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有盐为证

对于他们双方的话,夏天认为都可信,蒋才高说的有道理,他们几个人也不会真的看走眼到那地步,可是当事人杨得华却不象他们几个所说的那样,这其中是否有隐情。蒋才高在后山当了那么多年的干部,得罪人是必然的,但是凭他的为人,他会不会是真的干了那样的事。

按理你蒋才高硬是帮人帮到底了,为了一包盐,你还专门给人家送,而且是到了晚上送过去,夏天在问自己,他知道蒋才高和杨得华家隔得并不远,也就是几百米的路程,当然送一包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作为一个有多年工作经验的大队老干部,你蒋才高更明白,在你那个地方,本来男女之事就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你完全可以叫你家里给送去,你却偏要自己送,你不是存心给人把柄捏着吗。

要是你蒋才高真的去幽会人家女人,你还会真的带着一包盐去的,事情不会有那么凑巧吧。

夏天不想这样武断地把事情处理下去,他知道若是蒋才高真的有那么一手,他的大队支书也当到头了,从内心讲,在后山要是换上另一个人来当大队书记,再怎能么说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新人思想也不会有那么复杂。夏天相信小三他几个没有错,从蒋才高的话中听出了其中的门道。

对这样的事,和从前在龙头见到李远明家的冲突不一样,那是自己亲眼所见,现在完全是凭他们双方在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该听谁的呢,夏天问自己。

小三提出的问题提得很好,你们没有其它的证据,那包盐或者就可作为唯一的证据了,夏天认为蒋才高肯定是为了逃避责任,随口编出一包盐来的,无论怎么说,他蒋才高不可能带着一包盐去杨家,小三决了杨家根本就没有盐了,不管事情的结局如何,还是让事实来说话。

切记不能先入为主,夏天记得在他从龙头回冷水时,卢华听完他处理李远明冲突一事后对他提出的忠告,卢华说他们这样的年青干部,在工作中是什么样的事都有会遇上的,当事情出现后,你一定冷静思考,既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又不要被他们的思想所扰乱你的正常思维。对那些民事纠分,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定要听完他们双方的陈述,当然若是有条件,还可以把他们分开来询问,然后再根据他们所说的进行分折,道理也就出来了,因为对与错虽然当时可能一时分辩不清,但是他们哪一方的理正,可能这一方就是正确的,所以你一定要擦亮眼睛,所谓一叶障目你是知道的,就看你如何去分辩了。

现在的情况就有些说不清楚了,他们双方都似乎有理,各自都举出了自己的理由,那听谁的呢,要是马虎过去,既不是我夏天的工作方式,也可能真的帮了错的一方的忙。

在他们的来人中间,小三一直在那里保证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杨得华方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特,夏天决定从小三那里打开缺口,他不相信蒋才高说的是真的。

夏天看他们都互相在那里各不相让,他对扬婧说:“你先和他们在这里,我要把小三叫到我宿舍去,让他说一说他的当时的所见。”说完他就带上小三到离开了。

小三紧跟在夏天的背后来到夏天的宿舍,夏天让他坐下后,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叫他不要乱说,把他见到的如实说给自己听。

小三以为夏天是公社干部,很可能会帮着蒋才高说话,可是夏天对他却是平易近人,并没有因为他当时对夏天的不恭敬就要对他进行私下体罚,因为从前那些人对他这种有前科的人,首先就给他一个下马威,而且他的话他们从来就是用怀疑的目光来看待的,可是这个夏干部,对他却那样的好,还给他端水,从心里他就接纳了夏天。

由于心存好感,也因为杨得华反水,小三不想让人家干部说他是在添乱。夏天问他什么他如实地回答,他从杨得华到表哥家吃酒,在酒桌上他因为说杨得华的老婆婆可能偷人(情),而把杨得华得罪了,之后他们到杨家借宿,到了杨家却看见吴飞琼和蒋才高睡在一起,他还把当时的细节也一一告诉了夏天,末了他还说:“我就想不明白,明明是我们捉住了他们老现,在杨家当时还要叫蒋才高和杨得华私了,私了的费用是伍佰元,只是因为蒋才高反悔,他们才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可是为什么到了公社,蒋才高反悔他是想脱身,而杨得华也跟着反悔他就弄不懂了,他就想向公社干部说清楚,他小三虽然过去是有错,但是今天他就是想让事情的真象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公社的干部,也由此来证明他小三也是一个知错就改的人。

