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皇城

血染皇城

云影回到皇宫的时候,依然是夜里。

彼时的乾坤殿,早已经是灯火通明。穆凌亦就坐在那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一本本的奏章。眉心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云影在殿外看的一阵心疼。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穆凌亦的脸上,竟然会流露出那样紧张的神色,仿佛真的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一般,否则,穆凌亦怎么那般的愁眉苦脸?难道,真的是灾难要来临了么?

有巨大的夜风,簌簌的在暗夜中不停的作响。

侍卫进进出出的忙碌身影,在云影的眼中,竟然也变得那般的匆忙。仿佛带着什么离开的气氛。仿佛连空气中都带着一种别离的意味。

“皇上,不好了,慕容清带着人马,已经沙至皇城。”是这样一声急切的通报,彻底打碎了云影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原来,慕容清早就准备好了,他本来就精心策划下了这一切,否则,原本还在战场上的兵马,怎么可能会瞬间就转移到了这里呢?

直到这一刻,云影才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大军压紧的感觉。

兵临城下。

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云影也是第一次的赶到这样的绝望。

回头望去,穆凌亦用一双意味深长的眸子,紧紧的望着云影,眼中,似乎有款款的深情流动,那是什么样的目光?仿佛含上了千万种柔情。

“云儿,你来。”听闻穆凌亦这样叫自己的时候,云影忽然怔住,为什么,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云影呢?尽管,这夜已经黑了,额头上的那一丝伤疤,因被埋没在发丝下,不见了一丝的踪迹。

这样漆黑的夜里,他怎么还能认出自己?

云影提了群,缓缓的向着穆凌亦走了过去。

真正望见穆凌亦的时候,穆凌亦一双眼睛,依然明动,她准备行李的时候,穆凌亦赶紧组织她,将她横抱起,轻轻的放置自己的座边。

“穆雪国,恐怕是保不住了,慕容清对你有情,他是不会伤害你的,尽量答应他的要求,明白么?”穆凌亦不去看云影,只是一双凝重的眸子,望着殿外正在缓缓升起的一轮明月。

“我……”明明是有好多的话语,想要亲口诉说,却不想,才刚刚的开了口,先是一言难尽的感伤。

“皇上,娘娘,怕是这皇城是保不住了,我带皇上和娘娘离开这里。”末了,一个黑影忽然闪出,如同暗夜的生魂一般,突然的出现,让云影着实吓了一跳。原来是水将军,难得大敌当前,户主心切。

“朕不走,穆雪国在,朕在,穆雪国亡,朕亡。”穆凌亦的眼神中,似乎含了一丝的空当,但却依旧不失王者的气度。

水将军刚开口要在说什么的时候,却被穆凌亦轻轻的拦了下来。

“嘘,仔细听听,外面厮杀声。”穆凌亦朝水将军做了个手势。

四周寂静无声。

突然,一声长鸣,打破了这原本该有的静寂。这样嘈杂的夜,如此的惊心动魄,云影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狠狠的收紧,收缩,自己的头脑里,顿时是一片的空白,唯有停留在记忆力的痛苦,如同暗夜里的厮杀者,要将云影生生的撕成两半。

怎么这样的痛苦?

云影从来你都没有试过这样的悲痛。她想哭,却突然发现自己无泪。

皇城郊外,慕容清带领着悄然走进。

若不是即使的看到了穆天光的那封信,他怎么会知道,原来穆天光手下还藏着这样的一群兵士,若不是及时的发现,恐怕,这样的致命一击,他是经受不起的。

原来,穆天光竟然是将自己隐藏的那般的深。

还好,他及时赶了回来,派人假扮成自己,留在了阵地。

今夜,将会是个不眠之夜。慕容清这样想着的时候,嘴角不自然的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慕容清的声音,在暗夜中,似乎带着一种发泄的力量,震耳欲聋,仿佛要惊破九天之上的神仙。

厮杀,很快就开始了。

慕容清扬言,今夜要屠城,明天一早,便要攻下穆雪国。

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慕容清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准备,轻而易举的就搬到了穆雪国?一切来得太匆忙,以至于,没有让人有任何的喘息的机会。

叫喊声连成一片,厮杀遍野。

云影永远也忘记不了此生度过的,这样艰难的一夜。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样噙着眼泪,看着万千士兵重重的躺在冰冷的血泊中,那血,汩汩的流淌,可以连成一条长长的血河,生生不息。

百姓的嘶喊声,似乎也背着金戈铁马的杂音所吞没,云影已经不敢想象外边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只是想着怎么样带着穆凌亦离开。

“快走。”云影扯着穆凌亦的手,开始紧紧的颤抖,仿佛一松开,穆凌亦就会化成云烟一样散去。

这样的战争,未免太过残酷。

皇城外,或许已经成了血海。

天气,忽然是阴沉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一颗接着一颗就那么瞬间落了下来,连上天,也在叹这样一场厮杀。上网,不计其数。

云影只记得,等到雨点落下来的时候,汇成的只是那样一条河流,那样一条长长、长长的血河,水天相依,仿佛是天际的血河,汩汩的流向地府中。

云影走至乾坤殿外,望望地上流淌的血河,又回眸望了一眼穆凌亦,眼泪就这样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一山不容二虎,慕容清若是取得了天下,那么,依照慕容清的性格,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穆凌亦的,一定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

可是,此时此刻,穆凌亦就那样坐着,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

大敌当前,临危不惧,固然是好的,但是,这样,他分明就是将自己的生死只身到了身外。

血河,汩汩流淌。

整个皇城,已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云影忽然走出了殿外,任由倾盆大雨,沾湿了自己的衣裳。

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冰冰凉凉,却分不清楚,那里是雨水,那里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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