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副县长就想得到夏天的时候,他的办公室虚掩着的门被人推开了,罗副县长最烦来见他的人不经他许可就擅自闯进他们的领地,这个规矩在青山县政府里无人不知,所以大家都很自觉地遵守罗副县长这个规则。
突然有人敢不经他的允许就径直闯进来,罗副县长的脸马上就放了下来,但他那绷紧的脸只是在一瞬间就改换了门庭,而且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堆满笑意,因为进来这个人并不让他感到讨厌,所以对自己定的规则在这个人面前也就失去了应有的效力。
钱小茵的哥是县公安局的刑警队长,罗副县长在农村的妹妹家因为有他这层关系,他的外侄就有些不自量力,因为仗着自己有一个做县官的舅舅,在与姑娘谈恋时,提前吃了禁果,而后来又因为别的原因,他想甩别人,却被姑娘家人告上了,那小子性急,在与女方发生关系时,他把人家的内裤给撕成了几块布,则那破损的内裤却让姑娘保存了下来,上面的污秽还历历在目,那就是他强奸别人的的铁证,幸好钱锋办案时没受当事人控告书上所写的强奸事实清楚的影响,通过取证分析总结之后,钱锋这样下的结论,那小子是有错,但并非强奸事实清楚,而是恋爱越轨,当然为这事,钱锋让罗副县长在同僚面前有了面子,他也得到罗副县长格外的关照。
小茵从学校毕业后,参加工作是在县商业局下属的二轻公司的一个门市上班,那个单位效益一点不好,钱锋为罗副县长办好了事,当他在向罗副县长汇报他所办的案子,在得到罗副县长的点头称是之后,他也委婉地向罗副县长提出了自己小妹现在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如意,罗副县长也很人情世故,没多久小茵就进了县政府机关,在接待处做接待员,虽然地位并没提高,可是那工作上的事不用自己费心,工资有保障不说,还能得许多额外的福利。
小茵是满足了,她到接待处后,最关心她的人就是罗副县长,因为有她哥钱锋作铺垫,小茵到罗副县长处就显得有些不拘小节,本来她以前到罗副县长办公室时没敲门也让罗副县长责怪过,但后来小茵到罗副县长办公室的时间多了,她不用敲门罗副县长也不会责怪她了,她就成了在罗副县长面前耍特权的第一人。
罗副县长见到进来的是接待遇处的小茵,他没有对她发火,若上换了别人,他才不会对这种不知礼节的下属不屑一呢,小茵长得水灵灵的,任何一个领导都愿意看到自己的下属那养眼的一面,老罗虽然不是那种见着女人就迈不开步子的人,但在自己枯燥无味的办公室,突然走进这样一个闪灼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子,他的眼前也是一亮。
小茵进来之后,她对罗副县长微微一笑,罗副县长心里就感到无比的舒服,本想问小茵有何事,见小茵手上拿着一份资料,他对小茵打趣地说:“小茵,你该是来请我吃你喜糖的罢,你手上拿的是结婚报告吗,现在不用批也行了,你自作主张更好哟。”
“罗县长,看你这人就没正经,我哪里就有男朋友了,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呢,你罗叔还不帮我找一个,你说你称职吗,只想吃我的喜糖,现在连另一半都还没有影子,你就等到我把他找下之后再说罢。”
说完,小茵就咯咯地笑起来,她一笑脸上就现出两个好看的酒窝,罗副县长有些爱怜地看着小茵,他在想,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女儿,那什么事都好办了,可惜自己家是个浑小子。
小茵边说边挪动脚步,还没容罗副县长再发问,她就来到了罗副县长的身边:“你说这冷水人也真是的,他把这个报告送到我那里,我告诉他直接送到县长办公室不就得了吗,你猜他怎么说,我只要送到县上,有人交接就可以了,至于该送给那个领导,那是你们这些人的事,气得我不行,凭啥他们就该这样做,罗叔,你得给我评评这个理。”
小茵对冷水那个叫李诗阳的送件人并不不满面意,现在还在回味他的话呢,就想在罗叔面前表现一下。
