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里很热闹,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人已经到了。
貌似……他们是皇后的娘家晚辈。
因为温黄看到了刘明秀。
刘明秀是皇后的二哥哥的嫡出女儿,也就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身份贵重,在汴京城的贵女当中,仅次于公主、郡主。
她是李惟昉的未婚妻,也是温黄即将过门的三弟妹。
李惟昉长得还不错。
但文治武功都非常一般,放在汴京城形形色色的贵族公子中,属于扒拉不着的那一类。
但当初李惟昉作为宁国公府嫡子中的老大,顺理成章地拥有爵位继承权。
所以,温黄估计,这是人家愿意跟李惟昉定亲的最大缘故。
姐姐妹妹亲上加亲之类的……都是虚的。
如今,更加正统的继承人李禛回来了,估计他们家也得恨死李禛了。
温黄走进去,就感觉到满屋的敌意。
不过,除了刘明秀之外,这大的小的一大群,温黄谁也不认得。
她只管跟着国公爷和李禛,给皇后行跪拜大礼。
皇后依然亲切慈爱,忙让人拿了凳子,让他们坐了,问了老夫人安否,又说听闻高丽华生了病,现下如何了等等寒暄。
后来,她又看向温黄,笑道:“听说温大娘子好生能干,为了筹集银钱安置檀渊的难民,弄出好大的动静,震惊了整个汴京城呢!”
温黄从进来,心里就提着十二分的警惕。
因为那次,是某位薛天师说,皇后生病,乃睡神过路导致的。
睡神喜静不喜闹,所以城中不得聚集娱乐喧哗,否则皇后娘娘性命堪忧。
而她,就顶着睡神过路的时候,造了那场轰动全城的大秀。
此时皇后提起,温黄心里就“咯噔”一下。
但她面上丝毫不乱,起身跪下,说:“臣妇得向娘娘请罪!”
皇后脸上笑容未变,微微挑眉:“请什么罪啊?”
“那次的赈灾拍卖,本来定在腊月初十。
后来得知要从初八开始全城禁娱,臣妇想着……寒冬腊月的,能早一刻给难民送去一件衣服、一口吃食也是好的,所以就赶在了初七晚上办了。
后来才知道,全程禁娱,竟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凤体抱恙!
臣妇极为不安,日日在佛前为娘娘祝祷,希望娘娘能早日好起来!
虽然今日见娘娘气色这么好,知道已经康复。但是还是心里无比地愧疚不安!
还望娘娘原谅臣妇的不知之罪!”
皇后端起茶来,抿了一口,然后慢吞吞放下,用手绢擦了擦嘴,方才笑道:“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宁国公向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温娘子也是心系难民,让人动容。”
她笑了一下,说:“其实我根本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
不过,你说了这么多,我倒想进一步问问了,如果你知道是我病了,那初七那天,你是办,还是不办呢?”
温黄有点蛋疼。
皇后娘娘是个挖坑的高手呢高丽华!
这个问题实际问的是,你是更在意皇后呢?还是难民?
若回答在意难民,那便是藐视皇后。
那是大罪。
若回答重视皇后,那便是阿谀奉承,轻慢难民。
有损宁国公府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