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的徽章在震动

一番玩闹后,庄行跟着父亲来到了村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方格状的田野,四处可见圆滑的鹅卵石,它们镶嵌在泥土之中,或是躺在田野里。

通常都是因为长期被水流冲刷,石头才会变成这种圆溜溜的模样。

这片土地,像是已经干涸的河床。

田野的附近,便是潺潺流动的溪水,曾经庄行在溪水边参加过葬礼,村子是傍水而建的,地理位置很优越。

顺着溪水源头的方向看过去,能看到云雾缭绕的大山,大概是山上的雪化了之后,才形成了这么一条生机勃勃的溪河,眨眼间,他已经看到两条小鱼苗嗖地窜了过去。

上一次来这个地方,还是虎精被槐安小姐斩首的冬天,那时候田野被白雪覆盖了,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荒芜。

但此时,田野里生机盎然。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

庄行不介意欣赏一下动物们的繁殖过程,但很可惜,田里没看到什么动物,只有野蛮生长的杂草。

杂草们的生命力相当旺盛,有些旺盛过头了,雪刚化没多久,就长成了这幅泛滥的模样,它们肆意地彰显自己磅礴的生命力。

不少人拿着镰刀在田里割草了,动作快一些的,已经割完了草,正赶着耕牛翻地,准备播种。

庄行骑在父亲的脖子上观察那头黄牛,黄牛一声不吭地拉动木制的犁具,把下面的土给松开,杂草的草根暴露在泥土之中,显得有些乱七八糟的。

那头牛应该是村子里的公有财产,就和公交车一样,谁家都可以用上一用。

不多时,父亲把庄行放了下来,他停在一处田野前,田里的杂草已经割了一大半。

“爹爹,这是我们家的田吗?”庄行问。

他想知道,父亲只是有这块田的使用权,还是说拥有这块田。

两者的区别很大,从田地的所属上,基本上就能看出来,如今的世道是什么样子。

假设这是地主或官府的田,父亲只是租田来耕种,除了每年交秋税以外,还要定期交租金,那就说明,当前的世道对穷人很不友好,大概率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行头。

土地越是集中在权贵和地主的手里,百姓过的就越是困难,按照历史进程,往往这个时候,再来一场大饥荒,农民们逼到绝路,就会开始反抗了。

当然,那是按一般的历史进程来说,在这个世界,还要添加许多变数。

庄行尚且不清楚,像槐安小姐那样的修行之人,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假设一个顶尖高手能敌万军之力,那庄行所知晓的常理便不再适用了。

“是呀。”父亲回话,摸摸庄行的脑袋,“这五十亩田,都是咱们家的。”

父亲一边说,一边从这头指到那头。

一亩田大约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五十个篮球场堆叠在一起,已经是相当可观的土地面积了。

这么大的耕地,父亲除掉了一大半的杂草,他干活真是相当卖力。

“好厉害!”庄行两眼放光地扫过耕地。

他发自内心的觉得父亲很厉害,去年父亲就是一个人照料着这么大的田地,种出了能让家里人填饱肚子的粮食,还交了税。

“以后咱们家的田还会更多的。”父亲笑了笑,“等你长大了,就能分到田,爹爹的田将来也是你的。”

父亲洋溢着笑容,从父亲的话里,庄行又得到了很多的信息。

如果父亲的表达的没有出错的话,那么这意味着他一个农民的孩子,不需要有什么特别的条件,只需要长到一定岁数就能分到土地。

其次,他似乎还能继承父亲的土地。

这么看来,当前的掌权者算得上“明君”了。

如果这政策执行的比较严格,官员和权贵没有私底下买卖土地,侵占农民的权益,那当前的世道,就得称之为“太平盛世”了。

这比较符合庄行的感觉,他们家不过是有些穷,生活比较拮据而已,在其他方面都还不错,除了那晚忽然闯进来的虎精,家里从没遭遇过小偷,去年参加的几场葬礼,也都是老人到了年纪。

烧杀抢掳之类的事情,他暂时还没听说过。

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他虽然对这个世界有所向往,但也清楚,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哪怕他有超出时代的眼界,但谁知道,意外会以什么形式发生呢?

就像他那晚起夜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只是撒个尿,就引来了一只杀人如麻的虎精。

他很清楚,他没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村里的安全,基本上都由老猎人和他的队伍守卫着,一般的情况老猎人能对付,但若是到了虎精那种级别,村里怕是只会血流成河。

想到这里,庄行又握住了槐安小姐留给他的护身符。

冰凉的触感从他的掌心传来,这让他心里觉得有底,握住附身符的时候,他对未来的不安和迷茫,就烟消云散了。

正在他打算放手,向父亲打探更多信息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护身符震动了一下。

嗯,我的徽章在震动?附近有女术士?

是错觉么?

像是为了回应他,护身符又震动了一下,而且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

怎么回事?难道附近有妖怪?护身符发挥作用了?

他捏紧护身符,警惕地四处张望起来。

在他看向溪河中间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那里,出现了一朵雪白色的莲花,莲座般的荷叶将莲花的根茎托起,莲花瓣瓣分明,一共二十四片,将淡黄色的花蕊环绕。

庄行连忙把护身符拿出来看,那朵莲花,分明和护身符上刻着的图案一模一样,简直像是照着那朵莲花刻出来的。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首先一朵莲花就不该孤零零地出现在那种地方,而且庄行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看向溪面的时候,根本没有那朵莲花,它是忽然出现的。

可他再一次抬头,那朵莲花却消失不见。

仿佛海市蜃楼,如梦如幻,那里只剩下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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