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强和龙玲合作了一段时间,他们配合默契,龙玲虽然言语不多,却也句句在理,徐强开始了他的猎艳计划。他和龙玲调侃,逗她开心,说他们俩是强强联合,再就是说一些不是粗鲁却又意味深长的话。
他对龙玲旁敲侧击,提醒她要这样那样,那说话的语调完全是老公对老婆说的。龙玲故意装着不知,他就点得更明,我们关着门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人的话,龙玲开始默不作答,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徐强悄悄地加大了追赶的力度,他对龙玲无微不至地关心,让她在心里接受自己,徐强耐着性子,他每天都是给龙玲把办公桌打理得既整洁又美观,他还把龙玲的工作给分去一大半,龙玲再是木头人,也给他弄活了。
信贷科每天来办事的人都有很多,对方知道他们的融资就全靠这里,所以他们来时,无不带着虔诚的心来到这里,他们对科长更是奉若神明。徐强最明白不过,信贷科是县行的造钱机器,他把手中的权力用到恰如其分,每天游刃有余地和他们周旋。
龙玲的工作技巧也在徐强的带领下日惭成熟,她对徐强也开始认可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和夏天相比,他更具有男人味,龙玲的心向他开放了,徐强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她对徐强关心起来,徐强心领神会,对她报以会心的一笑,他们的工作配合得更加融洽了。
徐强常常向龙玲讲解他的工作策略和技巧,他要龙玲不要用老眼光看新问题,他说:“在这个成天与钱打交道的世界里,你必须随时保持一个比常人要清醒的头脑,不然很可能就会被他们所蒙骗。”
龙玲却不以为然,她认为在银行工作还不是和别的部门一样,其实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能按政策办事,还不是什么事都能处理好的。她想得太纯,也把问题看得简单。徐强对龙玲把他的忠告放在耳边很是恼火。
不能让她给那些弄款油子给毁了,自己已在心中把她列为了我的人,就得给她上上课,让她知道和金钱成天搅在一起的利与弊,她根本不是那些贷款油子们的对手,他们的花言巧语常让如龙玲这样涉世不深的人轻易地上他们的圈套,有时你好心给他办理了,可是到后来才知吃亏的并不是他们。
徐强虽然在银行工作的时间也不是太长,可是他从小就成长在一个金融之家,他的老爹在平时和人的交谈中常常提到在工作中要如何如何,再加上他是学金融管理专业的,当他从学校毕业出来时,他的老爹在他踏上工作岗位的那天就给他上了一堂很好的工作哲理课,他来银行上班,区行长也如长辈一样开导和指引着他,当然有如此好的条件,他徐强就是在不长的时间之内,很快就吸取了在金融战线工作的精髓,象龙玲这种他认为的菜鸟,在他的眼里当然显得幼稚单纯了。
“我说龙玲呀,你老是心太软,他们在你的面前叫苦,很多时候都是装出来的,真正困难的客户,从他们的眼神里也能看出来的,那些叫穷叫苦的人,他们是些什么人,看他们的穿着,听他们的口气,你也该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在我们这个领域里,我认为我们必须学会用第三只眼来看世界。”
“要是你总是用慈悲心肠来对待他们,你迟早是会吃亏的,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有要求必须用担保才能贷款,可是你要是好心地放出去了,到时候你去收贷时就知道你当初的想法是何等可笑了。”
徐强常常给龙玲念他的处事经,他见龙玲对那些人有求必应感到后怕,他不想让龙玲给他们套牢了。
徐强常被这个公司,那个厂什么的请来请去的。他跟龙玲分折,并总结起了他的工作经验来。来我们这里的人,基本上是来搞贷款的,大凡搞贷款的人,都是有求于人。所以他们对咱们是毕恭毕敬的,可是他们又是口是心非的。对这些人我算是看透了,归纳起来不外乎就是那几个类型,我把他们分为三类:
一类,国有企业,他们有国家作靠山,这类人我们对他们是有求必应,他们吃国家粮,用国家钱,办国家事,听起来是那样的冠冕堂皇。我们给他们贷款,就象是把我们自己的钱从左边口袋转到右边口袋一样。尽管他们还不上也无所谓,因为在他们实在还不上时,上级就会给他们免债的。
徐强无不愤恨地说,在国有企业的贷款中,虽然大多数是好的,但是就有这样一些人,他们打着光鲜的招牌,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他们是国家的败家子,国家用再多的钱去喂他们,也无法填补他们的空缺,我看呀,国家不对这些人进行处罚,对这些国企进行整治,调控不好国库也会空虚的。但是我们这些小小的工作人员,又如何能不给他们贷去挥霍呢?他们尽管不能还上,但他们却也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他们的后背不同,哪个人敢和国家作对,找死呀。