见小三一脸真诚,夏天相信他不会说假话,当然夏天也不忘提醒他若是他乱说了,这事如果真如他所说的,是关系着一个人的名声的事,他乱说了是要负责的。小三对天发誓:“我小三的每一句话都有是可以对质的,要是我乱说了,我会为我的言行负法律上的责任。”

听到小三说他要负法律上的责任,夏天也笑了,他想,还是法律是威严的,虽然小三不是正面接受的法制教育,可是他能从派出所的干警口中学到用法律来给束自己,这也说明法治的作用。

听完小三的叙述,夏天把他送回会议室,他想到了各个击破,把他们分开来陈述,最后再让他们对质,事情也就一目了然了。

夏天心里想好了,他要用自己的思路来处理这件事,他有理由相信,蒋才高说了假话。送走小三后,夏天把蒋才高叫到他的宿舍来。

对夏天首先叫小三去问话,蒋才高心里老大不乐意,他想你夏天才二十多岁,也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还不如让我来处理给你看,当然今天因事件的主角一方是我,我也不好发言了,但是你没有把我首叫去问话,就说明你心中对上次那事还是放在心上的,虽然上次我是伤到了你,但那是主子所为,你可千万不要以此来打击报复我。

还东想西想就到了夏天的宿舍,要说平时蒋才高到公社开会也是常事,可是他从没有踏进过夏天的宿舍来,他对夏天是敬而远之,他不想和他有什么交往,因为他表哥对他是有交待的,夏天不是表哥心目中的自己人。

不容他多想,夏天开始了问话:“蒋才高,今天的事,我不说你也清楚,但是真象只有一个,相信作为一个员,一个大队支部书记,你不会,也不该说假话,他们所说的和你所说的却是两回事,那你说当时你究竟是做了些什么?”

“夏干事,我和你虽然见面的时间不多。可是你带着我们搞科研,我们下面的干部都说你是一个好领导,我也从心里很尊敬你的,我们后山还有很多潜力可开发,我还等着你来带着我们干呢?”蒋才高对夏天的问话却是答非所问。

见他有意绕开话题,忙提醒他:“蒋才高,对后山如何开发,不是我们今天所谈的内容,我是要你对现在所发生的事作一个说明。”夏天把话说得很严肃,一双眼有如利箭刺向蒋才高,蒋才高不敢和他对恃,他背上开始冒冷汗,他不知小三刚才说了什么,他要尽量从夏天口中探出一丝丝信息,好为自己辩护。

可是夏天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也不想听他好听和话,只是一个劲地问他当晚做了什么,蒋才高一口咬定,他就和吴飞琼坐了一会,其它的事就是他们编的,他可以用党性原则来保证,他的话是句句是实。

夏天见蒋才高翻来覆去还是那么几句,他知道他碰到硬骨头了,而蒋才高此时却左顾右盼,他等到表哥来上班了,他也就可能得到解脱了,但是表哥是左等右等也还没有来,这边夏天又逼得紧,蒋才高坐在那里只好对夏天的话聪耳不闻,或者让夏天逼急了,他就用一些无关要紧的话来对付着,他在拖延时间,等着他的救星的到来。

夏天看透了蒋才高的心理,他也知道曹书记和蒋才高有亲戚关系,他见蒋才高不是东拉西扯,就是闷坐在那里,夏天一针见血地给他指出:“蒋才高,你不相抱幻想了,自己做了什么事你最清楚,你如实说出来,这是对你这个干部负责,也是给他们一个交待,不然今后你在后山如何开展工作,我夏天和你没有个人恩怨的,不然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也请你相信我,我会公正地处理好这件事的。”

