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郭亮交谈所带来的好心情,让夏天不想立马就到县上去,他把自己那个报告交给曹书记,曹书记连组织公社领导们讨论都没有,就直接让夏天署上冷水公社的大名,把修路所需资金的报告签上字,并让公社秘书盖上公章,派人把这个报告送到县上去了。
曹书记的冷漠,使夏天看到,他对夏天这个报告根本就没抱什么奢望,过去的报告还打得少吗,到头来还不是在碰上县上领导时,他们一句话就给你回答了现实的问题,现在县上没有这样的预算。
当夏天看到送件人的人把那个报告带走之后,他也在心里谋划开了,在冷水看起来就是不可能的事,你们也从没想到过这样的大事,还是我夏天就可能把它给搞定,虽然郭亮还传回消息,夏天心里却很有信心,他要让曹书记们问自己,究竟他夏天的的魔法在哪里,我们真的是太小瞧了他。
你们就不相信我夏天能办到,可我就是要创造奇迹,到时候县上叫去拿钱时你们还有何话可说,他相信郭亮绝不会放他的飞鸽,在县上要挤出你冷水修路的那点钱,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过去的失败,仅说明你冷水人根本就没找到融资的正确途径。
你烧香也要看菩萨是谁,本来是你想找观音的,却去了灵观的牌位前,你是烧香拜对庙门了吗。
夏天在报告送上去之后,却一点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举动,他还是象老样子一样,总是往后山跑,好似这修路并不是他揽下来的头等大事。
在别人看来,夏天既然把修路的事应承了,你就得有行动,起码也该象从前那样,你也要到县上有关部门去活动活动,就算没有结果,也可证明你是尽力了,你这样稳起不动,谁知你是否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呢。
夏天在报告送走几天之后,还是只往后山跑,让曹书记心里暗自得意,也让冷水那些挺夏派心急如焚,性急的公社领导在催促夏天了,卢华就悄悄地给夏天提醒:
“夏天,你不是答应了到县上去走走吗,怎还不见你动身,我们若能得到一小部分资金,对冷水人也是个安慰,可是上级打雷多次了,连毛毛雨也没下到冷水过一次,不知你能否把他们说动,让冷水也被淋湿一下。”
夏天对卢华抱以无言的一笑,算是回答卢华的关照。看到夏天那无助的样子,卢华心里也感到落空了一般,看来你夏天也不可能是个万事通,那县财政不是你夏天所开的钱铺子,想到哪里取钱就能取到的。
对于领导们的各异心态,夏天不可能给他们解释,因为郭亮是在放空炮,还是他胸有成竹,夏天还没有准信,夏天也知道,你的报告才递上去几天,凡事还得有个过程,他心里也很乱,不知过几天之后,郭亮给他带来的是惊喜还是沮丧,他不想得到后一种结果,但他又无法把自己思维强加于别人头上,赌就赌郭亮这一次,虽然不相信宿命,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后山的那个石英沙厂还在加紧筹办之中,宋健在夏天的安排下,他正在进行着开采前的一席列准备,夏天还是放不下心来,他不想只依靠宋健一个人的力量,在公社这边,大家虽然对夏天的那个独联体方案都投了赞成票,会后一部分人就后悔了,其实曹书记才真的想到了我们,当时仅听他夏天说得好听,让自己的脑子被别人换了芯片还浑然不知,现在想起来就不是滋味。
有人想到了若是举手同意曹书记的方案,那今后自己也可能分到一杯羹,可是夏天却让后山人来个民办,我们还有啥样头,曹书记就是想得周到,自己却被夏天那煽情的方案所蒙蔽了,可是后退却没有路了。
当扬婧悄悄地把那些人的后悔的话传给夏天时,夏天很自豪地笑了:“扬婧,你看我们工作还是要有策略才行,不然我那个独联体方案如何通得过。”扬婧只是微笑,算是回答了夏天的话。
扬婧得醒夏天,“你既然把后山这事应了下来,那你也该按你的安排把他办好,还有你本就不该去接那个修路融资金的,别人都没有成功,你又不是外星人,你难道还有超人的本领把县上领导说动,所以你现在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后山上,就算修路资金不能落实,把后山的事办好了,也可相抵半个融资功劳的。”
夏天不想把实情告诉扬婧,他想让扬婧到时候看到,他夏天从来都是要履行自己诺言的,现在时机不成熟,也让扬婧你也看不懂我好了。
夏天不敢大意,他这个经委主任,只不过曹书记在对他的任命宣布时提过,后来连曹书记对不想在人前人后把他称为夏主任,夏天开始时也很不以不然,在细想之后就觉得曹书记本是别有用心,经委主任不算官,对夏天也无所谓,可是在实际形动中,这个看起来不是官的官,却是自己的一道护身符。
