁不让,勇敢地顶上去,那是在对自己至少不会带来恶果的前提下。而你夏天来冷水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是看不出你自己应把自己摆在什么地方,难道悲哀的人不是你还是谁,那些聪明人在私下窍笑。
夏天对别人的好心还是特地看他下场他一概无所谓,你有你想法,我也有我的办法,在你们看来不是什么好事,而我却不这样看,因为我就是逆向思维的代表,他们要让我这样,但到时候他们却得到和他们期盼目标完全不一致,这才是我想得到的结果。
出其不意就是让别人在根本没想到的前提下,把自己的意愿嫁接到他们的思维之中。公社的这个名额,夏天认为它不是属于你们几个领导的,而是应该由全冷水的人来竞争,这就是夏天的出发点。
而三个领导却直接把这个名额想私分下去,夏天认为这样不妥,凭什么就该你们得利,但他又只能对眼前的局式多看一眼,当曹书记不能战胜对手,要让他来收拾残局时,他就看到,这可是能把自己愿望变成现实的一个契机,机会来了,他就想一试。
作为第一个把领导们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来做的人,夏天也想要做就做得完美,在散全后,看到几个领导看他那怪怪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又是惹事生非了,本来他们都无法来确定的事,其他的人,早就一推了之。可你倒好,顺手就把这样辣手的事接了过来,要是你办得让领导们不满意,你就是在作茧自缚。
曹书记就是个大聪明人,他在看到自己的想法不能实现时,他就来个方向转移,让你夏天去得罪人,而他当时的话又是那么好听,使你不能不接受他。他就是这样的人,在他看到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时,他就会想到了你夏天。
在他邀请你到他宿舍时,他就想好了,当然他的话听起来就是动听:你夏天就是敢作敢为的人,我相信你能成功,你不用想别的,就专心把这事做好,我不说你该如何来护着我,你能把这事做得大家都能接受,至少也就是对冷水作了很大的贡献。
看起来曹书记是在相信你,可是你却没想过,当他向你讨招数的时候,他就是把一根无形的绳子系在你的身上,他是要把你绑在他的战车上,让你为他出力,既然他都不可能以自己的权力把黄国才等人压下去,你还有啥好方法来取得平衡呢。
不过自己已经领下了这一差事,还得尽可能把客观存在的事放在首位,现在就是要去落实那个名额,你要怎么做,而曹书记也没有给有明确的指示。让你来怎么做,一切都得凭自己去想办法,如果你的设想能行,还得看他们是不是在真心的支持你,若是不顺,你还要顶着压力。
当夏天被曹书记推上第一线后,有人为他担心,扬婧和朱晓晴就认为他不该去接这件事的,你夏天又没有多得一个工资,凭啥你就专捡别人不想做的事来做,你脑子进水了吗?
对扬婧的提问夏天只有苦笑,他不想象她们一样,因为他是雄心万丈的人,在他看来,只要是对冷水人有利的事,无论对他本人是有利还是有弊,他都会全力以仆,他决不做那种只想到对自己有好处才去办的人。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夏天在接受了任务后,不想过多地考虑别人对他的做法如何看,他不是那种随时变改主意的人,要是自己接受了下来的事,就是再难他也要想法把它办好,过去在金河的电站上他是这样做的,就是后来在修那座桥时,他在融资一事上也是这样做的。我不能首先让自己失去信心,还没有冲锋就想到了子弹会给自己身上穿几个弹洞的人,他还可以做成大事。
对公社的某当地人,夏天对他们就是有看法,一个个就想到以自己为中心,以个人主意为半径来划圆,还在利益面前可以不管不顾,他们那样做固然不是他们的本意,但他们就是这样做了。
我夏天可不想象你们那样,高尚点的说法,我就是不想同流合污,我要创新,走自己的路。要是自己的想法真的实现了,也说明在冷水我还是有立足之地的,冷水并不是死水一潭,要是当初我们的先辈们也只是看到困难就退缩了,还有今天我们新中国的存在,还有我们今天自由的阳光。
在冷水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人提出过量才录用这一办法,而人们也习惯于听从上级的安排,虽然公社也常在加减人员,可那就是公社领导们之间的事,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的那份责任田地种好,再听从上级的安排,搞上一点副业,只要能在吃饭时碗上装得有就行了。