而李诗阳的话让小茵有些不信,那是真的吗,一个年青干部,还能在他并不熟悉的地方弄出那么大的响动来,这样的事在自己来政府上班后还是第一次听到。
李诗阳在自己面前吹嘘,说那个叫夏天的人,硬是把他们那里的冷水变得发烫了,小茵笑他说话夸张,他却一口咬定他是实话实说,小茵感到奇怪,总觉得那个夏天并不是李诗了是所说的那么好。
小茵撅着一张小嘴,她并是真的认为自己不该做这样的事,只想在罗副县长面前撒撒娇罢了,她知道罗副县长对自己很好,当时还是他把自己从二轻局调到这里来的,在罗叔面前,他就一位长者,他可任自己乱趵蹄子的。
可是李诗阳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小茵不信,她就想把自己听到的讲给罗叔听,罗叔常在自己面前提到,他要做到人尽其才,要是那个夏天也让罗叔看上了,自己不就成了一个隐形伯乐了。
“小茵,我看你是越来越懒了,走几步有什么了不起,我想得到你这样锻炼的机会还成问题呢,你们年青人,怎一到这里就变得娇气起来了,人家送资料的人可能不愿意见我这样的老头子,就想与你这个美女聊上几句呢,如果不是你在那些里,他就到我这里来了,他是正是愁没有机会与你搭话呢。”
“不是这样的,罗叔,你在乱说了,我才看不上他呢,不就冷水那个穷地方一个小办事员吗,他有什么值得我去与他交谈的,还是罗叔好,你就能懂得我的心,我在想什么你都清楚。”
“小茵,不能乱讲,罗叔原则性可强了,对任何人我都一样,并不会专为你小茵开绿灯的,不要贫嘴了,把你手上那份材料给我,看那上面写的是啥内容。”
听了罗副县长这话,小茵乖乖地把手中的材料递给了罗副县长,而罗副县长并没急于去看那份材料,他望着小茵的眼,小茵顿时时明白了罗叔又是寂寞了,以前也是这样,只要罗叔想找人聊天了,那自己必定被他叫到办公室,就是天南海北一通胡聊也行,过后罗叔会对自己说,年青人,不要耽误自己的青春,明明就是他把别人的时间给占用了,他还在哪里假装正经。
果不其然如小茵所预料,罗副县长用眼示意小茵坐下来,待小茵倾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时,他就与小茵聊开了。
“小茵,你说你罗叔明年是不是该下来了。”
“说啥呢,罗叔你年纪又不大,仅人到中年,正是万事忙的时候,你咋就想到了后退呢?”
“我也是不想退下来,可是明年就要换届了,上级不给你机会,你就是想坐在这里也不可能。”
“不可能哟,罗叔,你是常务,又是县委常委,人们都疯传王县长要调走,若是他走了,你不是该去替代他的位置吗。”
“要是那样就好了,可是在上级没有确定之前,所有的说法都是猜测。不要去相信别人的话哟。”
“罗叔,小茵虽然不是什么知识分子,但也还是个识字分子嘛,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那就好,一个人一定得有自己的脑子。”
“那是,你说到有自己脑子,我就想到了今天冷水那个送件的人,他才没长脑子,一个劲地吹嘘他们公社那个夏天,简直把他抬到天上去了,我就不信那个夏天有那么大的本事,他真的能把冷水公社的那条冷水河变成发烫的热水吗,纯粹的吹牛皮。”
听小茵提到夏天的名字,罗副县长突然有了兴趣,他刚才还在思考如何才能把夏天弄到自已这条战线上来,而小茵在不经意间又谈到了夏天他。
“别人是如何给夏天戴高帽的,你说来听听。”罗副县长显得饶有兴趣。
“据李诗阳讲,夏天并不是冷水本地人,他大学毕业后就分在我们县农业局,是他主动要求到冷水去的,他到冷水后,引起了多数人的推崇,也得到少数人的反对,老百姓说他实心,是在真心为冷水人作想,而领导就是不买他的账,说他是个就想哗众取宠的人。”小茵把自己的想法也加了进去。
“我不听你这些空洞无陶的白话,我想听那个叫李诗阳的人是如何讲夏天在冷水让人爱戴惹人生气的。”
“这个嘛,他李诗阳并没说得很清楚,但是他却这样说。”
小茵停顿了一下,他望着罗副县长的脸,就不明白罗叔怎对那个夏天感兴趣,李诗阳是不是在乱说她也还不清楚,而那个夏天真的那么优秀吗,怎我一提夏天,就看到罗叔眼里有异样的表情,之前也没听他讲到过夏天这个名字的。一般情况下,只要罗叔对某人看重了,他才会有这样的表现,罗叔就是怪,他总会在不自觉间说出那人的名字。
“说什么呢?”
