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不是很气?”
“嗯。”李禛点头,“后来他又换上了搬运工的衣服,浑身弄得脏兮兮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然后故意说起皇帝,又被气了一把。”
温黄:“怎么?”
“那些人称皇帝为‘皇帝老儿’,还说他就知道堆山砌湖,迷信道士,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搬山道士!”
温黄:“……”
李禛:“后来去苍蝇馆子吃饭,又听到人们骂盐税……总之,他今天很不痛快。”
“陛下不会治那些人的罪吧?”
李禛:“不会!既然是微服私访,想听一听民间的声音,又怎么会治罪?”
温黄点头:“他怎么会突发奇想,想要去微服私访呢?”
李禛:“还不是因为你骂大相公那番话?他就起了念头。”
温黄:“啊?我啊……”
李禛点头:“就是你!”
温黄:“……”
李禛有些委屈巴巴的:“我今天跑前跑后张罗了一天,腿脚都酸了,回来还要被你凶……”
温黄:“哎哟……我去打点水来,帮你泡泡脚吧?”
李禛点头。
温黄去打了水来,一手按在他腿上,问:“要不我帮你洗脚?”
李禛:“不,那不行!”
温黄:“为什么啊?”
李禛捏着她的软软香香的小手,说:“这要给我搓了脚,我还怎么亲它?”
温黄一把将手缩了回来:“不正经!”
……
秦韶把蔡碧云送进了官府,宗家跟大相府打起官司来。
大相公去皇帝那里求助,说蔡碧云自从被李禛夫妇赶回家以后,就疯了!之所以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正是因为精神不正常。
还让蔡碧云的贴身丫鬟们去证明,说她做了许多不正常的举动。
然而皇帝微服私访一趟,心里就对大相公有了气。
温黄所说,百姓对艮岳一事怨声载道,又说天下官员一般黑,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艮岳是大相公主持的,钱没少花,却弄得百姓不满,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
大相公把持着各大榷场——也即是大颂的经济命脉,也弄得乌烟瘴气……
皇帝想到了陈州那首反诗,突然觉得人家说得对,他就是个糊涂虫……
“都知道你想招秦韶为婿,如果十一娘是个疯子,你又怎么好意思把疯了的女儿嫁出去?”皇帝今天特别地清明睿智,问大相公:“没出事就好好的,出了事就是疯了!你是把朕当成傻子来糊弄是不是?”
大相公见皇帝开口就不太对,急忙跪下,说:“不是的陛下!从宁国公府回来后,她真的精神很脆弱了!
后来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就说让她嫁给秦韶,秦韶也很优秀,她就好点了。
可惜秦韶却跟宗家定了亲,这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帝冷哼:“就算她真的精神失常,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秦韶吗?分明就是你要把她嫁给刘卞!
为了这件事情,他们母女两人跟你闹了多长时间?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跟宗家姑娘又是怎么说的,逼着宗四姑娘跟秦韶退婚,让秦韶娶她,她就不用嫁给刘卞了!我已经看过审案的卷宗了!是这样写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