蒋才高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可是从他嘴里出来还是和他会议室所说的那样,他是为杨家好,他的好人心让他们当作了驴肝肺,他和吴飞琼根本就没有那回事,杨家是他的帮扶对象,他是在尽一个领导的职责,他们几个喝醉了酒,见他在杨家,小三就想报复他,还动手打了他。

说到这里,蒋才高还流下了眼泪,他对夏天说:“夏干事,你说我们基层干部有多难,你要主持公道,你是好心帮他们,可是人心那有能满足的,那个小三,你千万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他是纯粹是在胡闹,他的话你一定不要信,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不信你还可派人去杨家,我说的那包盐也还在那里放着,你想嘛,要是我去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坏事,还会带着一包盐去,你想嘛,去做那些事的人,不是带糖果之类的点心,也会带女人喜欢的东西,哪有带着一包盐去嫖女人的,我说的可是实话,哪象他们随便乱说。”

夏天表面上还是同意了蒋才高的说法,他要蒋才高下去,把杨得华叫到他这里来,蒋才高心想你夏天为啥就不给我定下盘来,但现在是由人家决定一切,还是先忍着,等到表哥来了,自己也就自由了。他心里打作美好的算盘。夏天叫他去叫杨得华,还没同他一起监视他,他就知夏天对他的话也是开始赞同了。

杨得华来到夏天的宿舍,还没等夏天问他,他就首先向夏天说,他们几个其实是因为喝酒喝多了,回来时蒋才高是在他家,这事一点不假,但是小三他们就说那个人怎能么这么晚了还在你家,他莫不是有二心哟,于是就想出了敲他一竹杠的想法,反正夜深人静,只要我们几个统一说法,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我们的。

可是蒋支书却没有上当,他根本就没有做那些事,小三就动手打了他,当时我也财迷心窍,提出了要他给伍佰元,当然蒋支书是不会答应的,于是我们和他就翻了脸,才想到到公社来评理的。事情的以过就是这样的。

夏天本想提醒杨得华,小三他们只是你的帮手,他们会把红的说成是白的,可是杨得华口气坚决,夏天再怎么启发他,他还是这样认定,当事主人都和对手说的一致,可是帮手们却说的和他们所说的完全不同,该信谁的呢?夏天心里起了疑虑。

第二百二十六章,好似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夏天把最后一个人叫来问完后,他心里完全明白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其实应该分为这样两派,蒋才高和杨得华其实从前是一派的,而以小三和张光平他们那些才是另一派,本来杨家所发生的一切,杨得华是不想让小三他们发现的,只是碰巧上他们撞上了,杨得华不得已而为之,才这样做的。

可是当事人双方都认为第三方所看见的不是事实,那这事再往下理还什么实际意义。夏天本想放手了,简单地处理下就完事了,他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前公社的干部们遇到这些事还是和稀泥,只要和好了也就算了,自己又何必那么较真呢。

夏天回到会议室,正想对他们宣布他处理意见,小三却不干了,他一口咬定,他们并没有看走样,蒋才高却实是睡了杨得华的女人,他何以用性命脉来担保,蒋才高是在欺骗政府,要是你夏天就此听信他的话,你也就错了,他还提出让公社的人和他们一起到杨家去,肯定还有线索,对了,他蒋才高所说的那包盐是否存在,你也还没有查清,结论要是就这样下了,再怎么说也不能服众的。

小三还提出了蒋才高是干部,他就可以为非作歹,要是政府轻易放过他了,那不是你们政府也是官官相护,那我们老百姓还能相信谁。

夏天对蒋才高本就是不信,而杨得华时而这样说,时而那样说,可见他是一个风吹两边倒的人,事关他的名声问题,他却反行其道,他自身也是有问题的。

扬婧在一旁一直给夏天递眼色,可是夏天却没有注意到,他还想深究下去,可是蒋才高却催他快一点把事了结了,蒋才高认为既然杨得华也认了,就没有必要再等表哥来救自己了,再说这种事,知道的范围是越小越好,等公社的其他人都来了,他们也能可能把事情弄大的,到了那时我蒋才高的脸往哪里放,我还要当不当这个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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