罗副县长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他就想知道那个夏天,他在下层那些人的眼里算得上什么,如果他仅是空谈政治家,那他就根本不会被自己看上眼,而自己上次到冷水去,就看到他与王刚走得很近,想到了王刚,就看到自己虽然是常务,却没有象他那样网罗一批为自己出力的人。
“李诗阳说到夏天时,他那脸上带着飞扬的神彩,说到夏天给冷水带来的变化时,李诗阳用了开天避地来形容,对夏天现在的行动,李诗阳说夏天虽然不是冷水的领导人,可是在自己看来,他比那几个领导要忙上十倍。”
“这么说,他夏天成了冷水的无冕之王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罗叔,那是你强加于别人的,人家只是照你的要求说的嘛!”
“我并不说你就错了呀!”
“是哟,你又要让人家把听到的讲给你听,又反过来说别人的不是,我就没弄懂。”
小茵对罗叔听下面人的话从来都是只听不表态,可这次他却这样创根问到底,那个夏天有啥魔法让罗叔着迷,不就一个大学生吗,在我们县上,大学生也算不少,他怎就对别人不是那样对待呢。
罗叔又发话了:“小茵,你可知道,明年我们县就要铺开选举了,在选举还没开始时,如果你罗叔对下面有些啥样的能人都不了解,那些你罗叔不成了官僚主义者了。”
“罗叔,你莫想那么多,就是县上的人,对你的口碑也是很不错的,他们都说,你罗叔明年就是县长了,你还有什么值得顾虑的,本来王县长一走,你就是他的接班人,在青山谁都不会相信到了明年你不可能当选的。”
“不要乱讲,一切都要听从组织安排,那些空隙来风,本就不值得人相信,好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了。”
罗副县长认为小茵不用再说他也可以肯定了,夏天就是个人才,从前王刚看重他,那是王刚慧眼识珠,而自已也是看到这一点的,把他利用起来,既是对王刚的尊重,也是给自己多一个智囊。
罗叔认为他已把该掌握的都掌握了,她觉得自在这里是多余的了,小茵知趣地退了出去,因为县长们所决定的事并不需要她这样工作员站在一边的。
目送小茵离去后,罗副县长才把心思放在眼前这份材料上,他抬眼一看,是冷水公社来关于他们修公路需要县上拔款的报告,他只是一目十行的过了下目,就把那份材料放在了办公桌上。
“我这里又不是造钱的地方,现在县财政还困难呢,哪有多余的钱来给你修那条对我县上并无多大意的路,还是你们自己想法好了,前几天才开了县财金汇报会,别看我账上还有那点家底,我若是投向了你冷水,到那里连泡都冒不出几个,你就这经济带动政治,起到了啥样的作用呢。
应该说这是冷水那个圆脸书记的主义,他这是看到我县上还的点闲钱就想到我这里不化缘,可是全县象他们这样的地方,又不是一个两个,我能一一都有答应吗。
想到这里,罗副县长就提起了笔,准备在那份材料上今年县上资金紧张,暂无款拔。
当罗副县长拧开了笔帽,正要落笔的时候,他面前的那部电话响了,罗副县长忙把笔放在一边,他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就想到了可能是上级来的,他正要等这个电话,现在也该是上级向自己摊牌的时候了。
“喂。”
罗副县长刚把电话对着自己耳朵,就忙着抢先开了口,上级就是亲爹,怎能怠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