至于其它的,他们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因为他们再明白不过了,想到公社去吃轻松饭,是他们公社的人来决定的,你一介山民,凭什么去考虑那么多,本来就不是你等人所想的事,还不如少费心思为妙。
夏天也知道,过去冷水的领导们,他们从来都是按照惯例来行事的,上级也没有要求他们在自己能确定人员的时候,要他们做到必须考虑到从下面去选拔。在公社领导的子女中产生,或者说就凭公社领导对他认为该安插的亲属中去选取,也没有人提出过反对意见的。这次不能照惯例来办,是因为他们的实施纲要受阻,在他们再也无法凭自己的主观意志来办事时,才出此下策,让你夏天来为他们解难的。
对于冷水的现状,谁都知道,如果你夏天就凭你到发达地区去参观之后,马上就把那里的所谓好方法搬过来,能否行得通,不说他们带有怀疑的目光,就是你夏天也不敢就打包票说你的新政一定能实现。
在作了充分的考虑之后,夏天就是想让自己的这种通过公开竞争上岗成为一种新的用人机制,他就想改变过去他们的那一套做法,让冷水的众多有志之才能崭露头足,使他们看到只要你是真正的有才之人,就一定能得到重用,蚕桑员一职只是个开始,今后,在适当的时候,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公社那些凭自己有关系的庸才尽早从现在的位子上下来,把职位留给真正能干实事的人。
对自己的想法也看得出是带着很大的空想成份,但他相信他这种想法并不是无本之木,无缘之水。在人家那些地区,他们其实早就在进行着这样的改革了,王县长也要他夏天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他不能因为天要下雨就不出门了。
曹书记所以直爽地把这次的决定权交给了夏天,他是有自己的安排的,在黄国才等人步步紧逼的情况下,他不想让自己把路走绝,今后他还要和这些本乡本土的人常相见,俗话说山不转水还转,某一天要是他们又得势了,不也是给自己留了一条死路。
你夏天本就是外来人员,我让你去干,还不是看得起你,由你夏天去考去聘,他们没有如意,总不会象之前那样,把我当作把子来对待,有了你夏天在前面给我挡着,我就可以做到站得开走得拢了。
虽然曹书记总是抓着用人的大权,而现在的形势已不容许他这样大权独揽了。他早已看出,现在和过去就是有太多的不一样,我们国家在进步,冷水本是共和国的一分子,你绝对不能超越国家的规定来自作主张的。过去可以就你老曹一句话,现在却要民主,独断专横那一套再也没有多大的市场了。
曹书记哪有不明白的,他去开县三干会回去来,也这样对大家过,县上就主张不拘一格降人才。而夏天却认为,到了这个时候,真正要你去落实时,你又来你那过去的一套,他就不知曹书记的思想是在进步,还是真的僵化了。
对于一个新时期的新青年来讲,夏天肯定比冷水那帮老人们的思想要进步得多,在他的人生旅途上,他能不断地按受新的观念,在很多人看来夏天都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其实不然,他还有很多隐形的支持者。
曹书记也看到夏天就是王县在支持他,当他看到王县长已经离开青山时,他就认为夏天现在是孤家寡人了,在公社里,如果认为对自己不利的事,只要是他夏天能出面的,他就会让夏天来作替死鬼。
你夏天不是特喜欢创新吗,不要以为你就是冷水的新一代,你可要想到,在我这里,你当然是个新人,可是你却不能和刘云锋他们相比,他们能在任何时候都会听从我的,可你就想自作主张,象这次老黄等到人和我相争时,我不能以自己的能力取胜时,我怎能不想到你,因为你就没有想过,看起来我在信任你,其实你在这件事上是扮演的什么角色,相信你也能读懂。
夏天全然不顾曹书记在对他信任时,也是给他使绊子,既然你想利用我,我也不是白痴,明天本来就是属于我们这一代的,你们过去是有功,但是现在是搞经济建设的时候,你们很快就要成为过去了,如果我把发达地区的经验在冷水用活了,至少可以说我又在现在的夹缝中生存时,再一次让冷水的历史得到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