这些人来贷款,他们要贷三分,你不能给他两分,不然他们还会和你来一段,怎么嘛,我们都是为国家办事,你我一样呀,拿着国家的钱,就得为国家办事,气都气死你。
二类,集体企业,这一类人,他们没有国企人的嚣张,但他们仗着自己也是姓公,只不过你国企是大哥,我集体是二哥罢了,银行是国家开办的,我是老二,地位没有人家高,可也是皇帝的儿子呀。
他们知道自身的劣势,来这里之后,不管是穷还是装穷,一副兄弟你不帮我谁拉我的架势,当他这招没有生效时,他们就会另辟溪径,搬来某位领导给你施压,正好这位领导也极富有同情心,再说这位领导也有位亲属在那里上班,最后行长就表态,算了吧,给他们贷一点,权当是在做救灾工作。
我对他们这类人是敬而远之,他们是跟屁虫,迟早都会给淘汰出局的,徐强正讲得起劲,事就来了,他本有好心情的,见又是上次的那几位,他一下就把脸给拉了下来。
徐强正想出面解决他们的事,正好有人来找他,他对龙玲丢下一句,你能办多少就办多少,不能办的就不要勉强,我现在急着去接纳一笔款子,等到我回来后,再说他们的问题。徐强边说边走,他很快地离去了。
龙玲从心底就同情他们这些集体人员,要说他们也不是比国企人少点什么,就是少一点运气和机遇,他们落到连工资都开不出的地步,只能说明他们没有国企人那样好的后台。
徐强真的是风风火火,他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他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给打发走了,他就接着给龙玲分析那第三类人。
三类:个体企业或个体户,这类人,他们是不受国家重点保护的对象,国家连他的子女都保护不完,你个体嘛就让你自给自足,顶多在政策上给你提供生存的条件,他们有这条就够了。其实这类人是最聪明的人,因为没有身靠国家这棵大树,也没有集体企业的希望所在,他们要生存就得动脑子,还好邓老人家给了他们一口饭吃,他们才得以顽强地生存下来。
这些干个体的人,都是文革前后期中受运动影响的人,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青春和事业都又让运动给耽误了,不要说是上大学,就是连进大集体这一末班船也没有搭上,他们只好在家里吃受气饭,捣鼓一些小敲小打的活计。
近几年他们也是时来运转,政策允许他们自谋职业,算是给指了条路,他们中的娇娇者,也开始活跃起来,给大企业加工一些小备件,有更大能耐的人就大胆地进行他们自身的能力开发。象周彬强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这些个体人员见机会来了,就再也不想放过,他们把多年的积蓄拿出来,再东拚西凑地准备一些,办起了加工厂、预制厂、石粉厂,招来社会上的闲杂人员。由于他们弥补了国家和集体企业的缺陷,产品也就适销对路,因而他们以前一年的收入,现在是一月甚至一天就赚回来了,所以他们就信心十足地大干下去。
可是他们天生的就是先天不足,缺少启动资金,在他们似要走进死胡同的时候,他们想到了用贷款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由此,他们就想到了人民银行人民办,人民银行为人民这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去试一下罢,也许还有机会呢?
他们来到银行找到信贷科,要求为他们发放贷款,我们把他们的事作为一大事来办,文件上有规定,只要不影响国家单位的正常运转的前提下,适量对他们发放贷款也是合符政策规定的。对那些有希望做大做强的个体户给以帮扶,政策不但不反对,反而鼓励,这些个体户当然就欣喜入狂了。
我对那些有能力的个体户是大力支持的,他们知道要想逢二回,就得讲信用,他们说了今天还贷,一般都不会拖到明天,哪象那些姓公的人,他们死皮赖脸,今年拖明年。我们不说收利,就是让他们还本还要装穷叫苦,你说我们做那种买卖划算,我们是做经济工作的,要是哪一天国家要我们自负盈亏,那我们不就血本无归了。
龙玲听徐强的分折,也认为他确有经济脑子,她对徐强的才干也佩服有加,她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跟他在一起至少不会比夏天差,和徐强工作一段时间,夏天的影子在她的脑海里就慢慢地淡出了,只是她不想和夏天过意不去,因为他还是她的初恋情人。
在这个世界上,好男人不止一个夏天,只要你用心去寻,五湖四海皆有缘,夏天呀,你不要认为你才是了不起的人才,他们也很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