夏天不愿意张扬的性格,使他在后山吃了不少的苦头,虽然他一次一次地往后山跑,可是后山人就把他看成一个跑腿的,就连宋健也只知道夏天在冷水公社的最高官职就是团委书记,根本没人认为夏天也是公社的领导干部,当夏天与宋健一起到那家因开采要占他地人家里,夏天这个团委书记的份量就明显的无足轻重了。
那个别人叫他罗三叔的人,看起来一脸的诚实,但他就不认夏天这个公社团委书记,夏天告诉他只要他把地让出来了,到时候后山这个厂会给他补齐他的损失的。
但是人家就是不信,还说你一个公社的小办事员,你说话都算数了,还要人家公社的领导们来做啥,他说他对公社的办事员是看淡了,说什么也不会信你夏天所说的,如果你夏天成了公社的领导,那你只要一句话,我就可以立马照你所说的去做。
宋健有些低三下四的了,他对那外罗三叔说:“三叔,人家夏天在公社起码还是个团委书记,也该是领导罢,你怎的就不信人家的话呢,夏书记什么时候放过别人的大水筏子。”
“公社团委书记,那叫官吗,只是个官中的兵,你以为我不晓得,要我把地让出来楞以,起码要公社当领导的人来放话才算数,你团委书记,不就一个工作员,你的话我能听。”罗三叔的话让宋健无话可说。
夏天正在下不了台的时候,张玉莲因事也到了后山,她也想看看夏天的工作做得如何了,当她找到夏天时,正好遇到那家人与夏天在较劲,那罗三叔就是不信夏天这个办事员说话能算数。当那家人要夏天把公社领导叫来给他谈清楚,夏天正为难之际,张玉莲的适时出现,让夏天突然感到权力在人们眼中的重要性。
那罗三叔一家人一见到张玉莲,就张主任,张主任地叫着,好象张玉莲就是他们的现世观音活菩萨。张玉莲还没开口,别人就把事情的经过一咕脑地讲给了张玉莲听,更让人感到哭笑不得的是,那罗三叔并不是不相信夏天,也对后山办这个厂举双手赞成,办这个厂要占他家的一部分成熟地,他都愿意把地让出来,就是在让出土地之后,他能否得到办厂人对他承诺的事实,他心里不踏实,就想让公社一个主事的领导干部给他拍板,他觉得这样才妥当。
夏天本来在后山没有多少群众基础,后山人也听说过公社来了一个很能干的年青人,张华山等一批老人对夏天熟悉,可是他却没在夏天到后山时在场,后山人除了认为曹书记之外,就算是对张玉莲最熟悉了,张玉莲本就是后山人。
张玉莲被那罗三叔的话弄得莫名其妙,要公社领导干部来拍板,他夏天不就是公社的经委主任,不也是公社领导干部吗,他怎不亮明自己身份,张玉莲还在感到奇怪,宋健把张玉莲叫到一边,张玉莲终于知道了罗三叔不答应的原因了。
宋健不想让夏天再失面子,他告诉张玉莲,说罗三叔认为夏天的官太小了,他要讨到公社领导的话,他一口一个公社团委书记不是官,把夏天都有弄得很窘迫,现在你来了,你可是领导了,你给他表态,把夏天这个难给他解了。
张玉莲感到奇怪,他夏天不就是副主任级的经委主任吗,他本就是公社领导了,一句话就解决了事,夏天怎这样糊涂,你是什么级别你不会不知道吧,还要我来给你解围。
宋健从张玉莲口中得知,夏天现在的身份也并非过去的团委书记,而是经委主任了,但他就没向自己提起过,罗三叔在逼他上梁山时,他怎不亮明身份以便自己好办事呢。
突然想起曹书记当初对夏天宣布时的情境,人家从来就没想过要你夏天被人们知道,后来的大会小会他也对夏天这个经委主任只字未提,想起这些,张玉莲就有想早点脱离老头子的想法,你不让人知道夏天这个官,我却偏要使更多的人都知道,夏天就是冷水的一个领导干部。
夏天早已是经委主任了,要不是张玉莲给说出来,不用说后山人不知道,就是自己也是才从张玉莲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宋健有些诧异,你夏天明明就有那个权力,你要把它隐蔽起来起什么作用呢。
张玉莲听到宋健谈到夏天的窘迫时,张玉莲不想让夏天一直都仅在公社人员里知道他是经委主任,她对这个经委主任不上心,也觉悟得自己不是搞经济的料,当时曹书记力主让她来兼职,她是百般推却后,也是她提议上夏天来担任这个职务的。
曹书记对夏天老是与他对着干心里不爽,虽然把经委主任这个头衔给了夏天,从心里他并没认同这一事实,他就想夏天挂个名,所以在平时,根本就听不到他对夏天称呼为夏天主任,而曹书记本是很注重对官职的称呼的,卢华他叫卢主任,张玉莲他叫张副主任,对夏天他还是叫小夏或夏干事,从没叫过一声夏天主任的。
张玉莲是被曹书记发现并一手弄到公社来的,她本对曹书记感恩戴德,也有个美好的愿望在心里腾升过,只是后来她对曹书记越来越失望,而自己的个人问题又迟迟得不到落实,她心里特烦,也不想让老头子近身,老头子有时也在无人之处对她发牢骚,但她就是把心硬起来,不想再做一个稻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